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秋哈哈大笑道:“这掌法名为痴情掌,这女人一旦痴情起来,就是要缠着你不死不休了。”说着,他双掌乎吞乎吐,将那人围在其中,牢牢缠住。那人又笑道:“好个痴情掌!不过张兄是个大老爷们,恕在下难以消受美人恩了。”那人一招天河落日,长剑陡然化作万丈光芒,耀的人睁不开眼。却见光芒之中冰寒一闪,那长剑直指张致秋掌法间隙。
张致秋听他将“美人”二字咬的甚重,心底忍不住愠怒,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谷兄一贯爱逞口舌之利,也不知手上功夫如何?”话语间,他已经轻巧拿住那人剑刃。张致秋叹了一声道:“看来谷兄手上功夫和嘴一比倒差得远了。”
那人哈哈直笑,蓦地剑上涌起一股寒流。张致秋只觉身上一阵无故寂冷,心头突的一跳忙把长剑放开。张致秋恨声道:“你这功夫恐怕也不是天青山的罢!”那人嬉笑道:“既然张兄不用昆仑功夫,那小弟自不能用天青功夫了。这就叫做,鱼找鱼找,虾找虾,爷爷打王八!”说着,他剑尖一抖,一股真气立时覆盖剑身。但见他手中长剑白耀夺目,冰寒阵阵。张致秋经那剑上真气一激,身子没来由的一抖心底划过一丝彻骨寒意,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那人哂笑道:“不是说了么?爷爷打王八功!”张致秋面色一红,大怒道:“既然谷兄如此不识时务,就让小弟送你走罢!”顷刻间,张致秋身子一摇,化为淡淡血影,下一刻竟出现在了那人身后。那人一惊,忙抽身闪避。他只觉一股巨力贴身擦过,直割的面部生疼。他不禁心底暗惊忖思道:“这是什么功夫?”然他心底虽惊,口上却是不依不饶笑道:“王八打爷爷,这不是反了么?”
张致秋不答,狞笑一声又化为淡淡血影。那人心惊,正要提防。只觉脚下一重,竟被几只冤魂缠住。他暗叫一声:“不好!”厉笑陡起,凌厉绝伦的掌风已铺天盖地的向自己涌来。眼见自己身上已被冤魂缠满,半分动弹不得,他心中无端一轻。
正这时,紫色雷霆乍起,正落在张致秋身上。张致秋后背一阵剧痛,五脏六腑犹如翻出来一般,他忍不住“哇”的一口呕出鲜血。那人一怔,喉头哽住道:“易师弟……”易子饮默然半晌,这才道:“我该如何称呼你?”那人苦笑一声道:“你还是称我为姜昕便是了。”
原来这人正是姜昕。
他二人一时无话,姜昕正要开口,却听易子饮猛然叫道:“小心!”姜昕只觉脑后劲风袭来,忙付下身子避过。却听张致秋冷笑道:“果然是师兄弟情深意重,你来救我,我再来救你。”易子饮冷哼一声道:“他早已叛道入魔,此刻已非我天青山弟子。”姜昕听了不禁苦笑道:“他说的是。”
张致秋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那为何易师弟还要救他?看我为你天青除了这个叛徒岂不是更好?”易子饮冷笑道:“只是你祸害更大,若不除你,易某无颜见天下。”张致秋伸出大拇指喝彩道:“好个无颜见天下,易师弟好大的气派。只是不知若除了张某,那这个天青叛徒又该如何?”易子饮瞧了姜昕一眼道:“到那时,易某自当竭尽全力将他擒住,带回天青山交给长辈处置。”
姜昕一听,又露出苦笑道:“既然那样,我自是要逃的远远的了。”张致秋冷哼一声道:“易师弟果然公道!”易子饮剑眉一轩道:“废话少说!先吃我一剑!”他手中青杏一阵低吟,蓦地使出昆仑三绝剑意,向张致秋攻去。张致秋微微冷笑,又化作血影出现在易子饮身后。刚要落掌,姜昕已然挥剑攻到。
张致秋眼中寒芒更盛,挥掌逼退姜昕冷笑道:“不愧是师兄弟,二人配合倒是无间。”易子饮与姜昕对视一眼,心中均想:“此刻劲敌当前,当抛开过往,联手对敌才是。”张致秋不知他二人心思,冷笑一声又复攻来。易子饮身怀帝王听心,虽然运功听去,只能听到张致秋体内冤魂狂啸。但好在尚能判断张致秋位置,否则他那化为血影之术,来去无踪,倒也甚是棘手。他手中长剑一转,盈缺十三图真元摧至极致,一身衣衫如若鼓风,勃勃膨胀。他每挥一剑,均有莫大威力。张致秋瞧易子饮剑法又奇又盛,自是不敢硬接,便放出冤魂纠缠易子饮,而自己则化作血影偷袭姜昕。
这冤魂虽然棘手,倒也非什么大事,但缚手缚脚让他不能顾及姜昕。姜昕没有帝王听心术这等奇功,连连受制于张致秋那血影之术,不多时,身上已中了张致秋一拳一掌,直痛入骨髓。此时张致秋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忍不住桀桀狂笑。姜昕听的厌烦,使出天河星垂剑攻上。却被张致秋轻巧避过,顺手又在肩头拍了一掌。姜昕只觉痛的眼前一阵昏黑,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
易子饮瞧得着急,但那冤魂等同无形,它虽能捉住易子饮,但易子饮却是碰不到他,直让易子饮大为挠头。忽然易子饮心念瞬转,一道悲魔雷自指尖发出,击中一只冤魂,那冤魂凄厉大吼数声,便化作轻烟道道,散于无形。
易子饮见悲魔雷奏效不禁心头大喜,他连连出指放出悲魔雷。将四周冤魂打散。但那冤魂数量极多,一时半刻之间难以全部解决,眼瞧着姜昕越战越是吃力,易子饮知他实难再撑过一柱香的时间。他心头一急,指法陡乱。被几只冤魂趁虚而入,重重的咬在他的肩头。
易子饮登时吃痛,他随手挥了一下青杏剑,剑上紫芒一吐,缠住他的冤魂就化作轻烟。易子饮一怔,竟发现自己无意间在剑身上使出了悲魔雷。他心中一喜,忖道:“若是能在剑上附着悲魔雷,那清扫起这些冤魂也要快上许多了。”念及至此,易子饮也不敢有半分犹豫,便将悲魔雷运在剑上。
但忽然之间一阵惊麻自剑上传来,反而震得易子饮身子一抖,青杏剑险些脱手。想来这悲魔雷用在剑上却是失败了。冤魂却不等人,又齐齐扑上。易子饮无奈之下,只有又出指用出悲魔雷,这才将他们打散。
易子饮寻思道:“方才我能用剑打散这些冤魂,无疑是用出了悲魔雷,那怎的我刻意为之,反而不行?”他想到这里,脑中神识一闪蓦地忖道:“莫非是要下意识的才行?”他有意证实,便大开门户,让冤鬼缠上。那冤鬼见易子饮不再抵挡,纷纷扑在易子饮身上,展开血盆大口,向易子饮身上要去。
易子饮登时吃痛,只觉得一身上下苦不堪言,一道电光陡然自剑尖涌出,将那些冤魂打散。易子饮见自己猜测无所,不禁又惊又喜,立时运起帝王听心术瞧向自己体内。但见手掌处有一道红色气机与青杏剑上一道白色气机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他心头一阵思忖,知道这红色气机定是悲魔雷真气,那白色气机究竟是何物,到让易子饮猜不透彻。如此一来,易子饮到算是明白了如何用剑放出悲魔雷,他默运神识,仔细注视,将悲魔雷与青杏剑上那道白色真气缓缓合为一体。
霎时间,一道紫色电光磅礴大作,张致秋与姜昕见了,也是大惊瞧着易子饮这边。却见易子饮手提一柄青色长剑,剑身上盘附着一条电龙。那电龙通体通体深紫,毛发须张。张致秋瞧了,不禁冷笑道:“这又是什么?”易子饮却是不答,他猛地一剑挥出。却见电光与剑光相互交融,化作千丝万缕剑气,将张致秋所放出的冤魂尽数消灭。张致秋瞧了不禁双眼圆睁,满脸的不信神色。
易子饮此时也颇为意外,万没料到这剑上电龙竟有如斯威力。他不由得心中大喜,一剑便向张致秋攻去。张致秋一急,又连连驱使败血鬼甲之内冤魂,谁料那冤魂但凡被易子饮青杏剑扫过,无不魂飞魄散。张致秋见冤魂无法制住易子饮,心中大恨,正要向易子饮攻去。谁料到他这一疏忽,正让姜昕得到喘息机会。
天河星垂剑风一起,正斩了张致秋一个措手不及。他来不及闪避,被姜昕一剑由后背处刺入胸口,至胸前贯穿而出。张致秋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瞧去。他满脸均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胸口那柄长剑。蓦地张致秋凄厉大吼一声,姜昕便觉得劲风陡起,自己登时拿捏不住长剑,向后倒飞。
谁知张致秋并不追击,而是脸色倏变,先赤后黄,由黄再绿,到绿复蓝,至蓝又黑。只见一个人影模样缓缓从张致秋胸口处脱出,张致秋一瞧登时大惊忙用手去堵口中却道:“不!不!”转瞬之间,无数人影自张致秋口鼻耳中飞出,那些人影飘向天际,渐渐淡了。
“吼!”张致秋已不能人言,他唯有痛苦利啸,眼瞧着那一个个人影从自己体内脱离出去。易子饮瞧了,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如此诡异场景,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是决计难以相信。姜昕这时也勉强站起,瞧着张致秋苦笑道:“他死了么?”易子饮望了他一眼,也是不答。二人谁也不敢擅自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