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丑女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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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喜欢”的形状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你的回忆,那么这是上天对你最大恩赐以及对我最大的残忍。

——尤佳佳。

生病的那几天,精神特别不好,用了半天的调休去了医院,医院里不是等待看病的人就是吵架的人,医生呆在病房里无聊出来看吵架,而我带着口罩等待检查,这一天,检查的人很多,我的身边坐着一个优雅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在看一本书,看到一半她笑着对我说,“我要去验一下血,离开一下,你能帮我留着这个位置吗?”

我说,“你留一样东西在这里吧。”

这个是大学占座的习惯,放一本书就说明此座已占。那个优雅的女人放了一本书就离开了,几分钟以后她回来了,对我说了句谢谢,可是我们的排队队伍没有怎么动过。

她的那本书书名我忘得差不多,好像是类似于品读诗中的禅意。

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有人在不耐烦的等待,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咳嗽,进了医院的人脸上都是疲惫,而这个优雅的女人很淡然,静静地看书,静静地等待。

我问她,“你是老师吗?”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口。

她回答:“是的。”

我问她:“你教高中还是初中?”

她说,“教高中。”

我觉得她不是教语文的就是教艺术的,于是问她,“你是教什么的?”

她说,“教语文。”

我心里暗喜,在社会历练了两年开始会看人了。

我问她:“你在哪个学校教书?”

她说,“在S高。”

那是帅哥喜欢的人的学校,帅哥说,他喜欢那个人喜欢了十年,她知道他住在S高附近,所以毕业之后也会常常回去,在那里的车站等着期待遇见他,上一个冬天,她每天下班都会等在那个车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可是明明知道不会遇见,可是心里还是抱着一种期待,这种就是无可救药的爱恋。

想到帅哥,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有一份无可救药的爱恋。

她问我:“你也是老师吗?”

我对那个老师说,“是的,我是幼儿园老师。”

她问我:“你生什么病?”

我说:“发烧,扁桃体发炎。”

她说,“当幼儿园老师挺辛苦吧。”

这是那一天,我听到过最温暖的话。

我回答,“还成,就是经常喉咙痛。”

她笑笑说,“当老师好多都这样。”

我问她:“老师你姓什么?”她说,“我姓薛。”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聊着天度过了无聊的排队时间。

我想那个市西的老师是我在医院的半天时间,唯一对我笑的人,一个病人对另一个病人露出笑容是多难得的事情。

我做完检查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那天的午饭不太好吃,熊孩子都吃得很慢,我吃完饭的时候,熊孩子们还没有吃完。

搭班说,“他们早上都问我你去哪里了?”

顿时心里一阵温暖,我看到我喜欢的南南还在痛苦的吃饭,我就过去逗他,我蹲在他的身边问,“南南是什么星座的?”

南南把筷子放下来,两只手放在小脑袋边上做成V字说,“螃蟹座。”

那一刻,我觉得那些不舒服全部消失了,我抱着南南哈哈大笑。

南南一个不经意的回答,比什么药都来的有效。

那一天在回到家之前遇到开心的事情就是医院里那位给予我笑容的老师还有巨蟹座的南南说自己是螃蟹座可爱的样子。

我那一天坐在公交车上想,给予别人一些关心,一些笑容,一些理解自己根本就不会失去什么,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就是那么吝啬呢?

那天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我看到她端出了三只蒸好的螃蟹,我问妈妈:“你今天是股票涨了吗?”

我时常和妈妈开玩笑,如果家里伙食简单一些,我就会嘲笑她股票跌了。

妈妈很早就开始玩股票,只不过玩到现在也没什么起色。

于是我对金融的定义就是,一大笔钱在很多人手里流连忘返最后消失不见的游戏。

妈妈笑笑说,“这是晓晓去苏州带回来的,今天让你爸去拿的,你晚上上网的时候记得谢谢她。”

当然这天晚上我没有吃螃蟹,但是我还是给晓晓发了短信说谢谢。

晓晓说了不客气以后,问起了我和她妈妈给我介绍的对象进展如何。

于是我们在网上开始了一个晚上的长谈,我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发烧的时候思路很清楚,于是这一天晚上,有些一直没有明白的问题有了答案。

那一天晚上,晓晓问我:“你和那个人聊得怎么样?”

我回答:“就随便聊聊。”

晓晓问,“聊些什么?”

我回答:“聊植物。”

晓晓说,“你可以的,聊了几天都聊植物吗?”

我说,“对于植树节出生的人,聊植物不是蛮好的嘛,聊聊为什么苍耳那么可怜?仙人掌为什么会开花?”

晓晓问:“你们聊天的内容没有脱离植物吗?”

我想了想回答,“好像没有。”

晓晓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说,“你可以的。”

我说,“姐姐我还发着烧,你别发无语的表情。”

晓晓说,“好吧,那你螃蟹吃了没?”

我说,“没吃。”

晓晓说,“发烧也可以吃的,不影响的。”

我说,“我们家南南是螃蟹座的,我不再吃螃蟹了。”

晓晓又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然后问我,“你想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吗?”

我说,“想过了,我觉得我很博爱,很多人都喜欢。”

晓晓又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说,“你可以做一个排除法,在你所谓喜欢的人里面撇除性别和年龄不合适的,然后剩下的这些人想一想有没有会特别对待的。”

我问,“什么叫特别对待?”

晓晓说,“就像你对你们家小日本,你不是说他刚来的时候你一直陪着他吗,那么多哭的小孩你只陪他一个,这就叫特殊对待。”

晓晓在提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不同朋友面前我的表现是不一样的,但是每一个都是我,是我刻意在伪装吗?其实不是,因为伪装是很疲惫的事情,就好像我在单位要伪装成一个老师的样子,不能暴露出那一个大大咧咧的样子。

而在朋友面前不是这样的,但是面对每一个朋友,我的表现的确是不同的。

我在芊里草青面前就很正经,那些不正经的事情我从来不做,不正经的话从来不说,但是面对柚子,我就会说很多不正常的话,面对帅哥我就会说很多类似于你脑子被抢打过了这样的话,面对我“爱人”我就会一直说笑话,但是这些都是我。

我喜欢很多人,但是每一种喜欢它的形状是不同的。

我看着晓晓打出来那几行字,“撇除性别和年龄不合适的,在剩下的那些人里有没有特别对待的?”

我在那些熊孩子里最喜欢南南,我问自己为什么喜欢南南?

是因为他长得可爱吗?我们班比他长得可爱的男孩也有,是因为他很乖吗?我们班级比他乖的也有,是因为他是外籍的吗,我们幼儿园也有外籍的,但是我都不是那样喜欢,于是我明白了,喜欢是没有理由可以说的。

大概我太久没有回复,晓晓又发来一句话,“你想出答案了吗?”

我回复,“嗯。”

晓晓问我,“答案是什么?”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

晓晓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说,“找到特别对待人的呗。”其实我没有和晓晓说过我喜欢的那个人,也知不知道如何说起。

晓晓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说,“我怎么感觉你是为了回答我的问题才特意去找一个答案。”

我说,“我现在发着烧,所以有些事情能有些思路。”

我们家的爸爸一直说我二十几岁的身体十几岁的脑子,他说过最损的一句话就是,“我真是不明白就你这种智商你是怎么能够赚到钱的。”

因为我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又把复杂的事情想简单,高中的时候我做数学题目做不来就去问坐在我前面数学很好的人,帮我解题目的时候就会说我蠢,我记得有一次他在帮我讲一道题目,然后看了我写的解题过程说,“你就是那种明明已经走到晋元门口还特意去大华兜一圈结果被撞死在路上的人。”

按照她的这种说法就是,我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还跑去找喜欢的人,结果可能死在相亲路上的人。

晓晓问我,“既然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会和那个人说吗?”

我说,“打死你也不说。”

晓晓说,“你不说对方怎么知道?”

我回答晓晓,“有些感情不说对方也应该知道,一个只要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其实我一向将感情表达的很直接,就像我对那些熊孩子。”

晓晓停了一会儿时间回复我,“你是当幼师的,你应该知道孩子比成人聪明的多,孩子能察觉出来的东西大人未必能察觉出来。这样你还是不说吗?”

我想了想,然后问晓晓,“你也有喜欢的人,那你说了吗?”

晓晓说,“没有。”

我问她,“是说不出口吗?”

晓晓说,“我们上班的时候天天见到,如果说出口了,以后就不会相处的那么自然了。”

我说,“你看,我们都有说不出口的原因。”

晓晓问我,“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人?”

我说,“如果要找个原因的话,那么就是以前欺负过我,让我哭过。”

晓晓接连发了好几个无语的表情说,“你是被虐狂啊?”

我说,“喜欢是没有理由可言的,就因为是那个人。如果能够找到理由,那么一定就能够找到不喜欢这个人的办法,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晓晓打了“好吧”两个字,而后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那个搞植物的约你,你还去见面吗?”

我说,“等到他约我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完这句话以后我问晓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晓晓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然后晓晓说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我们已经无法像十五岁那样简单喜欢一个人了,把那些感情放在心里,等着时间带走,因为成家是放在我们面前的事情,有没有觉得像是在完成人生的任务,而不是寻找自己的幸福,所以我才不去相亲。”

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去相亲,又和你喜欢的人无法进一步发展,那么现在的青春就被消耗掉了?”

晓晓反问我,“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你身上不是吗?”

我说,“谁说不是呢?以前我们的妈妈总叫我们像老哥学习,结果老哥好的地方我们都没怎么学到,就学他晚睡觉,现在我们学习老哥对感情的方式,是不是很讽刺。”

晓晓说:“可惜我们是女孩,女孩的二十五岁和男孩的二十五岁是不一样的,女孩的二十五岁是一条抛物线,在人生的顶端,这个时候年轻漂亮适合找对象结婚,而男孩的二十五岁是一条反向抛物线,他们在人生的底端,男孩到了三十岁还可以找到他们喜欢的对象,可是女孩就不一样了不是吗?很多过了黄金期的女孩不都是对现实妥协的吗?”

晓晓说,“多遗憾我们在人生的顶端喜欢上了谁,所以我说如果那个搞植物的约你,你就出去见见吧,不要像以前那样当做游戏了。”

我看完这句话以后对晓晓说,“等我病好了再说吧,现在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后面怎么办我没力气去想。”

我记得我上次发烧是在帮芊里草青分析感情问题,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结果这次发烧是在分析自己的问题,也是一堆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也许就是男女关系,互相期待不同的东西,看着不同的地方,想着不同的事情,最困难的是,互相喜欢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最遗憾的是连开始也许都没有机会。

我很羡慕那些熊孩子,他们天天都没心没肺的样子,因为在他们这个年龄没有答案,想要什么,喜欢我的人是谁,我喜欢的人是谁,根本不需要思考,而我们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跌跌撞撞犯了很多错,也有肯能不小心伤了人,最后奇迹般的找到答案的瞬间,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分离,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是无能为力,有些事是无可奈何,我们知道了人的心很复杂,谁都不知道有多深,原来真实是这样的让人不舒服。现实的世界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要把假的当真的过。

那一天晚上找到答案的我很难受,睡觉以前把难受的情绪留在了日志里,然后希望自己睡一觉,最好不要醒过来,但是无论我多不愿意,明天很快的到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而我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处理事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