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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老头做的事总是正确的

现在,我将向你讲一个我童年时听过的故事。

你去过丹麦的乡下吗?假如去过,你一定见过顶子用谷草铺成的农舍。农舍的屋脊上有一个鹳巢,墙有些斜,烤面包的灶突出来,接骨木丛斜在篱笆上,柳树下有一个小水潭,还有一只看家狗,叫个不停。.

有这么一所房子,里面住着一对农夫和农妇。他们家中的东西很少,可是有一匹马,老头子常骑着它去城里。邻家借它用一用,总能挣得点钱。然而有一天,农夫认为卖掉它,或者把它换成东西,挣的钱会更多一些。

但是,有什么可换呢?

“老爹,这种事你会有办法的。”妻子说,“今天镇上正赶集,你骑上它,把它卖点钱,或是换点东西回来。你做的事肯定不会错。”她替他系好围裙,打上双结,使他看上去帅一些。于是,他用手擦了擦帽子,骑着马上路了。

太阳像火烤似的,路上没有一块遮荫的地方。这时有个人赶着一头母牛走来,那头母牛很漂亮。于是他想:“这牛一定能下好多的奶,把它换过来不会吃亏。”

然后,他喊道:“喂,牵牛的,咱们谈谈怎么样。我想一匹马肯定比一头牛更值钱,不过我更用得着一头母牛。我们交换一下好吗?”

“当然愿意。”牵牛的人说。

交换完牛以后,农夫事办完了,也该回家了,可是他又决定去集上走走看看。他牵着母牛朝集市走去,迎面过来一个牵着羊的人,那只羊毛色很好。他想:“我要有这么一只羊就好了。”

于是他对牵羊的人说:“我家大路沟边不缺它吃的草,冬天它可以和我们在一起。从根本上说,我们保留羊比牛更对一些。我们换一换好吗?”

那个牵羊的人当然愿意,交易做成了。

农夫牵着他的羊没走多远,看见一个人腋下夹着只鹅。

“你这只鹅倒是很肥实。”农夫说,“把它养在我们的水塘里倒蛮好的,让我老婆找些果皮和菜叶子给它吃,她常说,‘我们要有只鹅多好。’这回她可有只鹅了。我愿拿羊换你的鹅,怎么样?”

那人当然愿意,于是农夫得到了鹅。

农夫快要进城了。这时,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一直挤到路边堆土豆的地方。有个人用绳子系着他的秃尾巴母鸡,母鸡“咯、咯”叫着。农夫看见它的时候,心想,这只母鸡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漂亮的,我真想要它。

“我们交换好吗?”他问。

“交换?”那个人说,“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他们做了交换。

进城路上,农夫干成了不少事,天很热,他也累了。这时他看到一家小酒店想进去,而酒店小伙子正想走出来,他背着一个口袋。

“袋里有什么?”农夫问。

“烂苹果。”小伙子答道,“满满一袋喂猪。”

“真不少,真该让老婆看看。我们去年那棵老苹果树只结了一个苹果,这下子她可以看到一大笔财产了。”

“你拿什么换?”小伙子问。

“拿我的母鸡换。”于是母鸡换成了烂苹果。

农夫走进了店里卖酒的台子前,把他的一袋苹果放在火炉上,他可没想到火炉里有火,屋子里有许多客人:有商人,农民,还有两个英国人,他们很有钱,腰包里装满了金币。他们忽然打起赌来,怎么回事呢?且听着吧。

“咝。咝。”火炉里发出声音,是苹果烤熟了。

“里面是什么?”英国人问,老爹把一切都说了,关于那匹马换成牛,后来换到这袋烂苹果。

“是嘛?你回家有你够受的了,你会挨揍的。”两个英国人说。

“我会得到亲吻,而不是挨揍。”农夫说。

“打个赌吧。满桶的金币。”他们说。

“不成问题。”农夫说。于是这场赌便算打定了。

来到了农夫的家里。农夫说:“晚上好,老婆。换东西的事办完了。”

“你真行。”妻子搂紧他的腰。

“我用马换了头母牛。”

“多谢,我们有牛奶了。”妻子说。

“是的。不过,我又换了只羊。”

“这更加好了。”妻子说,“你总是考虑得很周全。这下我们有羊奶,有羊奶酪,有羊毛袜子,还有羊毛睡衣。”

“可是,我又用羊换了鹅。”

“这么说,我们今年有烤鹅吃了。你这个想法真不错。把鹅拴起来,养肥一点。”

“不过我把鹅换成了一母鸡。”男人说。

“那太好了,”妻子说,“母鸡会下蛋,孵出小鸡来,我们就有了鸡场。这正是我盼望的。”

“是的,不过母鸡被我换成一袋烂苹果了。”

“我非要吻你一下了。”妻子说,“我告诉你,你走了以后,我就想着给你做一顿晚餐——香葱鸡蛋饼。可我没有葱,我去找邻居那位学校校长借,他们有葱。可是他老婆太小气,我求她借点给我,‘借?’她说,‘我们园子里什么也没有,连个烂苹果也没有。’现在好了,我可以借给她十个烂苹果,不,一满袋。真好笑,老头子。”于是她亲了他一口。

“我喜欢这种样子。”两位英国人说,“虽然老是走下坡路,可还那么乐观。这本身是很值钱。”于是农夫得到了一桶金币。

好啦,这就是那个故事,现在你听到了它,并且知道了那个老头子做的事总是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