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慢慢开出了狭窄的接到,思涛看见铲雪车把路中的积雪推到了两边。马路两边的汽车本来就已经被埋在雪里。被推过来的雪又堆砌起一座小雪山。很多人满嘴冒着白烟,大口喘气,奋力的拯救着汽车。思涛小心慢慢的踩着油门,汽车扭来扭去的开上了大的马路。大路上没有什么积雪,因为铲雪车来回的清扫,撒盐,路面好多了。思涛在威廉姆斯桥上,跟着车流,慢慢的进入曼哈顿的楼宇森林中。
思涛的福特向右拐,往曼哈顿的北部驶去。随着车辆经过不同的街区,从富裕的曼哈顿的上东城,进入了100多街的黑人区,那里基本上除了黑人,还有墨西哥裔,******。华裔和白人就慢慢的变少了。继续开着,经过了哈林区,思涛的目的地是布朗士,著名的黑人区,在那里,是黑人的天下,也是穷人的天下。黑人墨西哥人是最喜欢中餐的,因为中餐便宜,经过色素染色的炒饭加上巨大的2个或者四个油炸鸡翅。只要五块九毛九,超过10块钱的订单,还能得到一听免费的苏打饮料。在这个大雪封城的日子里。中餐馆一定生意火爆的不行。
思涛把车开到一处停车场,停车场中的雪已经被房东的铲雪车推城了一个巨大的雪山,围着停车场的三面,全是平房,一间店挨着一间,有中餐,有披萨店,还有指甲点,九毛九的杂货店,卖酒的酒庄,卖彩票的小卖部,还有一个小型的廉价超市。到这里来的基本都是黑人穷人,大多都是拿着政府补助的粮食券来换取食物,或者酒。
绕过平房,思涛来到平房后面的车道,这里都是垃圾桶,也是商铺卸货装货的地方,思涛站在铁门前,重重的拍了几下,然后对着门上的摄像头挥手,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阵开锁的声音。老板吉姆等思涛进了后厨以后,把后面铁门锁好。吉姆说了一句“辛苦”,但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思涛,显然是敷衍。
厨房里这个时候很忙碌,打杂的正在切菜,炒锅在调配调料。老板也在帮忙摘豆角,老板娘在剥虾。思涛打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让他不禁把手缩了回来。水滴撒到了正在配菜的大厨,“撒伊哪。。。”这是福建话问候别人母亲的话语,思涛平时和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关上龙头,坐到桌边帮忙摘豆角。用箱子装的豆角密密麻麻,让思涛觉得这是永远也摘不完的,幸运的是,他不用一直做,因为只要11电半后,外卖的电话响起,他就可以等着老板娘把打包的外卖和地址给他。然后他就可以开着车,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餐馆后厨了。
另一个理由,思涛不喜欢和吉姆以及其他人的理由是,他们吸毒,虽然不是海洛英或者****,也不是crack,而是大麻。在美国,大麻一直很有争议,因为有人说是植物,有人说是毒品。虽然有些州,比如加州,或者科罗拉多州,大麻可以有限的开放购买。但是纽约仍然是非法的。思涛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凡事使用任何毒品的人,都是不好的。虽然他吸烟,但是他知道吸烟已经不好,但是如果碰了毒品,那将是倾家荡产的。餐馆开在黑人区,大麻几乎比酒精还要容易获得,有的黑人,穷的身上只有几个quarters(25分),为了换一顿吃的,他会用身上的大麻来交换。只要吉姆在的时候,他都会收下那些大麻。夜里11多的时候,餐馆打烊,吉姆会和大厨几个,卷着大麻,眯着眼睛,抽一根。那个味道很特别,浓重的草腥味。思涛很不喜欢。
餐馆的前面简陋到只有1张餐桌,4把破旧的椅子,来买餐的人极少会坐在那里吃饭,因为也没有服务员,想要付钱,取餐,必须来到一个类似银行那样的小窗口前,有着双层的厚厚的,磨的花花的防弹玻璃。据说以前,有人试图来抢过,但是,拿着手枪的手,伸不进来。用吉姆的话说,在美国开餐馆的,睡都有被抢,被枪指着过。
就在大家安逸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时,刺耳但熟悉的电话响起了,老板娘起身接电话,几句话后,她对着后厨用福州话大声喊了点的菜名,黑黑的油锅内,几个鸡翅被浸了下去,那边抽风机呼呼的转了起来,炒锅的黑锅里,一盘绿花菜带着红色的胡萝卜还有一些肉,在滋滋的油炸声中,一天的忙碌正式开始。
思涛提着外卖常用的白色塑料袋,上面有个大大的黄色笑脸“haveaniceday”.一些地址时思涛经常去的,以至于他都能估算这一趟外卖时赚了,还是亏了。布朗士的经常不多,因为越穷的地方,纳税的人越少,所以警察只有在有人受伤,或者死亡的时候出现的特别快。但即便这样,这里有很多的协警,其实就是开罚单的。刚松外卖的时候,思涛为此交了不少学费,后来,他把老板车上的那个像出租车一样的吸顶式的外卖招牌拿过来,那些协警才不怎么给他开罚单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别说车位了,能尽量停在路边,不要被打滑的车辆蹭到,或者自己不去撞到别人,已经是烧高香了。
因为这里离思涛的学校比较近,而且老板给一定的底薪,也允许思涛在上课的日子里不用上班,所以思涛才会在这么危险的地区送外卖。如果在长岛,或者纽约上周,那些富人区送餐,小费会非常客观,但是餐馆却不会支付一分钱工资。
还有一件事,让思涛和当地的黑人建立起了信任,也让吉姆对思涛有点刮目相看。那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的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