易子饮知伶舟羽说的不错,现在绝不是轻言气馁之时。他强打精神,沉声问道:“二哥有几分把握守住肃州?”伶舟羽默然半晌道:“五成。”易子饮一怔:“只有五成?”伶舟羽哈哈笑道:“五成已足够,反正咱们眼下已无退路,为何不放手赌他一把?”
易子饮点了点头叹道:“就依二哥所言。”说着,他朗声叫道:“眼下天门关被破,神州形式岌岌可危,有哪位朋友愿意随我们去肃州抵御魔教?”胡海川一听,登时笑道:“算老胡一个!”苏沐剑也笑:“昆仑派责无旁贷!”
其余众人方才见识过易子饮的本事,心中对他颇为信服。当下也纷纷响应,表示要随着易子饮去肃州。易子饮听后,不由得精神一振。正道数年来内斗不断,本就渐渐式微。众人齐聚守天门关之时,毕怜花又突然倒戈,杀死正道无数。眼下正道伤亡极多,他心中实在担心这些人不愿再去。
他听到此处,一颗心才放下来。伶舟羽微微一笑,叫道:“既然如此,咱们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众人听了,无不点头称是。伶舟羽默然半晌,拉着易子饮道:“易弟,咱们出去走走。”易子饮知他此举必有话说,便随着伶舟羽出了寺外。
乱世之下,人心惶惶。哀嚎遍野,花萎叶枯。二人一路而行,均是默然。过了好半晌,才听伶舟羽叹道:“易弟,这五年来你过的可还好?”易子饮笑笑道:“放羊牧马,也算不错。”伶舟羽点了点头道:“兰艾……”易子饮摆了摆手道:“二哥不必劝我,五年过去,我早已想开。”
伶舟羽心想你哪有想开?但话到嘴边,却变成长叹一声道:“如此就好。”易子饮点点头道:“二哥寻我出来,不会就为此事罢。”伶舟羽点了点头道:“确实不是,我方才同你说的五成把握,其实是夸大其词罢了。眼下魔教士气逼人,李玉箫又能征善战。比之神州军队不知强了多少。咱们若想得胜,除非有人能力挽狂澜。否则……”他长叹一口气道:“难啊!”
易子饮闻言惊道:“那二哥方才为何说有五成?”伶舟羽摇头道:“正道群雄吃了败仗,眼下怕是极为气馁。我若不说的好听一些,只怕……”易子饮默然半晌,问道:“那二哥可有对策?”伶舟羽苦笑一声道:“哪来的对策?李玉箫百万大军势不可挡,魔教中又有澄玄这等高手坐镇。咱们于文于武,都未必是人家对手。”
说着,他重重叹了口气恨道:“若是正道中人齐齐出动,也未尝不能与魔教一战。只是各门各派心怀鬼胎,谁也不肯多派几人,生怕毁了派中基业。”易子饮听后也叹了口气道:“二哥说的不错。”伶舟羽思索一阵又叹道:“毕怜花前些年仗着修为高深,力压正道数派,与华严寺并肩称为正道两大派之首。眼下他倒戈相向,群雄嘴上虽羞于说出,但心中难免起了变化。”
易子饮听后默然半晌,听他又道:“这些都可抛去不谈,若是肃州镇守官员如那天门关一般,兵临城下就开城投降。已咱们几人之力,怕是难以回天。”易子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擒住那名官员,逼他就范。”伶舟羽苦笑道:“你这法子不是不行,就算咱们能调动军队,你又有几分把握能胜过李玉箫?”
易子饮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坐以待毙么?”伶舟羽摇头道:“眼下要想取胜,便必须得使出雷霆手段,非要奇袭不可。”易子饮眉头一挑道:“如何奇袭?”伶舟羽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玉箫百万大军压境,这粮草定少不了。咱们若是能烧毁粮草,说不准还有胜机。”
易子饮一听,登时喜道:“这就好办!”伶舟羽摇摇头道:“谁说好办?我能想到的法子,他李玉箫就不能么?况且我不过是读过几本兵书,与他李玉箫带兵数载绝不能比。咱们若是贸贸然去了,只怕全要葬身他的埋伏当中,这焚烧粮草的任务,还得落到惊世高手身上。”易子饮立时笑道:“那我去就是!”
伶舟羽摇头道:“你不成,眼下正道之人,唯有子饮你修为最高。你若前去,咱们若是后院起火,又该如何?”易子饮一怔道:“怎么会?”伶舟羽冷笑一声道:“先前我曾说过,毕怜花倒戈一击,绝非临时起意。澄玄谋划多年,在正道中布置得棋子也绝非他一枚,你敢肯定这些正道中人就再没有奸细了么?”
易子饮道:“二哥你的修为也不差,难道就打不过他么?”伶舟羽摇头道:“并非是我自傲,咱们这群人中,大多是独来独去之辈,论起用兵打仗,布置阵法怕是没几人能出我左右。两军交战之时,我八成要指挥大局,哪能分心做这等事情?”
易子饮急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瞧着李玉箫兵临城下么?”伶舟羽笑道:“子饮莫慌,肃州自此八百里有余,咱们修道之人瞬息万里,自然转眼便到。而李玉箫大军多是常人,这路程粗略一算,也至少要十天左右。咱们眼下先赶到肃州,探明城内情况,之后布好人手严防魔教高来高去之辈偷袭,再做决策也不迟。”
易子饮知他说的不错,只好长叹一声道:“只得如此了。”伶舟羽点了点头道:“眼下事不宜迟,咱们抓紧赶到肃州城才是正事。”易子饮点头正要离去,忽被伶舟羽拉住。他不解问道:“二哥还有其他的事?”伶舟羽思索半晌,叹道:“子饮,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易子饮奇道:“什么事?二哥但说无妨。”伶舟羽双眼望地,低低道:“我与聘婷从别处赶来此地时,正巧遇到了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