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妙担忧道:“这人可曾危害天下?”易子饮叹了一声,点头道:“那人本就心术不正,他得了鬼甲,更是变本加厉,将一座罗刹城通通练成了鬼奴……”杨妙妙一怔,旋即叹道:“鬼甲一出,生灵涂炭。”她叹了一阵,又问道:“之后呢?那人被封印了么?”易子饮点点头道:“多亏我结拜大哥神通广大,这才将那人收服。”杨妙妙听闻,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好。”易子饮默然半晌,又问道:“那人之后又如何了?”
杨妙妙叹道:“那人见他母亲化为浓血,自然大是惊慌,高声呼唤父亲。他父亲听了儿子声音,闻讯赶来。还没说上几句话,那鬼甲神通又显,将他父亲也化为一滩浓血,收入鬼甲中了,他陡然丧失双亲,又是伤心又是惊惧,便逃出小屋,在那客栈中买醉消愁。”兰艾听了,忍不住叹道:“这人真是可怜,只因为不小心捡了这样一件凶物,就失去双亲。”杨妙妙点头道:“是呀,我那时听了,也是这么想,一来二去之间,竟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助其除去这败血鬼甲。”兰艾惊道:“难道前辈就不怕那败血鬼甲伤你么?”
杨妙妙微微一笑道:“就算那鬼甲再是绝世凶物,但若无功力高强之辈驾驭,也难成气候,更不用说我那时身怀修为,他又是一个农家汉子。我只要小心一些,那鬼甲对我来说自然是毫无威胁。”兰艾点头道:“原来如此。”杨妙妙微微一笑,又道:“就这样,我开始耐心照料他。我知他已经不能在那处久留,便带着他一路而行。希望一边走,能一边打听出除去这鬼甲的办法。”武陵修哼了一声道:“白费力气。”
杨妙妙哼了一声,又道:“谁知,我两人这一走,便是走了三个多月。”伶舟羽忍不住问道:“可打听出来了么?”“没有。”杨妙妙摇了摇头道:“也许是这鬼甲太过凶恶罕见,我们这一路上不断打听,竟是毫无所获。我们一连寻访了不少世间异人,都不清楚这鬼甲来历。”兰艾问道:“那后来呢?”杨妙妙叹了一口气道:“这几个月中,我二人朝夕相处,我对他的戒心早就渐渐淡去。我想武陵修那冤家也不愿娶我,这人虽然生的丑陋,但好在心地善良。渐渐的,我便有了委身的念头。”
武陵修重重甩了一下袖子,冷哼不语。杨妙妙白他一眼,又道:“于是,我便找了个日子,将我这些年的事情都与他说了,说了我怎么被师门逐出,师妹针对。又说了我苦恋不成,反被当作累赘。我说的时候,他脸色有异,一言不发。”说到这里,杨妙妙叹了一声道:“我当时若要早注意到便好了。”兰艾奇道:“注意什么?”
杨妙妙叹了一口气道:“我那时瞧他脸色不好,还当他心中吃醋,不愿多听,可谁知我竟是大错特错。并非是他不愿多听,而是那鬼甲实在太过邪恶,已渐渐开始侵蚀他的心智。”易子饮沉默了一阵,听到这里才问道:“之后呢?”杨妙妙叹了一声道:“从那以后,他每晚都借口出去散步。我这些日子来,瞧他老实,心中并未多想。但日复一日,我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已苍白的不似人脸。我终于开始担心起来,问他是不是身体有异。可他只说是睡觉不足,才会这样。我虽不信,但没有证据,就只有将此事暂且搁置,待我找到了证据再言。”
杨妙妙叹了一口气又道:“第二日,他晚上又借口出去。我一心要瞧瞧究竟,自然满口答应。他前脚刚走,我后脚便悄悄跟了上去。果然,见他没走多远,便拐进了一间山庄中。我识得那间山庄主人姓善,我们白天才刚刚经过此处,与他并不熟络。我心中不由得忖道:他贸然进入人家山庄,这是要做些什么?”她顿了顿又道:“我心有疑问,便翻入了那山庄之中。这不见还好,一见之下,我险些没吓得昏了过去。”
易子饮叹道:“他将山庄中人全炼成鬼奴了?”杨妙妙默然一阵,叹道:“易公子所料不错,原来他终于禁不住那鬼甲诱惑,开始修习其中邪门妖法。开始肆炼鬼奴,用来增强自己功法。”易子饮叹了一声道:“我听前辈说那人面色苍白,便猜到了。”杨妙妙点点头道:“是呀,凡是炼了鬼奴之人,脸色都会变得极为苍白,似人似鬼。”易子饮黯然道:“我与那人交手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是极为苍白,与那恶鬼无异。”说着,他叹了一声又问道:“之后又如何了?”
杨妙妙道:“我见他修习妖法,大怒质问,他见我发觉,非但不慌,反而笑着与我攀谈。”兰艾问道:“他说了些什么?”杨妙妙叹道:“他说他能炼化鬼奴,将人精血转化为自己修为,这功夫一成,就能不死不灭,超脱六道。他还邀请我一起修炼这等妖法,与他永生。”兰艾问道:“那你如何回答?”杨妙妙啐道:“我出身道家正宗,这种邪门妖法,我唾弃都来不及,怎会去修炼?是以我便严厉拒绝,我见他残害生灵过多,便拔出仙剑,要将其就地正法。”兰艾不由得问道:“那他还手了么?”
杨妙妙叹道:“自然是还了。”她顿了顿道:“他受那凶甲影响太深,以往那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已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魔头罢了。”兰艾担忧道:“那后来呢?”杨妙妙叹道:“当下,我便与他展开神通,在那姓善的人家中恶斗一场。我本拟修为数载,应该能轻松将其拿下,可谁知这厮所穿鬼甲太过妖邪,区区几日炼化鬼奴之功,竟已强横过我……”兰艾“啊”了一声,焦急道:“那之后呢?他可有伤害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