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是一幕戏剧,那么总有主角和配角,可是,在这幕剧中,累的永远是主角,伤的永远是配角。而我,宁愿做这幕剧中永远的龙套,这样,我就不会受伤。
——尤佳佳。
从八达岭回到了北校区,我们看到小白楼顿时十分亲切。
接下去就是十一国庆,北京的和北京附近城市的都回了家,有些想家的人买了飞机票或者火车票连夜就走了,我们宿舍除了一个北京人,其他都不回家。匆忙的军训以后,我们才开始认识彼此。
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生活习惯的几个女生住在一起,需要一些时间磨合,也许因为都是性格开朗的人,所以很容易走在了一起。
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世界真奇妙,我们宿舍一共六个人,有两个少数民族同胞,占了整个宿舍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三十,有一个满族,一个土家族,真是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
满族的女生叫美男,一个豪爽的东北女生,其实如果你有幸认识一个东北人,那么你就会知道赵本山大叔的幽默根本就不稀奇。土家族的女生小小的,当我知道她的年龄时,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天山童姥存在,也许过个一百年,她还是如此稚嫩的模样,只是她有一颗不同于外表的内心。
国庆的最后一天,系里召开大会,我们又见到了说着不标准普通话的辅导员,然后听着她将五分钟能说完的事情用了半个小时以上说完。同样是几大点后面跟着好多小点的叙述方式,在大会开完以后,每个班开小会选班干部,我们一百多号人被分成了三个班,这一天,我见到和我一样是学前三班的同学,然后我们开始了自我介绍。
其实我觉得自我介绍是挺无趣的事情,因为你了解一个人不是靠自我介绍,而是相处,介绍一圈下来,我对熟悉的还是熟悉,陌生的还是陌生,除了在军训认识的和宿舍里的几个同学,没记住几个人名。
但是对要当班干部的人来说,自我介绍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通常在自我介绍时高调突出自己的人,后来都会当上班干部。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人说,“我想要和所有的同学都成为好朋友。”但是那个人后来和谁都没成为好朋友,不过她成为了学生会的高层,所以说,如果你想要为大众服务,最重要的环节其实是自我介绍。
在国庆假期结束之后,我们正式开始了我们的大学生活,第一学期上的都是公共基础课,大学英语,大学语文,大学文科数学,马克思,近代史,专业课里有声乐、钢琴、舞蹈、心理学、婴幼儿解剖生理学,当在课程表上看到解剖两个字都觉得有点触目惊心,可是上了以后才知道那是一节纯理论的无聊的课,不过大学的课里,不无聊的课少之又少。学前系的学生害怕上的是钢琴课,讨厌上的是声乐课,因为这两门课的老师都有那么点混蛋。
首先是钢琴老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觉得有点像郭德纲,他是北京人,说起话来的时候带着京片子的味道,在形象气质上和一个说相声的差不多。可是人不可以貌相,这个粗狂的男人琴技的确了得,人品就不怎么讨人喜欢,他说钢琴是靠练的,不是靠教的,于是每节课他只讲一点点,然后示范一遍,每周布置一条练习曲,让学生自己回去练,下节课来回琴,每次回琴都会记分当作平时成绩,所以学前系的学生的课余时间都给了琴房,每周都要经历一次紧张的回琴过程。
学过理论的我们都知道,十八岁已经过了学钢琴的关键期,所以这门课没有多少人喜欢,而我何其有幸在关键期学了钢琴,以至于在十八岁的时候免受练琴之苦,可是在关键期学琴的我失去了很多童年应该有的自由和快乐。不过也因为曾经学过钢琴,好多同学都会来拜我为师,也因为这样我交到了好多朋友。这么想来,有些付出是会有回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声乐课的老师是一个自负的小男人,之所以自负是因为他带领的合唱队得过国际大奖,他的理念就是唱歌不是天赋,而是后天习得,所以他将所有的学生都当作一张白纸训练,大学里总有一些奇葩老师,他认为教你了很多,而学生什么都没有学到。我们的声音在他的训练之下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在北校区的第一个学期是没有网的,因为地方偏僻,周一到周五不允许出门,所以我们过着比坐牢好一点的生活。在适应这种生活的时候,我和室友们渐渐熟悉起来,北京的那位因为总有活动不太回宿舍,而我和上海的柚子因为都喜欢动漫有很多话题聊,满族的美男总是说自己爱新觉罗的后代,在宿舍扮演皇帝,让我们扮演太监宫女和妃子,作为幼儿园老师玩角色扮演游戏是一项基本功,所以后来会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感激这位爱新觉罗的后代?
在学前教育理论里,一起玩游戏能够促进同伴之间的交往,而这个理论适用于所有人群。
我们因为一起游戏,关系渐渐融洽起来,远离家乡的我们也不再将想家经常挂在嘴边。
在这样的生活过去了半个月以后,我迎来我的十九岁生日,对于生日我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号,我估计也会忘记自己的生日,但是我在生日前收到了阿丽从天津寄来的信。
通信这件事已经在被人们淡忘,在通讯设备如此发达的今天,我们已经不需要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写信。然而在我上学的那段时间,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和见不到面的小伙伴联络的方式就是通信,写信这种方式很奇怪,你可以将口中无法表达的东西写下来,而和我通信的那些人,无论他们是豪爽、温柔、俏皮还是内敛,我从他们的文字里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面目,他们都有着细腻的感情和柔软的内心,只是写信这种方式在后来被网络取代,而奇怪的是,网络并没有延续我们通信的习惯,于是有些人,就这样流失在时光罅隙中。
很久以后收拾那些信的时候,我看见那封没有寄出去的信,我打开它,看见里面那些青涩的文字,那是一封我没有用去寄出去的情书。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自卑很少和别人交往,所以把很多情绪都转化成了文字记在日记里,也许就因为这样我养成了写东西的习惯,谁又会想到这个习惯会让曾经的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也许很多事就是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再一次见到季锦言,如果不是沈雯洁,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见到。而我决定把这一段故事记录下来。
2013年1月17日,好乐迪KTV。
我唱歌的时候眼神都没有往季锦言的方向看,当那首五月天的《听不到》停止了以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因为不小心按了外放按钮,于是包厢里的人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女人粗狂的声音。
“我们尤大作家,我已经等了你四天了,你说你要什么时候交稿啊?你再不交稿我们主编要骂死我了,还有你那篇短篇小说《不守信的约定》被圣华影视公司的人看中了,说是要拍电影,你明天能不能来一下出版社谈谈版权问题啊?”
我回复道:“我今天有事,我明天再来出版社找你吧。”她通完电话,看到包厢里用吃惊的眼神望着她。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我知道那个印象里不起眼的丑女,现在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这一点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过的。
当天晚上,我上空间写东西的时候,发现沈雯洁等人的访客记录。有一篇日志是我的介绍,
尤夕,新生代言情小说领军人物,在多家知名杂志发表过小说,风格多变,故事动人,语言凄美。
代表作有《再见,菟丝花》,《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不守信的约定》,《爱落红尘》,《梦若依然》,《人生若只如初见》,《治愈系女孩》。
我的那篇作者介绍被沈雯洁和季锦言刷新了好几遍。
我在高中时代是一个孤僻的丑小鸭,可是沈雯洁对我很好,后来包子说,沈雯洁是一个很复杂的女孩,她对你好事因为她要你来衬托自己的美丽。比起自己的内心,沈雯洁更注重自己的外表,因为她喜欢享受这种被关注,被赞美,被欣赏的感觉。我一开始不相信,直到我发现沈雯洁偷看了我的那封没寄出去的情书,然后她对我说,“其实季锦言已经和我表白了。”那一天,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断了。也许她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个曾经用了衬托自己的尤佳佳会破茧成蝶。
在好乐迪的时候大家都比较沉默,许永点了蔡依林的一些快歌,放肆地吼叫着,我们只是无措得听着他的歌声,他唱的歌基本都属于走调的范围,等他终于唱累了,才将话筒给了我,我点了一首阿桑的《一直很安静》。
声音清澈而忧伤,当唱到“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而我始终不能有姓名”的时候,我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沈雯洁问我,“你为什么哭了呢?”
我说,“因为唱这首歌的人已经不在了,心里难过。”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时候会哭,也许是时隔七年再见到季锦言,我靠着自己的努力有了自己的光芒,可是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我们一群人走出了KTV,天空下起了雪,雪下得很大,漫天的雪花在黑夜中慢慢绽放。
我朝着另一个方向独自走着,雪花落在我的身上,我冻得嘴唇发紫。手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拉住,定睛一看,季锦言。他撑着伞,握着我的手,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对他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我喜欢过你。”而我却得到了一句惨淡的回答,“你是个好女孩。”
我不愿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潮湿,即使被拒绝也要倔强得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她淡淡的笑着对这个第一次让我心动的男生说了再见。
那天晚上,我发现我的空间日志被季锦言一一访问,我最早是在空间里写经典语录的,我留意到他把我的经典语录都看了一遍。
那一刻我觉得很高兴,因为我被他这样关注着,即使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