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不禁伸出大拇指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哥果然高风亮节!”白天歌呸了一声道:“我若不是瞧着冰荷貌美,谁去趟那浑水?”
易子饮:“……”
白天歌白了易子饮一眼又道:“我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飘渺宫门外。便正巧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玩弹珠。我瞧那两个小孩不过一两岁的样子,便有心逗逗。却见那小女孩生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将来必是哥大美人。那个小男孩年纪虽小,但也透出了那么一丝俊俏,想必到了现在也该是为祸一方了……”
易子饮听白天歌这惫懒话儿,不禁又气又笑但他又不好打断只有问道:“之后呢?”白天歌一听,登时怒道:“之后不提还好,一说老子就一肚子邪火。”易子饮奇道:“何事让你发火?”
白天歌道:“之后我便破了飘渺宫大门,将那小子揪了出来。起初那小子死不认账,谁知他蠢笨如猪,居然连窝边草也吃。当下便有几个飘渺宫的女弟子跳出来指认与他有私情。我心想这下你可没得辩驳,正要得意让那飘渺宫掌门给我一个交代。谁知那死妮子好赖不懂,竟然说是家务事不便让我参与。”说道这里,他气哼哼的又骂了一句:“娘西皮!”
“那我自然是不依不饶,就此和她们动起手来。老子修为之高,这个世上又有谁能挡得住我?不出几下我就把她们全部放倒,我瞧她们那些女子一个个面带黑纱,心中奇怪,便伸手揭了那女掌门的面纱,我一瞧那女掌门生的还是个绝世美人,忍不住调笑几句。谁知那女子面色一变,说了句十分古怪的话:你揭了我的面纱,可要负责任。我还当她与我架梁子,自然满口答应。”说道这里,白天歌恨恨的拍了拍地面道:“谁知那娘们当即便要和我成亲,她那些弟子们还一个个前来祝贺。我呸!她也不照照镜子。”
白天歌想了一阵,忽然道:“其实她照镜子也是极美的。”易子饮登时噗哧一笑,白天歌忍不住瞪他一眼怒道:“笑什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狗屁飘渺宫有一个怪规矩,就是女子面容不能给男子看,若是哪个男子第一个瞧见了她的面容,就得娶她。”白天歌又哼了一声道:“接下来之事便简单多了,我一听这事,当即便逃之夭夭带了冰荷远走高飞。”易子饮不禁笑道:“那掌门没再找过你么?”
“怎么没有?”白天歌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前年大约五月份时,我在沧阔山那处游玩,正巧那让她撞见,若不是老子逃得快,恐怕已被她押回飘渺宫当了女婿。”
易子饮终于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白天歌见他大笑,不禁怒道:“大哥遇难你还敢笑?”易子饮勉强道:“那……那男子……哎呦,那负心薄幸的男子之后怎么了?”白天歌收回手掌略微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道:“好在那死婆娘还算有些正义感,将那男子废了武功,逐出师门了。”
二人聊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红日升起时这才作罢。他们两人修为精深,自是丝毫不倦。熏玫虽被白天歌抱了一夜,但仍是受了凉,回房休息去了。此时正巧燃虹与望玉起了,做了一顿丰盛早餐。白天歌也不顾时候,一大清早便取出酒水,又与易子饮痛饮三巡。
如此又过一日,易子饮惦记大牛,便要下山。白天歌倒也不阻拦,只是笑笑道:“你且等我一下。”说着便摇身进了内堂。易子饮知道他喜好卖关子,倒也不急,耐心等了片刻,白天歌这才手提一封书信懒洋洋的走出来。
白天歌将书信交在易子饮手中道:“届时你拿这信交给那李玉箫,他一看自有分寸。”易子饮点头称是,白天歌又道:“此信你未交到他手中时,勿要拆开,否则西洋镜一穿,那可不好使啦!”易子饮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瞧着白天歌那略有些得逞似的的坏笑,不禁心头闪过一丝寒颤。
他扭脸要走前,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我未上山前,听山下皆传说这怯琅山上有异宝,到底是真是假?”白天歌一怔,摇头道:“我在这怯琅山上住了两月有余,从未听过什么异宝之事。”易子饮奇道:“这可怪了,也不知这谣言从何而起?”冰荷心细如发,登时便猜到其中玄机,不禁冷哼一声道:“想来是诗笺有意放出的。”白天歌听了也转眼知晓其中曲折,不禁叹了一声:“她这手段倒高!”
燃虹不明所以问道:“为何你知道是诗笺所为?”冰荷冷笑一声道:“她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无数人上山。然后自己趁着疏散路人之际,好与格伦巴通气。”燃虹听了不禁恨声道:“原来她早就包藏祸心。”白天歌有些不快,便挥手道:“此事已经揭过,以后休提。”冰荷忍不住白了白天歌一眼道:“就你心软。”
易子饮见自己无意一问,倒惹得几人不快,心中不禁有些歉疚。但白天歌扭脸就忘,又与自己没完没了的开起玩笑,这才引得易子饮将此事一笑而忘。过了片刻,易子饮辞行要走。众女皆有不舍,提出要易子饮用过晚餐,易子饮哈哈一笑道:“用过晚餐还有第二日早餐,这要用到什么时候?”说着,他一抱拳朗声道:“小弟就此告辞!”白天歌大笑数声,从怀中摸出一个木质的鸟儿道:“这鸟儿是我参照《鲁班集》做出的事物,只要你拉动鸟儿身后机阔便能随着它寻到我的位置。”说着,白天歌叹了一声道:“我有一男一女两大对头,男的还好说,可那女对头确实修为再高也万分惹不起的。”众女听了,纷纷涌现醋意,连连掐了白天歌不知多少下。
白天歌忍痛笑道:“既然要走,那么大哥便不送你啦!你我兄弟他日再会,还要痛饮三百杯!”易子饮点点头,他心中着实不忍,瞧着白天歌的笑容,不知怎的,易子饮胸口蓦地一热,泪水便要夺出眼眶。他忙转过身,大步而行,口中却道:“青山依旧,绿水长流!”
白天歌哈哈大笑,见他手舞足蹈朗声唱道:“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易子饮听着那豪迈的声音,不禁心儿也飞了,一路狂奔下山。
行至多时,他又回到浣溪镇上。别瞧不过匆匆几日,但易子饮却颇有如隔世之感。他悄悄去杨大婶家瞧了一眼,见大牛身旁站了一个农家女子。虽不是绝色女子,但也生的颇为秀气。那女子眉目含笑,神色间温柔一片,正自服侍大牛喝药。易子饮心头一热,不禁想起宁玉若。他痴了片刻,这才赶走绮念。
他知道这女子想来便是大牛未过门的妻子,又见大牛虽然负伤,但神色如常,杨家夫妇也无什么异样,易子饮不禁长吐了一口气,知道那李玉箫果然守信,心中倒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不愿因为自己再打扰杨家生活,故提着青杏剑悄悄离去。
他行了没几步,便来到县衙前。易子饮瞧着门口的衙役微微一笑道:“去告诉你们家师爷,我易子饮自怯琅山上回来了。”那衙役正是那日被易子饮所摔之人,他一瞧易子饮到来,脸色倏变,与另一个看门人说了几句就飞奔进去禀报。不多时,他便与另外两人一同出来。易子饮一瞧另外两人:这两人虎背熊腰,眼中炯炯有神,额头深陷,想必应当是世间一流武者。
那二人倒也客气,抱拳谦恭道:“我家师爷府中有请。”易子饮冷笑一声,便跟着那二人来到一间偏厅。却见李玉箫正自提笔出神,眉头皱成一块,浑不知易子饮已到。那二人立时上去说了,谁知李玉箫头也不抬道:“给少侠看座。”二人得了令,忙搬过一把椅子,让易子饮坐好,这才告退下去了。
哪知李玉箫对易子饮理也不理,竟是冥思苦想了半个时辰,这才猛地一甩笔骂道:“这群红毛鬼,恁的可恶!”说着,他这才对易子饮笑笑道:“倒叫易少侠久等了,还请勿要责怪。”易子饮冷笑一声道:“李玉箫,你何必与我装腔作势?你要我见的异人我已经见到了。”李玉箫露出一丝古怪神色,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白天歌应当同你说了我的身份才是。”
易子饮哼了一声道:“当朝第一把人物,嘿!”李玉箫毫不在意他口中讽刺之意,只是笑了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想必也明白我让你去的意思。”说着,他伸出一只手道:“信物何在?”易子饮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白天歌给他的书信,将其递给李玉箫。李玉箫神色一变,将书信接过,并急匆匆的拆看来瞧。却见其中尚有两封书信,一封仍用信封裹着,而另一封就好好放在之前那信封之中。
李玉箫瞧了,不禁“咦”了一声,仔细读那封未包裹的信。他边读边上下打量易子饮,待读完这信,他默然半晌才道:“如此也罢!你便日后跟着我罢!”易子饮一怔:“跟着你?”
李玉箫反问道:“白天歌没同你讲?”易子饮心中咯噔一声,问道:“讲什么?”李玉箫微微一笑,将另一封信交于易子饮手中道:“这是白天歌给你的信。”易子饮顿时心生不妙之感,他接过信封拆开一瞧,只见信上赫然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