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茀是我们的老师。六十年代初我们相继走上了工作岗位,但是我们同栾茀始终保持着亲密的师生关系。
一九六七年底,我们有一位同学在外地出差,碰到一个设计计算上的难题,找不到合适的公式,他写信给栾老师,没想到在他发信后的第五天就收到了回信,信中详细说明了两种计算方法。事后我们知道,他这封信是在“牛棚”里躲开别人的监视写的。
一九七一年,我们有两个同学准备写一本书,就去请教他。栾老师立即帮助整理了写作思想和要点,在他的支持和帮助下,这本书在一九七三年出版了,并且被介绍到国外。我们要在前言中对也表示感谢,栾老师坚持不让这样做。一九七七年,我们准备再写一本化工方面的书,又去和他商量,他很高兴地说:“这本书对当前的生产很需要,你们赶快写吧。”他立即把自己已收集起来的大量资料,外文原文版参考书和一些手稿都送给了我们。在编写过程中他还常常过问指导。到一九八○年这本书出版了,我们坚持一定要在前言中写上感谢栾茀老师支持和指导的话,他说:“不要写我的名字,我不过是提供了一点资料,这是老师应尽的职责,我只希望你们这个可贵的青年集体有新的建树。”事后我们才知道,其实他在一九七四年就开始着手准备写这本书了,听说我们也要写,他就将全部资料甚至手稿,都送给了我们。以后他又指导一些学生编了《农药及使用知识》、《日语常用词组》等书,在这些书里他灌注的心血不少,但从来不肯在名、利上沾一点边。就连他一手主编的近三十万字的《碳化法合成氨工艺》一书,也是署上了集体的名字后印刷发表的。
我们在学校学习时,栾老师就常常用自己的钱服务于教学。他花钱买来外文原版书,拆开后分给同学们练习翻译。他觉得当时的教材有些陈旧,就自己编教材,刻讲义,有时自己还要买纸张来印刷。学校规定刻一张蜡纸有四角钱的报酬,栾老师的账上已经积存了七百多元的报酬费,可是他却一分也没有去领。后来当学院院长被迫害而死,剩下孤女寡妇,生活十分困难时,栾老师冒着被株连的风险把这笔钱全部转给了老院长的家属。
栾老师身为师长,对他的学生从来是平等相待的。他自己每有新著编成,总是亲自寄送给我们,请求指正。他这种高尚的品质和廉洁的作风,永远是我们的榜样,他永远是我们的好老师。
(作者张炳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