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又诺诺着去了。稍顷,便提来一壶壶嘴吱吱吐着浓浓白气的沸水进来。
释圆起身,又取一个杯子,撮了把茶叶放进去,稍稍朝杯子里注了些沸水,放在年轻人面前的茶几上。
年轻人俯首去看杯子里的茶,只见那些茶叶在杯子里上上下下地沉浮,随着茶叶的沉浮,一丝细微的清香便从杯子里袅袅地溢出来。
闻着那清清的茶香,年轻人禁不住欲去端那杯子,释圆微微一笑说:“施主稍候。”说着便提起水壶朝杯子里又注了一缕沸水。
年轻人再俯首看杯子,那些茶叶上上下下沉沉浮浮得更嘈杂了。同时,一缕更醇更醉人的茶香袅袅地升腾出杯子,在禅房里轻轻地弥漫着。释圆如是注了五次水,杯子终于满了,那绿绿的一杯茶,沁得满屋生香。
释圆笑着问道:“施主可知道同是铁观音却为什么茶味迥异吗?”
年轻人思忖说:“一杯用温水冲沏,一杯用沸水冲沏,用水不同吧。”
释圆笑笑说:“用水不同,则茶叶的沉浮就不同。用温水沏的茶,茶叶就轻轻地浮在水之上,没有沉浮,茶叶怎么会散逸它的清香呢?而用沸水冲沏的茶,冲沏了一次又一次,茶叶沉了又浮,浮了又沉,沉沉浮浮,茶叶就释放出它历经四季的风韵:春雨的清幽、夏阳的炽烈、秋风的醇厚、冬霜的清冽。”
看过这个故事,我们是否有些释然了呢?所谓浮生若茶,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壶或温吞或炽烈的水呢?茶叶因为沸水的“洗礼”,才释放了它们本身深蕴的清香。而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的挫折和坎坷,才能尽显其深处的浓烈与芬芳。
瓜是长大在营养肥料里的最甜,天才是长在恶性土壤中的最好。那些不经风雨打磨的人,就像温水沏的淡茶,只悬浮在水的表面,只在生活的表层漂浮,根本体味不出生命的底色,散发不出内心的智慧。那些栉风沐雨、饱经沧桑的人,经过磨难和不幸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他们就像被沸水沏了一次又一次的酽茶,在沧桑岁月中沉沉浮浮,洗尽铅华后则尽显本真。
怕吃苦,吃一辈子苦,不怕吃苦,吃一阵子苦。洪应明在《菜根谭?修身篇》里说:“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人的一生,难免有浮有沉,这就像有日升就必然有日落一样自然。反复地浮浮沉沉,对于一个人来说,正是最好的磨炼。
浮在上面的,不必骄傲;沉在底下的,更用不着悲观。古人讲“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俯仰一世,何不放开怀抱,直面沉浮,随缘度日?
【奋斗寄语】
漫漫人生路,其实很像跑马拉松:在起点处,总是有很多人在那里摩拳擦掌、信心满怀;但能够超越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坚持跑完全程的,却是少之又少。“行百里者半九十”,成功,是需要坚持和忍耐的。许多时候,我们离那条终点线只有一步之遥,但我们却放弃了。
大器晚成的香港演员吴镇宇曾深有感触地这样说道:“通向成功之路就像等公交车。人很多,大家就要排队,如果有人插队,排在你后面的也许比你先走红,有私家车的,到达目的地当然也比你快。这时候,有人会因等不到车就不等了,而我始终相信,公交车虽然慢,但肯定会送我到达目的地。
荷包蛋面条里的智慧
周六清晨,父亲吃完早饭加班去了,母亲正在厨房哼着小曲清洗碗碟,4岁的儿子自得其乐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堆积木。突然,母亲听到儿子的哭声,没来得及将手抹干,她就冲到了客厅。
原来,儿子的手插进了放在电视柜上的花樽里。本来,他是摸不到花樽的,他太矮了,但他搬了个小凳子蹬着爬上了电视柜了。花樽是上窄下阔的那种,他的小手虽然伸了进去,但现在,却抽不出来了!母亲用了各种不同的办法,想把儿子卡着的手拿出来,但都是无功而返。
母亲开始有点着急了,她稍微用力一点儿,儿子就疼得叫苦连天。实在无计可施,母亲想了一个下策——把花樽打碎。可她又有点犹豫,因为这个花樽不是普通的花樽,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但是,为了把儿子的手拔出夹,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哐啷”一声,她小心翼翼地将花樽打破了,儿子的手终于拿了出来。她赶紧叫儿子把手伸给她看,看有没有被碎片划破。还好,没有任何皮外伤,母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虽然损失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但儿子平平安安的,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母亲满是爱怜地摩挲着儿子的一双小手,突然发现儿子仍是紧握着拳头不松开。“是不是时间一长,抽筋了呢?”母亲再次惊慌失措了,“儿子,你的手能伸开吗?”
儿子缓缓把手伸开了。
原来,儿子的手不是抽筋,他不肯张开拳头,是因为他紧握着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就是为了掏出这枚硬币,他才将手卡在了花樽的口里。
这天晚上,父亲下班回家了,母亲颇有些无奈地向他讲述了白天的情况。听完妻子的话,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婆大人,你尽管放心,教育儿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早晨,我就给他上一课!”
“你给他上一课?”
“怎么着,不相信你老公的实力?”
“嗯,还真有点。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拿他怎么着。”
“您就好吧!”
第二天早晨,母亲吃完早饭出去见老同学了。父亲陪着儿子玩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他做了两碗荷包蛋面条,一碗上边有蛋,一碗上边没蛋。
端上桌后,父亲问儿子:“儿子,你想吃哪一碗?”
“有蛋的那一碗!”儿子指着卧蛋的那碗。
“让爸爸吃那碗有蛋的吧。”父亲说,“孔融4岁能让梨,你也4岁啦,今儿就让个蛋吧?”
“孔融是孔融,我是我——不让!”
“真不让?”
“不……”话没说完,儿子一口就把蛋给咬了一半。
“不后悔啊?”
“不后悔。”儿子说罢又是一口,把蛋吞了下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嗬,你还成君子啦!”
“那是。”
待儿子吃完,父亲开始吃。没想到,父亲的碗底竟然藏了两个荷包蛋,儿子一看,彻底傻眼了。
父亲指着碗里的荷包蛋说:“儿子,记住,想占便宜的人,往往占不到便宜。”
儿子似乎懂了,点头如捣蒜。
晚上,母亲回来了,父亲也向她如此这般地“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战果”。
“怎么样,老婆?”
“行啊,还真有你的!”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个周六清晨。吃完早饭,父亲照例去公司加班:“我走了啊,老婆。”
“嗯。对了,我觉得你上周给儿子上的那一课确实挺不错的,不过,好像没起什么实际作用啊!”
“……这个……”
“没事,你去吧。我今天再给他来个‘荷包蛋续集’,包管有用。”
“我看行。”
到了中午,母亲做了两碗荷包蛋面条,一碗蛋卧上边,一碗上边无蛋。端上桌,她问儿子:“吃哪碗?”
“又想骗我,哼哼……”儿子心里想到,“孔融让梨,我让蛋!”儿子狡猾地端起了无蛋的那碗。
“不后悔?”
“不后悔!”儿子说得很坚决。
可吃到底,也不见一个蛋!倒是母亲的碗里上卧一个,下藏一个,儿子又傻了眼。
母亲指着蛋说:“儿子,记住,想占别人便宜的人,可能要吃亏。”
儿子默默点点头,心里思忖道:“这大人们的花花肠子可真够多的!真不知道哪回是真的,哪回是假的。”
晚上,父亲回来了,一进门就问:“老婆,今天‘战况’如何?”
“我又给儿子来了一个‘荷包蛋升级版’,儿子现在应该会多方面去想问题了。”于是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行啊,不错,都快赶上我了!”
“下周我们一块儿检验一下我们的‘教育成果’吧。”
“怎么个检验法?”
“……”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清晨。母亲做了三碗荷包蛋面条,两碗蛋卧上边,一碗上边没蛋。
父亲问儿子道:“儿子,想吃哪碗?”
“哎,又来了。这次还是三碗,怎么选呢?我跟大人斗,怎么斗得过啊,他们的心思那么多!
“孔融让梨,我让面。爸爸妈妈,你们是大人,还是你们先选吧。”儿子发自肺腑地说。
“嗬,学会发扬风格了。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说完,母亲给父亲使了个眼色,二人端过上边卧蛋的两碗面吃了起来。
儿子也端过那碗上边没蛋的面,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儿子发现,原来自己碗里也藏着一个荷包蛋——今儿是一人一个!
【奋斗寄语】
在生活中,我们时刻会面临取与舍的艰难抉择,我们总是渴望着获得,渴望着占有。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我们只知道一味地攫取,结果可能会失去更多。要使复杂的生活简单化,我们就必须学会“做减法”。
学做减法,就是把那些不想交的朋友舍掉,把不想做的事情推掉,把不想挣的钱放掉……当敢于舍弃并知道如何舍弃的时候,我们才能真正接近那期望已久的幸福。
如果情爱是束缚,你能舍去情爱,不就能得到自在了吗?如果骄傲是烦恼,你能舍去骄傲,不就能得到轻松了吗?如果妄想是虚妄,你能舍去妄想,不就能得到真实了吗?如果挂碍是痛苦,你能舍去挂碍,不就能得到快乐了吗?
能舍什么,就能得什么,这是必然的道理——以舍为得,妙用无穷。舍弃,不是为了得到,而是顺乎自然的本性——吃饱了,要晓得放碗。
自卑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说到自卑与退却,让人想起了那个一生敏感多疑、忧郁孤独、不合时宜的奥地利小说家——卡夫卡。
卡夫卡生活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样一个历史转型期,作为时代精神的先行者,卡夫卡是绝对孤独寂寞的。其时,他那世纪性的创痛无人能够解读,那与生俱来的伤口也无人能够抚平。特殊的时代、特殊的民族身份、特殊的家庭及敏感的天性,成就了一个独特、永恒的卡夫卡。
卡夫卡出生于布拉格一个犹太商人家庭,他的父亲性情暴躁,非常专制,这使卡夫卡从小就形成了敏感多疑、忧郁孤僻的性格。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他,懦弱、自卑,跟自己的家庭,跟自己所处的那个社会、那个时代格格不入。
童年生活中的“创伤性情景”,构成了卡夫卡自卑意识滋生的土壤;犹太民族的“贱民”身份,笼罩在战争阴云中的腐朽、衰败的奥匈帝国,以及因自我封闭而导致的极端孤立的现实处境,又进一步强化了卡夫卡内心的自卑意识。这种根深蒂固的自卑情结不仅激发了他的写作动机,而且成就了他的写作风格。
从心理学上来说,自卑情结是指个体无法认识、把握和征服现实世界时,无法肯定自己、表示自己和发挥自己,因而从心理产生的气馁和无可奈何。这是人们面对外界事物无能为力的心灵投影,是一种隐秘深潜的痛苦心境。
自卑情结一经形成,就在感情和心理上凝成一种内驱力,消极的一面成为精神障碍,从而使人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而试图超越自卑的渴望则成为执著、迷狂等残酷的激情,这种力量是强大热烈、持久、深沉的,用之于创作是一种难以消磨的内在动力。
这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严重的自卑情结,贯穿了卡夫卡的一生,并且深深地影响了他的创作、工作和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个孤独、忧郁而又极为敏感的灵魂,这个二十世纪德语文学中最伟大的作家,这个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人,似乎用他41年的生命历程向世人倾诉着——“在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刻着‘我能够摧毁一切障碍’,在我的手杖上却刻着‘一切障碍都在摧毁我’。”
可以说,卡夫卡的生存就是为了创作,他的创作就是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关于创作,关于对现实的厌弃,关于梦想中的生活,他曾说过这样近乎决绝的话:
“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敞的、闭门杜户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里。饭由人送来,放在离我这间最远的地窖的第一道门后。穿着睡衣、穿过地窖所有的房间去取饭,将是我唯一的散步。然后我又回到我的桌旁,深思着细嚼慢咽,紧接着又马上开始写作。那样,我将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啊!我将会从怎样的深处把它挖掘出来啊!
“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不是像一个隐居者,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而是像一个死人。写作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正如人们不会也不能够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样,也不可能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