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法国哲学家布利丹养了一头小毛驴,他每隔几天都要向附近的农夫买一堆草料来喂它。一次,布利丹要出去五天,就拜托他那位卖草料的农夫朋友,要他帮忙照顾一下这头小毛驴。
第二天早上,这位农夫正要送草料过去,但他想:一堆草料,这头小毛驴可以吃两天,布利丹出去五天,如果我今天送一堆草料过去,起码要送三次。但如果我这次往车上装两堆,那就够它吃四天了。这样,我只要送两次就绰绰有余啦!对,就这么办!
于是,这位农夫拉着两堆草料到了布利丹家。“三下五除二”,他麻利地把草料卸了下来,小毛驴看见草料,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啪”,农夫轻轻一拍小毛驴的背,“吃去吧!”他吹着口哨,拉着空车走了。
小毛驴站在两堆草料之间,左看看,右瞅瞅,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原来,之前它每次得到的都是一堆草料,但现在,它一下子有了两堆——它不知道应该从哪堆开始吃起。
它走到一堆草料跟前,用鼻子闻闻:嗯,挺新鲜的。
它又走到另一堆草料跟前,用鼻子闻闻:嗯,也不错,还有草香味儿。
如是再三地走了几趟,最后,它呆呆地站在两堆草料中间,拉长了那张驴脸:这个人怎么一下子弄来两堆草料,真是一个蠢人!
但没有人理它,于是它兀自抱怨了起来。
第四天早晨,那位好心肠的农夫又拉着两堆草料来了,到了布利丹家门前,他放下车去开栅栏。却看到那头小毛驴一动不动地躺在两堆草料中间,脑袋也耷拉到了地上,感觉情况不妙,农夫赶紧推开栅栏跑了过去。他弯下腰,把手探到驴的鼻子那儿:“天哪!没气儿了!”
“怎么回事呢?”农夫满脸惆怅地站了起来,“这可怎么跟布利丹交代啊……哎……”绕着死驴和两堆草料转了一圈,农夫发现两堆草料一点儿没动,再看看驴的肚子,瘪得都露出了排骨!
“啧啧,原来不是谋杀,不是情杀,是自杀啊!耶稣阿门,真主安拉,阿弥陀佛……既然人家是自愿行为,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愿主和佛陀都原谅我。”
忏悔完之后,农夫就吹着口哨拉着车走了。
第五天傍晚,农夫估摸着布利丹该到家了,于是就吹着口哨踱着步子到了他家。栅栏开着,农夫径直走了进去,看见布利丹正对着死去的驴子发呆。
“布利丹,你这头驴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走,它竟然自杀了。哎……”
“它不是自杀的。”
“啊?”
“这头驴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太了解它了……”
“难不成,难不成它认为你抛弃了它,所以才……殉情的?”
“这倒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那么深,没到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那……”
“这两堆草料,是你卸这儿的吧?”
“是啊,我想,如果我一次……”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这头驴,其实……其实它是被自己的思想杀死的。”
“……”
“它跟我太久了,所以不知不觉当中,就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你给它一模一样的两堆草料,导致它陷入了彼与此的二元性循环逻辑证明悖论当中,所以,它最后就被自己的思想杀死了。”
“……”
“我知道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哎,你们这些可怜的无知者啊,一点儿思想都没有!你们当然不知道了,思想也会杀人的,你们都是被体制化的人——当然了,我这头驴,也是一头被体制化的驴。像我这样的哲学家在宁静的书房里孕育出来的哲学观念,足可以毁灭一个文明!”
“文明?”
“是啊。历史与文明,就是这么一步步在疯癫与理性中摇摆前进的。走吧,我的朋友,让我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哀悼吧!”
农夫于是就吹着口哨踱着步子出去了,走过栅栏,农夫啐出一口痰:“两头可怜的蠢驴!”
【奋斗寄语】
我们每个人都和布利丹毛驴一样,常常面临着在两捆草之间作出选择的问题。毛驴作不出选择而饿死,说明选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根源在于有所得必定有所失。在这个二元性的世界上,我们选择了一半,也必将失去另一半。对于此种无奈,美国农民诗人弗罗斯特在他的名诗《未选择的路》中说得很清楚:林中有两条路,你永远只能走一条,怀念着另一条。
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鱼与熊掌”的矛盾呢?因为我们不懂得舍弃,我们过于追求完美。影片《卧虎藏龙》里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当你紧握双手,里面什么也没有;当你打开双手,世界就在你手中。
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举步维艰,是因为背负的东西太重;之所以背负太重,是因为还不懂得放弃。泰戈尔说:“当鸟翼系上黄金时,就飞不远了。”学会放弃,才能卸下人生的种种包袱;轻装上阵,才能灵活应对人生的种种挑战。
是非以不辩为解脱
从前,日本有一位禅师,法号白隐。他修行高深,生活纯净,声名远扬,深受百姓的敬仰与称颂。
白隐禅师的寺院附近住着一户人家,家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一天,夫妇俩不意间发现闺中待嫁的女儿的肚子竟然无缘无故地大了起来。好端端的黄花闺女,竟做出这等不可告人的事,这使得她的父母震怒异常。
他们一再向女儿追问那个男人是谁,但她始终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后来,在父母的威逼下,她终于说出了两个字——“白隐”。
女孩的父母听后,就拉着女儿去找白隐禅师兴师问罪:“平日里以为你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既然做了,就出来承认吧!”
白隐闻言,只轻轻说了一句:“是这样吗?”
等孩子出生后,这户人家就将孩子交给了白隐,让其承担责任。白隐接过孩子,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是这样吗?”
如此丑闻令禅师声名扫地,许多弟子纷纷离开了寺院。但他并未因此放弃孩子,而是非常细心地照顾呵护。他四处乞求婴儿所需的奶水和其他用品,虽不免横遭白眼或冷嘲热讽,但总是泰然处之。也有人不相信白隐是那样的人,但是闲言碎语和指责却是少不了的。
无论怎样,在白隐禅师的精心呵护下,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了。
这一切,都被孩子的母亲看在眼里,她被感动了,母爱在她的心里复苏。她终于良心发现,告诉父母孩子的父亲不是白隐禅师,而是一个在渔市上工作的青年。
原来是冤枉了禅师!她的父母顿时感到羞愧不安,于是一家人便匆匆赶到寺院向白隐禅师道歉、忏悔,求他原谅,并要求带走孩子,为他挽回声誉。
白隐禅师仔细地用布把孩子包好,送到他们手中,淡然地说了一句:“是这样吗?”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一位不平凡的禅师的伟大人格。对于一位德高望重的禅师来说,声誉是何等的重要,如果白隐禅师有一念想到自己——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前途——他是无论如何无法忍受这种莫须有的奇耻大辱的!
幸好禅师有极高的修为境界,他不像普通人一样,念念想到的都是自己。面对无故被辱,他只平淡地说“是这样吗”,这正是“以不辩为解脱”。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无需辩驳。对于别人凭空的责难、诬蔑,若忍不住辩解,有时会适得其反。平静的水中,泥沙翻滚不了多久,终究要沉底的;反之,水越动,沙越浊。
“谣言止于智者。”醉鬼在巷里骂街,千万莫劝,一劝其必耍酒疯;泼妇在街头撒野,莫去围观,一围更增其气焰。对于莫须有的事情,何必去理会呢,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那时候,你不是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尊敬吗?
【奋斗寄语】
“一忍,可以当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如果一个人胸怀坦荡、光明磊落,能无所不包、无所不容,那他也就无事不能成、无功不可就了。古代所谓的豪杰人物,哪一个不是有着超过常人的修养,有着忍一般人所不能忍的功夫。
“必有容,德乃大;必有忍,事乃济。”能包容一切,方能接受一切、忍耐一切,然后必能改变一切、克服一切。所谓“大肚能容、逆来顺受”,这样的人并不是天生的窝囊废,恰恰相反,也许他正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强者、化烦恼为解脱的智者!
浮生若茶随缘度
旅行中,佛陀和阿难经过一片森林。天气非常炎热,其时刚好中午。佛陀感觉口渴,便对阿难说:“刚才,我们走过一条小溪,你回去,取些水来。”
阿难回到刚才走过的小溪边,发现由于车辆经过,本来沉淀在溪底的泥土翻了上来,溪水被弄得很污浊,根本不能喝。他迅速回到佛陀身边,告诉佛陀:“小溪水很脏,不能喝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离这里不远处有一条河,我们到那里喝水吧。”
佛陀说:“不,你回到那条小溪去。”
阿难想,回到那条小溪,不过是白白地浪费时间。那里的水污浊了,根本无法饮用。可既然佛陀说了,他就必须去。
很快,阿难又回来了,他向佛陀问道:“小溪里的水依然污浊,您让我去,但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让溪水变得纯净?”
佛陀说:“你什么也不要做,否则溪水会更加污浊。你要做的,就是在溪水边等待,小溪里有流水,流水会把污浊带走的。你再去。”
阿难第三次来到小溪时,他笑了。此时,泥沙已经流走,溪水已经清澈。
取水归来,阿难顶礼佛陀:“您的教导真是神奇。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只需要耐心。”
周国平说过一段很经典的话:“可以没有爱情,但如果没有对爱情的憧憬,哪里还有青春?可以没有理解,但如果没有对理解的期待,哪里还有创造?可以没有所等的一切,但如果没有等待,哪里还有人生?”
所谓“无物常住,一切皆流”,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每一样事物都在转瞬即逝的流动之中浮沉生灭。小溪里的流水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面对生活里冒出来的诸多烦恼,如果我们不能把它们即刻解决,那就把它们交给时光的流水吧。
在影片《童梦奇缘》中,小光一直盼着快点长大,虽然他如愿以偿了,结果呢?最后当老态龙钟的小光跑着去找那位老爷爷,想让他把自己变回以前的样子,可老爷爷无奈地告诉他:回不去了。
时间是很公平的,它永远不快不慢地走着;不公平的,是我们自己。在快乐的时候,我们希望它走得慢一点,在难过的时候,我们希望它走得快一点。打破时空的规律,其结果往往是灾难性的,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一个小男孩问上帝:“一万年对你来说有多长?”
上帝回答说:“像一分钟。”
小男孩又问上帝:“100万元对你来说有多少?”
上帝回答说:“像一元。”
小男孩又问上帝:“那你能给我100万元吗?”
上帝回答说:“当然可以,只要你给我一分钟。”
对于成功,我们不能太心急,所谓只有偶然的失败,没有偶然的成功。虽然有人很有耐心地努力了一辈子,但他仍可能失败;但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耐心,从不努力,他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任何事情都有其发展、变化的规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成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要有充分的准备和合适的契机,犹如化学反应中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一个屡屡失意的年轻人千里迢迢来到普济寺,慕名寻到老僧释圆,沮丧地对老僧释圆说:“像我这样屡屡失意的人,活着也是苟且,有什么用呢?”
老僧释圆如入定般坐着,静静听着这位年轻人的叹息和絮叨,什么也不说,只吩咐小和尚说:“施主远途而来,烧一壶温水送过来。”小和尚诺诺着去了。
稍顷,小和尚送来了一壶温水,老僧释圆抓了一把茶叶放进杯子里,然后用温水沏了,放在年轻人面前的茶几上,微微一笑说:“施主,请用茶。”
年轻人俯首看看杯子,杯子里微微地袅出几缕水汽,那些茶叶静静地浮着。年轻人不解地询问释圆说:“贵寺怎么用温水冲茶?”
释圆微笑不语,只是示意年轻人说:“施主请用茶吧。”
年轻人只好端起杯子,轻轻呷了两口。
释圆说:“请问施主,这茶可香?”
年轻人又呷了两口,细细品了又品,摇摇头说:“这是什么茶?一点茶香也没有呀。”
释圆笑笑说:“这是闽地名茶铁观音啊,怎么会没有茶香?”
年轻人听说是上乘的铁观音,又忙端起杯子吹开浮着的茶叶呷两口又再三细细品味,还是放下杯子肯定地说:“真的没有一丝茶香。”
老僧释圆微微一笑,吩咐门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