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子饮亲启:
吾念王师之事,便夜不能寐,殚精竭虑。又感疾苦大众,战火连连。吾百思而得一法,唯有吾弟亲去督战,以你做我信物,统领密宗众人,大破外敌。但切忌天下利害,与你一人悠悠相关,万要三思而后行,以免生灵涂炭。
结拜大哥白天歌承上
易子饮一瞧,不禁气的笑了出来:“好你个惫懒的白天歌,自己不愿出头,居然舍弟你结拜弟弟,要我去趟这浑水。”他面色惨苦,望了李玉箫一眼道:“既然白天歌这么说了,那我只有与你一路同行了。”李玉箫哈哈一笑,拍着易子饮肩头道:“你也不用难过,为朝廷效力可是你莫大的福分。将来你立了战功,我定向圣上举荐,推举你做大官。”
易子饮对功名之事全不在意,听他这么说,心中倒是邪火一起,不禁咬牙冷笑道:“我随着你也行,不过要给我一日功夫准备。”李玉箫一怔道:“准备何事?”易子饮咬牙道:“回怯琅山揍人!”
李玉箫瞧他表情,知道他被白天歌诓了,不禁心中暗笑,只有由得易子饮去了。易子饮御起青杏,便飞也似的到了怯琅山上。到了白天歌居住之处,却见一个马尾女子正坐在门前百无聊赖的掷着石子。易子饮一见那人,便走上前问道:“白天……白大哥呢?”那女子一见易子饮,登时喜道:“主人说的果然没错,你定会去而复返。”易子饮一怔:“望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望玉道:“你走不久,主人便吩咐姐姐们们收拾行囊,一路走啦,说是等下会有个傻子上门来寻晦气。他又告诉我说你等下必会去而复返,让我在这里等你,好再交给你一封信。”易子饮料定白天歌口中的傻子便是自己,不禁又气又笑。但他总不能和望玉置气,唯有气闷闷的将信封接过。却觉得入手极沉,他不禁心头起疑,匆匆将信封拆开。
却见信封中放有一块翠绿玉佩与一封书信,那玉佩上精雕细刻了一方如来佛,旁边落有小字写到:“喀什活佛。”他心中一震,忙去瞧那书信。只见白天歌写道:“见玉佩如见活佛。”易子饮心头一热,又见那纸上画了老大一个箭头,箭头直指纸背。易子饮忍不住好奇反过来一瞧,却登时大怒,将信纸揉成一团恨恨丢下。
望玉好奇,取过来一瞧,却见那纸背上赫然写着:“来晚了吧!”四个大字。她不明所以,神色迷茫问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易子饮心中有火,不愿回答,只是冷哼一声便要离去。却觉得有一人拉住他的袖子,他一回头却见望玉瞪着他。
易子饮颇有些不自在,不禁问道:“作甚?”望玉一撅嘴道:“你便这么走了?”易子饮道:“不走我还留在这作甚?”望玉气鼓鼓道:“你走了也总该带上我,否则我去哪?”易子饮不禁奇道:“你自然是去找白天歌了。”望玉却道:“主人说了,说你是他结拜弟弟,也算是我主人,我送了信后,跟着你便是。”
易子饮又气又笑道:“白大哥也真是,明知我这是去打仗,怎能还让你一个女孩跟着?”谁知望玉一听打仗,两眼直冒光。她拍手笑道:“打仗好,打仗好,我最爱看打仗啦!”易子饮不禁气闷:“真是胡闹!”望玉哼了一声道:“总之主人说叫我跟着你,你是必须得带上我的。”易子饮心中将那惫懒的白天歌痛骂了几百次,这才肃然道:“带着你也成,不过咱们可要说几个条件。”
望玉见易子饮答应,还哪管的上什么条件,不禁喜道:“你快说条件,我听着就是了。”易子饮道:“第一,将来若是两军交锋,你可不许到处乱跑。”望玉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易子饮伸出两根手指道:“其二,回了浣溪镇,你需得与我兄妹相称,否则孤男寡女千里同行,要叫旁人说闲话。”
望玉听了不禁面色一红啐道:“有什么闲话可说?”但她也点点头道:“还有么?”易子饮想了一阵道:“其他的我还没想到,待我想清楚了,再行和你说。”望玉听完咯咯一笑道:“既然说完了,咱们就快走呀!”说着,她一蹦一跳抢在易子饮头里,一溜烟下山去了。易子饮瞧她天真烂漫,不禁有些想起小时候的韩晓月,他嘴角微微一笑,跟在望玉身后下山去了。两人一前一后,没多久便来到山下。之后易子饮便御剑而行,望玉年纪尚小,还不能做到御物飞行,只好与易子饮共乘一剑。
但她天性好动,就算踩在剑上也是东瞧瞧西看看,有几次都险些跌下,叫易子饮痛骂了好几回这才老实下来。二人行了不到半柱香时候便回到了浣溪镇,可易子饮却觉得这趟路程比起那日自江淮城到昆仑还要累得许多。可瞧着望玉那娇憨快乐模样,他总是疾言厉色尚在嘴边,就半字也吐不出了。
二人到了县衙府上,李玉箫问明望玉来历。易子饮只说是自己表亲,李玉箫倒也不在意,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便为易子饮与望玉各自安排了房间,就再不相询。到了傍晚时分,便有人来叫二人用餐,而李玉箫则是自己一人处理公务,对易子饮理也不理。如此过了几日。易子饮见李玉箫闭口不提行军打仗之事,不禁心有疑问。但李玉箫不说,他也不好去问。只有耐心等候
终有一日,李玉箫忽然到来,开口便道:“你且收拾准备一下,今晚我们便要自此出发,与部队合拢。”
易子饮早就静待这时到来,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将一切打点妥当,与望玉随着李玉箫及其一干手下悄悄启程。临出发时,那知县拿着一个包裹塞到李玉箫手中,肥脸堆笑道:“今后还望李大人多多关照。”李玉箫瞧了瞧他,微微一笑将那包袱收入怀中。
知县瞧了不禁大喜,连连谄媚,直将李玉箫送到城门处这才依依不舍的作别。瞧着那知县身影渐远,易子饮这才忍不住啐道:“私受贿赂,恁的无耻。”李玉箫哈哈一笑道:“他向我进贡财宝,无非是要我保他官运亨通,这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又能赚到银子,何乐不为?”
易子饮呸道:“他当一日知县,就苦一日的浣溪镇老百姓。他蓄养打手,克扣民脂,这些难道你不知道么?”李玉箫哂笑道:“那又如何?你们修道之人尚且讲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便不兴我如此做么?”易子饮被他说的脸色发白,气道:“你曲解典籍!竟还理当气壮,实在可恶!”
李玉箫嘿了一声道:“你殊不知,这民不聊生,是出在我的身上么?难道我李玉箫一言就能让天下百姓死绝?”易子饮怒道:“你位高权重,足以权倾天下,怎么不是出在你身上?”李玉箫怒笑一声道:“你既然说我位高权重,你可知我在朝中任职如何?”
易子饮一怔,白天歌却从未仔细与他提过,只说李玉箫是朝中第一把手。他不由得乱猜测道:“我虽是不知,但料想你至少也是一品大员!”李玉箫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围侍卫听了无不露出忿忿神色。
李玉箫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怒之意,他笑了片刻这才停住道:“你可听好了,我李玉箫乃朝中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易子饮一怔道:“你不是一品大官?”李玉箫嘿笑不语。
易子饮心中疑惑,不禁问道:“那你怎能手握天下兵马大权?”李玉箫冷哼一声道:“数十年前边疆蛮子进犯,我朝中满朝文武,居然没一人敢出身率兵抵抗,均是力主和谈。嘿,那群南蛮分明便是要瓜分我大好山河,你们要和谈,岂不是自甘为奴,双手送上土地么?”说到这里,他目涌怒色,重重的呸了一声又道:“我读过几年兵法,当时任朝中闲职。那时年少轻狂,便主动请缨去战。皇帝本不信我,只是拨发给我不足一万人。他却没想到,我凭借着这一万人,硬是抵挡住了南蛮足足十万大军,并且斩了对面主帅的首级。”
“南蛮元气大伤,不得不弃械投降。我得了大胜,当地军队百姓无不撑我为一声‘圣将军’,我本以为这下回朝后定能受到重用,能一展拳脚抱负。谁知朝中奸邪当道,竟连进谗言。说我通敌卖国,勾结外敌。我一回朝,便被五花大绑,就要凌迟处死。”
“天幸那皇帝虽然昏庸,倒也不是一个傻子。他力排众议,救我一命。之后将我安放在光禄勋中,任金紫光禄大夫。”说到这里,李玉箫忍不住又叹了一声:“从那之后,我便庸庸碌碌,借酒消愁,终日流连烟花之地,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朝中那些大对头见我如此自暴自弃,还当我从此一蹶不振。就不再理我任由我自生自灭。”李玉箫忍不住大笑了一阵道:“可他们那些蠢货怎知卧薪尝胆这等故事?我故意自轻自贱,便是有意让他们麻痹大意。我静待时机到来。终于有一日,南蛮子恢复底气,养精蓄锐多年,又挥军北上。”
李玉箫露出追忆的神色,他默然半晌,忽然叹道:“那次进攻人数之多,可是惊天地泣鬼神,足足是三百万大军。南蛮子生性彪悍,喜好杀戮。所过之地,寸草不生。也不知屠了多少座城。而朝中皇帝此时被奸臣蒙蔽,故意知而不报。明明自己的百姓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他偏偏还当自己的国家国泰民安,路不拾遗。终于,蛮子连破数城,底下官僚再也藏不住,这才捅到皇帝那里。不用多说,那皇帝自然是大为震怒,连斩数人。又派了朝中宰相前去督战。谁知那宰相早就投敌卖国,他得了兵权,有意将三十万大军送到敌人刀下,不用一日便死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