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见伶舟羽神色哀愁,正要出言相劝,忽听一女子冷笑道:“说什么寄情山水,倒比唱得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躲避师门追捕?”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艘大船远远驶来,船头上立了一名面容姣好的蓝衣女子。伶舟羽见了不禁一震,旋即苦笑道:“瑶瑟师妹,你到底是找来了。”那女子不禁啐了一声道:“你判出师门?谁还是你的师妹?”伶舟羽沉默半晌,这才道:“你说的不错,我确是不配做你们师兄。”
那名叫瑶瑟的女子听着,沉默半晌这才叹道:“师兄你莫要一错再错,快快随我回去罢!”伶舟羽苦笑摇头道:“我已无意江湖之事,只想游玩山水,了却残生,还望师妹放我一条出路。”瑶瑟道:“你说走便走,置师门于何地?棋绝门日日上门讨债,要门中给他们一个交代。若非师父强行将此事压住,怕是门主早就发下追杀令,捉你归案了!”
伶舟羽叹道:“我这不肖弟子欠师父实在太多……”瑶瑟不禁喜道:“你肯同我回去了?”伶舟羽摇头道:“我意已决,恕难从命。”瑶瑟登时大怒道:“这么说来,你是决意不回师门,做一名叛徒了?”伶舟羽长叹一声道:“只怕也只能如此了!”瑶瑟正要喝骂,忽然另一名女子在船舱中幽幽叹道:“伶舟……伶舟师兄,哪怕是我求你,你也不肯么?”
伶舟羽一怔,随之苦笑道:“聘婷,你也来了。”那女子幽幽笑道:“是啊,我也来了,我一听瑶瑟说要出来找伶舟师兄,就再也坐不住,跟她来了。”伶舟羽默然半晌,这才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那名女子叹道:“就算见了又如何?难不成能叫师兄回心转意么?”
伶舟羽摇了摇头道:“不能。”那女子笑笑道:“这便是了,既然不能,纵然见了又如何?难不成见上一面,便能让师兄爱上我,带我一起离开么?”伶舟羽叹道:“聘婷……我伶舟羽能得你垂青,实乃三生之幸。只是我的心,早已随着碧倩一起死了。”那女子冷笑道:“是啊,你的心死了,可我的心却还活着,我每日想起你,都要痛上许久。”伶舟羽默然半晌,长长叹道:“是我对不起你。”
那女子长叹一声,这才柔声道:“伶舟师兄,咱们门中师弟师妹都想你的紧,你便随我回去罢!若是门主有何责罚,我卓聘婷都为你担了……”伶舟羽摇头道:“我的责罚怎能要你承担?更何况我为碧倩报仇,何错之有?”卓聘婷幽然道:“你为她报仇自然没错,那你反出师门,可曾错了?”伶舟羽道:“这自然是错了……”
卓聘婷冷笑道:“既然错了,还不与我回去受罚么?”伶舟羽决然道:“我绝不回去!”卓聘婷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伶舟师兄便不要怪聘婷无礼了。”伶舟羽一震,叫道:“要动手么?”卓聘婷笑道:“伶舟师兄修为高我不少,与你动手,岂非自讨没趣?”伶舟羽道:“那你要如何?”
卓聘婷笑道:“只是要借人质一用!”伶舟羽一惊,但听船舱中有水声传来。他忙奔去查看,一下之下不禁怒道:“你居然凿了我的船!”卓聘婷笑道:“若非如此?哪能制的住伶舟师兄?”她话音未落,伶舟羽这船已开始沉入水底。伶舟羽当机立断,便喊道:“杨兄,咱们快走!”正这时,忽然几道人影自水中飞出,唰唰唰三道水箭便分别攻向伶舟羽与易子饮二人。伶舟羽与易子饮登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急忙抵挡之间,湖水已没到膝盖处。
二人还来不及反应,脚下船已沉入湖中。易子饮与伶舟羽被那几人在水中缠住。他二人水性都不过一般,在水中十成功力不过发挥一成。正与那几人搏斗之际,忽听兰艾一声惊呼道:“你要做什么?”易子饮大骇,忙扭头瞧去。只见几人已将兰艾围住,兰艾虽会水性,却不不会功法,哪能敌得过这几人夹攻?不出一招,便被人拿住,向卓聘婷那船上拖去了。
易子饮瞧得焦急,正要去救。但袭击他那几人都乃水中好手,各个精通水性,在易子饮四周游斗,叫易子饮既碰到,也走不开。易子饮水中难以运功,只得眼睁睁瞧着兰艾被捉到船上。伶舟羽不禁怒道:“你们放了她,她与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你们拿她,又有何用?”瑶瑟笑道:“你想诓我,哪有那么容易?”伶舟羽急道:“我哪有诓你?”瑶瑟冷笑道:“我瞧你们谈的尽兴,哪是素不相识的样子?”
伶舟羽大急,正要辩驳,忽听易子饮怒道:“你们若敢伤她一分一厘,我定叫你们后悔!”瑶瑟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忽见易子饮面目狰狞,眼中紫芒大作。她不禁心中突突直跳,连退几步这才勉强笑道:“你当我那么容易吓唬么?”易子饮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瑶瑟心中胆怯,但又偏偏不肯失了面子,只要对伶舟羽叫道:“伶舟师兄,这个女人我们便带走啦!若是你不想她受苦受难,便回师门,到那时,咱们自会放人!”
伶舟羽急道:“她与我无关,快快将她放了,我同你们回去便是。”瑶瑟却是不信,冷笑道:“我怎知伶舟师兄说的是真是假?我给伶舟师兄三日光景,三日之后我若是没在师门中瞧见师兄,那可别怪师妹下手狠辣!”说着,她一做手势,脚下大船陡然加速,易子饮与伶舟羽被那群水中人缠的分不出心神,正自搏斗之际,那大船已远远去了。
待那大船去的远了,这些人立即掉头四散,转眼间已潜入水中。易子饮与伶舟羽不熟水性,无法追击,只好眼睁睁瞧着人跑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