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后半年,栾老师给我们开《物理化学》课,他工整美观的板书,深入浅出的论述,吸引着每一个同学。每逢他上课,大家都觉得每堂课的时间是那样短促。晚上,他经常应同学们的要求,给大家作课外辅导,对功课跟不上的同学,他主动给开“小灶”,有的同学反映说,他用的劲比我用的劲还大。
他对同学们的一片赤诚,换来了同学们对他的信任和爱戴,虽然风闻他有“历史问题”,“不能重用”,但大家对他总是怀着一种特殊的亲切的感情。记得有一次开年级茶话会,他既不是班主任,又不是领导,大家却把他请来了。他给大家介绍自己读书的方法和体会,谈青年人应如何对待艰苦的生活和婚姻恋爱问题,师生之间心心相印,时时爆发出愉快的笑声。栾老师那些推心置腹的话语,直至今天,我们都还记忆犹新。
一九六二年,我们都已毕业离校,因工作需要,准备译一本俄文书籍,初稿泽出来了,请谁来校对呢?没有人作校对,出版社是不会接受的。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栾老师,就冒昧地给他写了一封信。没几天,就收到了他的回信,他表示十分愿意帮助我们“开步走”,谦逊、诚挚的言词,热情洋溢的鼓励,使我们深受感动。这些年来,栾老师多次为我们校对日、英译稿,查阅资料,解答疑问。直到他病重之后,还关心着我们的工作和学习。记得有一次,我们给他送去一份一万来字的译稿,但走到他的床边又后悔了,因为栾老师正痛得浑身哆嗦,冷汗淋漓。我们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栾老师执意要我们留下译稿。万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托人把一字一句校对修改好的稿子送还给我们。我们现在想起这件事来,还感到深深的内疚。
栾老师对后辈不仅认真负责,而且主动、热情。一九七七年深秋的一个晚上,已八点多了,张正端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栾老师。“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张正端十分诧异,因为他的家在郊区,住处又很偏僻。栾老师说:“不容易呀,打问了很多人。”张正端见了老师欣喜异常,机会难得,就把整理资料中的疑难问题都端了出来,栾老师一一作了详尽的回答,末了告诉张正端,他已被借调到化工局负责技术性工作了,他要张正端详尽介绍化工厂的情况,并谈了自己对今后工作的设想,征求学生的意见,一直谈到深夜两点。当夜,栾老师就挤在张正端的床上睡着了。可那一夜,张正端却失眠了,他想,如果大家都像身边这个睡着的人对待工作这样地认真负责,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
在栾老师的追悼会上,省化工局的三十四个同志联名送了一幅挽幛:“坎坷一生心无瑕,呕心沥血为中华,春蚕早卒丝未尽,秋实慰灵九泉下。”这也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栾老师,您是我们的楷模,您的教诲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
(作者系 山西省煤化大学张正端
山西省化工局 贾炳禄邵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