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听心术,看破全身气机。无论易子饮如何隐藏功夫,还是得被佘兆看破。此时数千兵卒又聚,向着易子饮逼来。他知若叫这些士兵合拢,自己别说擒住佘兆,就连能否生还还是个问题。当下,易子饮一咬牙,马神步悄然使出。
易子饮自忖脚力天下无双,那帝王听心术纵然神妙无比,也不过是个料敌先机。但他速度一快,纵然佘兆看得再清楚,身体也反应不过来。不过瞬息之间,易子饮已侵到佘兆面前。他手腕一转,昆吾划起无数道青光。
剑影茫茫,将佘兆逼至一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满眼全是易子饮的剑光。而佘兆就如一叶扁舟般,在其中孤伶伶的漂泊。佘兆虽有准备,却不料这人速度如此之快。他还来不及退却,就被易子饮逼住身形。
易子饮剑法高绝,哪怕两人贴身之时,也能将剑法使得妙到毫巅不差半分。佘兆虽身怀帝王听心异术,于剑法造诣上却与易子饮难望其项背。二人距离一近,他顿感缚手缚脚,登时被易子饮逼得手忙脚乱。
正这时,李玉箫千人队已到,挺起长矛四面八方向易子饮攻来。易子饮修为之高,世所罕有,他算准时机,能先败佘兆而避过长矛。只见他足下一点,又欺近佘兆半尺。佘兆一慌,易子饮昆吾已递至他胸口之前。易子饮有心断他一臂,叫他不能再使剑,是以这招用的又狠又快,佘兆若不举臂格挡,必被他斩成两半。
谁知佘兆心狠手辣,蓦地提起身边一名士兵向前一送。只听嗤啦一声,那名士兵立时被昆吾分成两半,五脏六腑掉落满地。但就这功夫,千人长矛已到,易子饮虽然竭力闪避,仍是被一只长矛刺中腰间,登时血流如柱。易子饮见他如此无耻,不由得大怒,他强忍住剧痛,剑法更是凌厉。可佘兆借方才那一击,早已飘然而去。他仗着帝王听心术料敌先机,远远站在千人队外围,时不时插上一剑。
如此打法,形同无赖。易子饮虽怒,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周旋在这近千人之中。仗着自己修为高超,勉力自保。忽然之间,远处李玉箫令旗突变,这千人队互成三三之势,合纵联合。佘兆混入其中,一时难以觅得踪迹。
令旗舞,万人啸。易子饮修为再高,也顿觉难缠。腰间血液汩汩不绝,他已渐渐力衰。正此时,忽然听远方万人齐齐喊道:“城破了!城破了!”易子饮一惊,方才他明明已将云梯毁去,怎么如此快城就被破?他避过几只长矛,扭头瞧去。只见天门关城上高举白旗,城下大门豁然洞开,原来是守城将领熬不住恐惧,开城投降了。而天上与魔教恶斗的正道人士,也大多身上挂彩,边斗边退。
这一瞧之下非同小可,易子饮登时急怒攻心,他眼前蓦地一黑,就要昏过去。但闻耳边呼呼风声,知无数把武器向自己刺来。他心中陡然一松,长叹一口气,继而闭目待死。正此时,忽听一人远远唱道:“燕台一望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易子饮听他歌声雄壮嘹亮,竟是说不出的豪迈。倏的精神一振,挥剑将身旁长枪长矛挡去。只见天边远远来了一男一女。男子一袭青衫眉清目秀,脸庞若刀削斧劈,棱角分明;而女子秀丽端庄,耀如春华。满头青丝高高盘于脑后,露出半截玉颈。二人携手而来,边行边歌。战场上兵卒见了,纷纷大吼攻上。
那男子瞧着他们举枪刺来,只是微微一笑,手腕翻转。瞬息间夺过百杆长枪,但闻他哈哈一笑道:“去!”那百杆长枪陡然袭至天空,魔教众人始料未及,不少人被长枪贯胸而过命丧当场。众人见了他这么一手神通,无不骇然。而那美妇见了,却皱皱眉头道:“少造杀孽。”
男子哈哈一笑道:“聘婷有所不知,正所谓故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魔教中人杀孽深中,唯有用暴力手段才能制止。”
美妇听了,冷哼一声道:“你这书呆子,总是满口道理。”二人万军之中,从容斗嘴,这份气魄已将众人镇住。那人环视四周,见易子饮尚在苦战。他长笑一声道:“聘婷勿要走出我脚下圆圈,我去去就来!”说着,他足下一转,就在身子左右画出一个两丈左右的圆圈,那圆圈倏的发出璀璨光亮,映在众人眼里,均是骇然。
那美妇白了他一眼啐道:“就知道逞能!”那人哈哈一笑,衣袂被狂风一吹,恣意飞舞。仿若翩翩游龙。他蓦然间纵身一跃,长袖刮起一阵狂风,将易子饮身边众人吹倒而笑道:“易弟为何如此狼狈?”
易子饮见了这人,狂喜道:“二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伶舟羽。易子饮喜道:“你怎么来了?”伶舟羽哈哈一笑道:“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能不来凑凑?”他这话正说着,忽然一个士兵持枪扑上。伶舟羽瞧也不瞧,青衫无风而鼓,那士兵猝不及防登时闹了个手忙脚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伶舟羽哈哈大笑道:“滚罢!”那士兵一怔,拾起武器连滚带爬的跑远了。易子饮瞧见,不禁喜道:“恭喜二哥修为大进!”伶舟羽微微一笑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兄弟两个先联手杀出去!”易子饮担忧的瞧了那女子一眼道:“卓姑娘在那里没事么?”伶舟羽指着那处笑道:“你自己瞧!”
只见一名士兵挥刀攻上,他还没跨入那个圈中,脚下边立时起了反应。只见青光一炽,那名士兵转眼间口喷鲜血,倒飞几丈。旁人见了,无不惊骇,但迫于军令不敢撤退,只好持着长矛虎视眈眈盯着圈中的卓聘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