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在进行之中,不过,请不要忘了记录的问题,越是重要的新闻,记录的价值越显著。 一、记录的价值 记录是新闻记者的工作内容之一,也是他必须付出相当的心血来完成的一种职责。这是由记录的价值所决定的。
1.让报道原汁原味
一些熟练的记者不主张采用任何明显的记录手段,怕的是由此引起不必要的交流障碍。但是,要想让报道显示真确的现实效果,最好是去记录,像法拉奇那样,连人物的笑容、结巴、激动都记录在案,让它们去自行生产力量。
2.确保一些必要的真确性
那些难以记忆的人名、地名、数字在许多时候都会让记者难堪,它们并不复杂,但却不易记牢,免除遗忘与错误的最好方法是记录它们,常言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3.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约翰·布雷迪说过:“对于一个新闻记者来说,仅次于‘采访格里塔·嘉宝’的最可怕的几个字是‘我不是那么说的’。于是记者陷入羞惭和混乱之中,好像演员忘了台词……所以他在采访中做笔记或录音,以此自卫。”有时候情况比这还要糟,当基辛格灾难性的“牛仔”论发表以后,法拉奇受到了这位政治家的威胁:基辛格对外声言法拉奇歪曲了他的话语。法拉奇以采访录音作为利器捍卫了她的采访报道百分百的真确性。 4.利于快速发稿 一些广播记者或者重大历史事件见证记者往往是根据笔记口授发稿的,他们根本来不及写作那些被人们称之为合体、规范的新闻稿件。例如美联社记者杜格·科内尔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他早已将记录手段做成了第二天性。
5.记录可以留存那些有价值的线索
在时间这一暴君限制下完成任务的采访记者不得不有重点的访问似乎已成为通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鸵鸟,埋首主题而不顾及其他。有时候,被访人无意间跳出来的一句话就可能构成一次伟大的采访,记者在限时状态下不可能全面展开,那好,先把它们记录在案,留待以后再做。
6.架通历史的桥梁
记录采访的另一价值在于,那些重要的采访可能会成为修史的资料,例如一些关键的事件的核证就需要查阅当年的资料,而一些普通的叙述则可以直接做口述史资料来看待。当然,它们甚至可以是法庭堂证。 二、记录的形式 记录的形式也丰富多样,每一位采访记者都应当熟知它们,并在具体的场合有效地使用它们。
1.笔记
这是最为普泛的记录方式,它能确保精确、细腻,克服其他记录方式的不足。
然而,当记者拿出笔和本子说“开始吧”时,作为符号的笔录却给对方种种顾虑和压力,进而影响交流的自然展开,更有甚者,被访者可能无意识地为自己贴金,躲开那些麻烦的问题而不谈。
另一个不足是笔记会失去信息的特色——语调和措辞的细小变化。 2.录音或录像 这是两种十分现代的记录手段,许多讲究的记者乐意选用它们来记录采访。因为它们可以完整地捕捉细节、捕捉一切,而且又是那样的权威。约翰·布雷迪讲过录音的七大好处:比起做笔记,记者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问更多的问题;录音采访往往给人以明确的真实感;使记者可以集中精力谈话;如果采写的题目争议很大,录音可以解除编辑或出版人的疑虑;旅途中采访,录音机可以使记者逍遥自在;⑥当记者腾不出手的时候,录音机就是真正的助手;⑦录音机可以用来记录长的资料。
当然,它也有不可克服的弱点:引起话筒或镜头恐惧症;由于机器问题漏掉一些十分重要的谈话;整理工作十分繁重:“因为录音必须誊录,而誊录稿又必须压缩加工以便出版。在这个过程中,录音的逼真就变得冗长乏味、令人恼火了。遇到录音听不清的段落,你得放一段,绕回去;再放一次,再绕回去;再放一次,用拳头敲打字机,这时你就会想:老天爷,当初要是做笔记就好了——记笔记通过极度紧张的工作,几乎在对方讲话的同时,就能把讲话要点写清楚,这样既迅速又有创造性。要是用录音机,他那冗长的语句你得听上好几遍以至无数遍;而笔记呢,你只需看一遍,就万事大吉了。”
录像的情况要好一些,但它的工作条件却相当苛刻,整理工作也比较费时,除非是为电视作采访。
3.图画记录或照片记录
这两种方式的使用频率也相当高。一些记者是以简画方式画出有关位置、关系、过程、人物相貌的示意图的,另一些记者则利用摄影术保存资料与信息。伊斯雷尔·艾泼斯坦就此有过一番谈话:“如果你带了一个照相机,它有时也能帮你做笔记。这里说的不是用照片来阐明你的文章。‘记录照片’可能根本不印出来,它是用来记录现场的,你不必考虑它的艺术质量。在你写消息时,你一见照片就能触景生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拍这种照片的时候,你不必小心翼翼。它只是记录现场帮你记忆,节省你做笔记的时间,这也是一种做笔记的方法。”在这位名记者看来,画一张草图也罢,拍几张照片也罢,都是用来唤醒记者的记忆。
当然,这两种方式的采用都需要记者具备一定的条件,例如会画、会拍。
4.心记
这可能是一种最高的记录境界。它避免了用笔、镜头、录音带记录时被访人的尴尬与不适,自由交流,于无意间获取意外资讯。邵飘萍在他的《实际应用新闻学》中有言:“优良之外交记者,听到重要处,心中十分注意,而外形毫不惊诧,唯泰然首肯,使人敢于尽量发表,及至握手道别。离去访问者之门,始如飞而奔赴电局,以可信之各种重要消息致电于报馆矣……”邵历来主张心记,往往于“闲聊”之中收获新闻,回到家中,每言:“快!拿笔拿纸来,我的肚子快要撑破了。”美国“新新闻主义”代表人物之一的杜鲁门·卡波特也是凭他惊人的记忆力记住每一天的事件和谈话,夜问回到旅馆精心记录从而完成他的《冷酷无情》一作的。杰克·海敦则告诫记者:“作为记者,很需要加强记忆力,练习用脑子做笔记。”对于一些情况下的采访而言,记忆就是一切。
当然,这种方法自有它天然的局限,例如它难以抵抗遗忘规律。它不可能复述到每一个有价值的细节,总会有所遗漏。聪明的记者总是有效地结合着多种方法共同完成记录任务。例如以笔记录数据、人名等要紧信息,其他资料交由心记完成;或者像访问爱尔伯特·斯韦策的记者那样:在斯韦策发言时记住他的话,然后每隔15秒或20秒就让他停住,自己跑到别处将他的发言记在本子上。
但是,应对这种需要的最佳方案还是提升记忆力,最好的方法是努力去训练它。记住一些内容的强烈欲望是首要的,只有产生欲念,才能有所投入。杜鲁门·卡波特的方法是:“让一个朋友用一定时间谈话或朗读,我把这些录下来,同时尽可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然后凭记忆写下他的话,再与录音对比……最后,当我记忆的准确率达到97%的时候,我便觉得可以动手写这本书了。”柯蒂兹·麦克杜格尔在他的《解释性报道》中写道:“记者必须训练自己的记忆,在事过一小时左右回忆起采访对象所有的重要言论。凡是想逐字逐句引用的警言妙语,他都应该随时默记,并且在此后那段采访中反复记忆。” 三、用笔记录 用笔和纸来记录显然最为常见,但这其中的许多妙招却未必被人们熟知。
1.取出笔和笔记本的艺术
在什么时间、什么状态下取出笔与纸是一个十分需要付出心血的工作。《报道的写作》一书的作者保尔·希恩写道:“记者应该细心安排拿出笔和本的时间。谨慎、胆怯的采访对象看到这一动作会更加紧张,因为他可能由此而想到他的话是要付印的。如果采访对象显然对采访感到不安,并且很可能一见笔记本就会惊慌起来,记者应该沉住气,继续谈下去,等对方谈到兴奋处再拿出本子,并且可以这样说:‘我想确实记住这个名字。’或者说:‘很好。这一点我可一定要记准确。”’然后写下去!这种艺术实在很难预先设想,对象不同,时空差异,如何操作自然会有不同。
2.悄悄地用笔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