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歌又道:“这帝天舍利有几句口诀,能发动其功效,助你暂时消除心中魔症。我现在便将口诀教你,你且要记牢。”易子饮自然不再违逆白天歌好意,认真听白天歌将口诀说了。他心中默记,待到白天歌说第三次时已然全部记住。
白天歌这才又接连考了他几次,发现易子饮复述的一字不错,这才放下心,又道:“这帝天舍利还有另一大奇效,想必你也感受到了。”易子饮一怔,问道:“是何奇效?”白天歌道:“正是夺天地造化之能。”
易子饮一阵迷茫,目露不解神色。白天歌瞧了微微一笑道:“不知贤弟自从得了这帝天舍利后,有何异状?”易子饮思索一阵,摇头道:“没甚么异状。”白天歌提醒道:“可否有一夜顿悟,修为突飞猛进,或者忽然之间便领会他人招式等等之事?”易子饮一听,登时道:“此事却是有的,那****与何承风在昆仑绝顶相斗,也不知怎的就突然领悟了他的昆仑剑意。”
白天歌听了拍手笑道:“就是如此!”他顿了顿又道:“这帝天舍利一经佩戴,便偶有妙笔生辉之举,尤其是能体悟其他的一招一式,这点最是神妙。”说着,他又道:“只是这等事并非人力可控,而是偶然有之。否则所持这珠子之人,岂不是要将天下功夫学了个遍。”易子饮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难怪那****能学会何承风的剑招,我还当是镇玒师伯指教所缘。”白天歌笑笑道:“如此一来,你身怀悲魔雷绝技倒也说得通了。”易子饮一怔道:“悲魔雷?我会悲魔雷?”白天歌点了点头道:“那****与格伦巴相斗,斗到最关键时刻,你戾气入体,使出了悲魔雷,这才反败为胜。”
易子饮那日的记忆尚停留在被格伦巴一掌击落天边那阵,这时听白天歌提起,他这才知道是自己依靠悲魔雷击退格伦巴。白天歌笑笑道:“你且试试默运真气,将其凝于指尖放出。”易子饮听了,便当即照做。他将真气一转,运到指尖之处。忽而觉得体内微微酸麻,一道紫色电龙便顺着指尖窜出,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击得粉碎。易子饮不禁又惊又喜道:“果真是悲魔雷!”白天歌笑道:“这次该当信了罢!”易子饮偶得神技,不觉技痒,又连连出了几指,直搅得四周天翻地覆这才罢休。他沉醉武技,心中有一丝的违和感悄然掠过,但也旋即埋没不见。
白天歌不愿打扰,自一旁负手吟笑。正巧熏玫端了一个食盒上来,见到白天歌便款款拜倒道:“奴婢想主人与易公子在此已有两个时辰,想必是饿了。便自作主张做了几样点心,希望二位喜欢。”白天歌正觉肚子咕咕直叫,他听了登时大喜,抱着熏玫就在脸上亲了两口笑道:“还是我的熏玫小乖乖了解我。”熏玫又羞又喜,啐了一口,却仍是自食盒中取出了三样点心,摆在二人面前。白天歌也不客气,抓过一块枣糕就食。那枣糕刚一入口,便即溶化,接着一股芳香自口鼻中散开。白天歌不禁大叫好吃,也不管易子饮,连连抓了好几块。
熏玫瞧他模样,不禁噗哧一笑,取过手帕为他抹净嘴边残渣嗔道:“慢慢吃,又没人抢你的。”白天歌一瞪眼道:“怎的没有?”说着他用脸朝易子饮努了努嬉笑道:“喏,他不就是一个。”易子饮正自沉浸于武技之中,忽然见白天歌正向自己挤眉弄眼,不禁一怔道:“我怎么了?”
这下不光白天歌,就连熏玫也被易子饮逗得捧腹大笑。易子饮见二人无缘无故笑弯了腰,不禁心中疑惑,但忽然闻到点心香气逼人,肚中蛔虫咕咕直叫,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一手抓了一个,边叫大声好边狼吞虎咽。熏玫不禁瞧得无奈,她叹道:“你们俩兄弟,连吃饭都是一样。”白天歌嘿嘿一笑道:“这等美食,不抢作甚?”
“就会胡说。”熏玫甜甜一笑,蓦地她神色一黯叹道:“只可惜亚伯瞧不见了。”白天歌听了,也是面色一黯。将糕点放下,长叹一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熏玫听了,忍不住泪如泉涌,她靠在白天歌身旁轻轻啜泣。白天歌叹了一声,将熏玫的柔荑轻轻握住。过了好半晌,白天歌这才擦去佳人泪水,哈哈一笑道:“斯人已故,不如放眼现在。”他瞧了瞧食盒,不禁遗憾道:“只可惜有菜无酒。”
熏玫忙勉强笑道:“我去取来。”她正要动身,却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哪用姐姐去取?我早就带来啦!”熏玫一喜道:“是望玉这小妮子。”却见草丛边一个娇小尖脸女子蹦跳而出,她生的标致利落,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小嘴微翘,自有一种俏皮美感。她得意的摇了摇手中酒壶道:“我刚才瞧姐姐端着食盒出去,一猜就是来这里寻主人啦。我看你没拿酒,知道主人等下肯定需要,便拿了酒壶,跟在你的身后。”
熏玫不禁啐道:“就你鬼灵精。”旋即又想起方才与白天歌亲昵的动作,她不禁面色酡红,更显娇艳。望玉嘻嘻一笑,转身跳到白天歌面前道:“你要的酒来了。”白天歌宠溺抚了抚望玉的头道:“多谢望玉。”望玉一撅嘴道:“你老把我当小孩子看,总是动不动摸我的头。”白天歌哈哈一笑道:“你可不本来就是小孩子么?”望玉哼了一声道:“我今年都十七岁啦。”说着,她面色一红,指了指易子饮道:“你这结拜弟弟不也才只有十八么?”白天歌瞧她样子有异,自然知道小姑娘心态,不由得起了戏弄心理便嬉笑道:“说的是啊,他十八你十七,俩人不正好是一对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望玉登时羞了一个大红脸,她偷偷瞧了易子饮一眼,见易子饮无甚反映,只是微笑不语时,不禁心头微怒,啐了一口道:“你就会说胡话逗我,我不理你们了。”话音刚落,她回头便跑。白天歌瞧着,不禁笑道:“可要跑得慢些,以免摔倒了,望玉大小姐。”望玉听后更羞,脚下一个不稳,登时摔倒。白天歌瞧了,不禁哈哈大笑。
望玉一走,白天歌便将酒壶提过,与易子饮分别斟上。二人对饮赏月,大谈山河之事。白天歌境界超然,所知之事浩瀚广阔,同易子饮一聊,便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他见识极高,对见闻自有一番理解,易子饮听了,不禁有所感悟,大有裨益。二人相谈甚欢,不觉时已经是深夜时候。
其间熏玫执意不走,非要留下侍奉。白天歌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但她到底是女子,又不如易子饮与白天歌修为精湛。夜至三更,熏玫便睡倒在一块大石头上。白天歌担心她受凉,便将她抱在怀中,继续与易子饮畅所欲言。
易子饮见白天歌对这几个女子显然都大有情意,但那日听冰荷所言,应当是从未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易子饮心中不觉有所疑问,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不知该如何相询。好在白天歌并未注意到此事,而是与易子饮且谈且笑,兴致发了便吟诗作对一首。方才望玉拿来的一壶酒此刻早已经被二人喝净,见了壶底。
二人又聊了一阵,白天歌忽然问道:“老弟你那意中人是谁?”易子饮面色一红道:“她姓宁,叫玉若。是陆智绝的徒儿。”白天歌眉毛一挑道:“原来是那小女孩。”他见易子饮神色尴尬,不禁莞尔道:“你且莫怪,我初时见她时他才只有俩岁哩。”易子饮奇道:“我听玉若说他五岁才跟着陆智绝学艺,之前一直在飘渺宫中,莫非大哥曾去过飘渺宫?”白天歌哈哈一笑道:“何止去过?我还和他们大大的打了一架。”易子饮奇道:“为何打架?”
白天歌笑道:“那时候我正巧路过琴绝门,见一个绝色女子六神无主,面色惨白。你也知道老哥最好美女,就悄悄跟了上去。哪知竟叫我撞见那女子欲要自尽。我慌忙将她救下,问明缘由。这才知道她与飘渺宫一男子相恋,但想不到那男子竟然负心薄幸,又在外悄悄养了几房情人。她偶然下得知,这才心灰意懒,妄图自尽。”说着,白天歌“******”骂了一声,又道:“我登时便气愤不过,要替她报仇。谁知我一扭脸的功夫,这女子便从腰中抽出软件,向自己脖子抹去。好在我留了心思,挥手将剑打掉。不过那剑到底还是划到了她的脸颊。”
易子饮听后一惊道:“是冰荷……”白天歌笑笑道:“你猜得没错,那女子正是冰荷。”易子饮心中忖道:“无怪她琴技如此之高,原来是琴绝门的高徒。”念及至此,他忽然想起一事奇道:“这可怪了,我听玉若曾提过,说飘渺宫内皆是女子,怎么会有男人弟子?”白天歌冷笑一声道:“这有什么难解释?女弟子也有七情六欲,若是女弟子与外人结婚生子之后,她的儿子不也成了飘渺宫的弟子?”易子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听白天歌接着道:“那小子便是其中一员,只是飘渺宫虽收男弟子,但却条件十分苛刻。家世,悟性,相貌,文采缺一不可。我废了好大唇舌,这才劝住冰荷绝了寻死念头。之后便只身一人去了飘渺宫,为冰荷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