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我给弟弟拍打身上的尘土,哽咽着说:“你本来就是我弟,这辈子不管你穿成啥样,我都不怕别人笑话。”
他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蝴蝶发卡,在我头上比量着,说他看城里的姑娘都戴这个,就给我也买了一个。我再也没有忍住,在大街上就抱着弟弟哭起来。那一年,弟弟20岁,我23岁。
我说,我这一辈子最感谢的人是我弟。可在我最应该高兴的时刻,我却止不住泪流满面。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我给弟弟拍打身上的尘土,哽咽着说:“你本来就是我弟,这辈子不管你穿成啥样,我都不怕别人笑话。”
姐,我不想让你出嫁
◆文/佚名
我的家乡坐落在天山深处的巩乃斯草原上。而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却有着“塞外江南”的美誉,山清水秀。
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要上班,村里没有托儿所,仅长我两岁的姐姐就担起了照管我的任务。她带着我和小伙伴们玩游戏、拔猪草、捉小鱼。村后的马路上,麦田边的草丛中,还有村前的小河边,留下了两对童年的脚印。
那时家里穷,每当姐姐或我过生日时,妈妈就给我和姐姐煮两个鸡蛋。每一次,我都是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的鸡蛋,然后使劲咽着口水看着姐姐手里还没有吃完的那一个,姐姐又总是把她手中的那一个给我:“给你吃吧,姐姐不喜欢吃。”我就很快地抓过来塞到嘴里。虽然我那时还不可能去想为什么在我看着那么好吃的东西姐姐竟然不爱吃,但我知道姐姐是很疼我的。
后来姐姐到外地上学,放暑假才能回来。姐姐第一次放假回来,我是那么的高兴,喋喋不休地问她外面的世界。那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和姐姐睡在屋旁的草垛上。姐姐给我说南极、北极。
“最南边。翻过河那边的那座大山就到了。最北边,那儿有一块大吸铁石,飞机都过不去的。”我第一次听到阿蒙森、斯科特,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有几百米厚的大冰层。那天在我脑海里真的一下装进了许多未知的东西。看着夜空中不时忽闪而过的流星,我产生了许多美好的遐想和憧憬。我对未知世界的强烈好奇,大都受了在我觉得是无所不知的姐姐的影响,每当我充满优越感地告诉小伙伴们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时,我总是要自豪地加上一句:“是我姐姐说的。”
很遗憾,聪慧的姐姐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可姐姐对我总是寄予厚望,记得在我即将参加高考的日子里,姐姐总是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在精神上鼓励我。在我拿到通知书那天,姐姐是那么高兴,为了让我能顺利完成学业,姐姐经常把打零工挣来的钱寄给我。4年中,姐姐给了我多少帮助,我都记不清了。
按照惯例,毕业时同学们要互赠纪念品,而一向囊中羞涩的我又怎么去凑这个热闹呢?这时,姐姐的汇款来了,还有一封信。信中说:“小弟,知道你临毕业用钱的地方多,早该寄给你的,都怪姐姐忙农活给忘了。这点钱先用着,该花钱的时候要大方,不够用来信,我再给你寄。”我不知道信是怎么看完的,只知道我有一个天下最好的姐姐。
后来妈妈告诉我,未圆大学梦的姐姐,报名参加了国家自学考试。给我寄的那笔钱是姐姐打零工挣来的,是她准备交报名费和资料费的。想到弟弟快毕业时会缺钱,就把钱寄给了我,因而放弃了那年的报考。我的眼前闪出姐姐在烈日炎炎下于麦田里辛勤劳作的情景,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
往事悠悠,如今姐姐要出嫁了,我似乎才真正意识到我们都长大了。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少了许多天真,多了几分成熟,每个人都将会有自己的归宿。我应该为姐姐感到高兴才是啊。岁月的长河淘去了许多往事,但那从儿时就有的对姐姐的深厚的感情,却永远不会忘怀。
给我寄的那笔钱是姐姐打零工挣来的,是她准备交报名费和资料费的。想到弟弟快毕业时会缺钱,就把钱寄给了我,因而放弃了那年的报考。
哥哥,一路走好
◆文/佚名
哥哥走了,我失去了这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亲人。
在这痛苦的日子里,哥哥的形象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他摸着我的头,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妹妹,哥哥不在家,你要照顾好爸爸妈妈……”
似乎一切就在眼前,历历往事滑过心头。小时候,因为家里穷,爸爸妈妈常常外出打工,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有时一连几天才回来一次,家里就剩下哥哥和我相依为命。
哥哥9岁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妈妈出去打工,中午没有回来,哥哥用爸爸留给他的两毛钱买了两块饼,都让给我吃了,堂叔看见了就问哥哥:“你把饼都给妹妹吃了,自己吃什么呀?”
哥哥说:“我不要紧,晚上妈妈回来就有饭吃了。”
记得我9岁那一年,有一次下大雨,爸爸妈妈没有回家,我却在半夜发起了高烧,哥哥摸着我滚烫的额头急得哭了。我不停地喊难受,哥哥一咬牙,冒雨摸黑跑到十多里外的村子里找到了医生。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哥哥,医生感动了,二话没说,跟着哥哥来给我打针。医生走后,哥哥一直守在我的床边。第二天我醒来时,看见哥哥伏在床边睡着了。那年,哥哥才13岁。
哥哥从小体质就弱,妈妈特地养了一只母鸡,好让他能每天吃一个鸡蛋补补身体,但哥哥常常把鸡蛋让给我。我上小学后,哥哥每天带着我一起上学、放学。每逢下雨天,我们遮一把雨伞,哥哥总是把雨伞往我头上遮,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
他说:“哥哥是男孩儿,男孩儿是不怕雨淋的。”
从小到大,哥哥给了我太多的爱。我总在想,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哥哥。但是哥哥,我才刚刚长大,你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人们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哥哥很小就分担了生活的重担。读初二时,哥哥开始瞒着爸爸妈妈,利用周末去邻近村庄打零工。哥哥身子瘦小,能打上零工的机会也不多,所以爸爸妈妈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哥哥帮人收粮食,两天时间赚了20元工钱,哥哥高兴得不得了。那天晚上哥哥把钱交给了爸爸,爸爸妈妈都哭了。妈妈把哥哥搂在怀里,心痛得直掉眼泪:“孩子,你从小身体就弱,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去干重活呢?”
从不落泪的爸爸也流着泪对哥哥说:“爸爸没本事,让你受苦了,以后不要再去了。”
后来,哥哥参军了。他尽量省下部队的津贴,每月寄回50元钱,转为士官后,他每月都寄300元回来,直到出事前的当天上午,他最后一次给家里寄回了300元钱,但我们还没收到他的汇款,却先接到了他落水失踪的消息。
哥哥爱亲人,也爱身边的每个人。小时候,我们家附近的老人每每需要什么帮助,哥哥总是有叫必到。哥哥常常跑去帮一对残疾夫妇干活。住在我们家附近的嫩伯伯,年老多病,又无妻无子,哥哥就经常去他家帮忙干一些家务活。孤身一人的嫩伯伯每有感冒发烧,哥哥总是第一个知道。
哥哥牺牲时,存折里仅有六元多钱,但他又是那么的慷慨,他在将乐县长期资助着两名面临失学的孩子。他说,他很后悔过去没有读好书,希望孩子们能读书成才,不再有和他一样的遗憾。
参军后哥哥只回过家两次。今年3月份,他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回来,前后只在家里待了3天。他归队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家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是哥哥亲手烧的菜。
哥哥看见我们吃得开心,他笑着说,以后退伍了,就去学烹饪,让我们常常吃到好吃的菜。尽管回家探亲的次数少,但他每周都要打电话回来。不管是回家还是打电话,说起部队的生活,他总是谈战友们如何地互相关爱,谈他在部队又有了哪些进步。他总是说部队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叫我们不要牵挂他,却从来没有向我们提起过训练的辛苦,更没说过作为一名消防战士随时要面临的危险。他不希望我们为他担心。
哥哥从小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但有一次挨爸爸的责骂却让我难忘。
那次,他瞒着爸爸妈妈带我去村子外的一个池塘里摸田螺。那里的田螺很多,记得最后我们是抬着满满一脸盆的田螺回来的。爸爸板着脸把满盆的田螺全部摔到门外去了,还狠狠地骂哥哥说:“去年那个池塘刚淹死一个小孩儿,你竟敢如此大胆,还把不会游泳的小妹也带到池塘里去,你知道有多危险!”
后来妈妈告诉我们,那天她和爸爸找了我们好半天,他们担心得要命。从那以后,哥哥再没有带我去那个池塘玩水了。在他23年的人生中,受到大人的指责少之又少,那一次挨训的经历,我想他一定印象非常深刻,他一定很清楚水的危险,但他最终还是在水中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步。
我守在他落水的地方,想起小时候哥哥教我学骑自行车。
有一阵子我摔怕了,不想再学了,哥哥鼓励我说:“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坚持下去吧,你一定会成功的。”是的,坚持下去就会成功——我在心里默念着哥哥对我说过的这句话,盼望着奇迹的出现。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奇迹没有出现。哥哥,我知道在那滔滔的洪水中,你一定坚持过,为你的青春坚持过,为你深爱的亲人坚持过……哥哥还是走了,哥哥,一路走好啊!
从小到大,哥哥给了我太多的爱。我总在想,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哥哥。但是哥哥,我才刚刚长大,你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姐弟情
◆文/佚名
弟弟是个黑小子。小时候我俩站到一块,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像一个妈生的。弟弟总是不服气地把头一歪:“我比她好看。”那是真的,也是我最忌讳的。一白遮百丑!我回击。父母上班,我们被锁在家里。吵架是我们最通常的娱乐方式。一般是小打小闹,有一次可是升级了,我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我怎么能不生气呢?他把我心爱的橡皮筋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他闭着眼睛哭呀哭,我看着渗出血渍的小脸终于投降,用他截断的皮筋给他扎了十多条小辫子,像个小刺猬,他捧着镜子左瞅右看,满意了,答应不告状,就说是猫抓的。
当然我没逃过一顿臭打,他陪我哭了整整两小时。如今,他的脸上还有隐约可见的小疤痕,别人问起,他总是说猫抓的。那是我童年给他永恒的纪念。
由于父母工作忙,爷爷把弟弟接去白山,从此天各一方。我伴着刻板的音乐老师,在冷酷的琴房、单调的指法中艰难度日,而弟弟据说是非常勤奋地在爷爷办公室里接受启蒙教育。我很疑心,因为他曾说在桌子底下玩球很痛快。那时候,每年两次的会面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们暂时忘记了争吵,像久别的情人(妈妈的话)在一起窃窃私语。我给他讲温柔的小兔子,他给我讲两眼蓝光盈盈的狼崽子,夸张而形象,每每吓得我毛骨悚然,好在还有红色的小松鼠,长着长长的尾巴,可以当棉衣穿,我也就原谅他了。
我们一直分分离离,直到有一天,是他中专毕业的那一天吧。他英姿勃勃地站在我面前:满头乌亮的头发漂亮地打着鬈儿,一双大眼睛闪闪烁烁,黑皮肤健康光泽明亮。我不禁在心里叫:“他可真漂亮!而且整整高我一头呢。”可他呢,上上下下搜搜寻寻地打量我,翘着嘴角一脸不屑:“豆芽儿呢!”我可真气得发昏,同时庆幸,他总算没拿我引以为羞的粉豆儿(青春痘)开心,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吃饭。
当我忘记初见的不快,殷勤地扮演着姐姐的角色时,我高高兴兴地为他洗衣服,高高兴兴地替他打扫房间。然后,洗水果削皮端上来,他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跷着二郎腿,对我的满头大汗视而不见,我气狠狠地放下盘子:“去你的吧!”
但我终于满意了,他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了件漂亮的连衣裙,我又感激又惭愧地收下,说了许许多多表谢意的一车辘轳话。他得意忘形,试着给我买各种礼物。渐渐地,我领教他的欣赏水平了。冬天来临时,他声称给我买了最时髦的棉衣,我万分感激之后接过来,黑不溜秋的颜色,穿上一试,活脱一个土匪婆子。他煞有介事地咕哝:“怎么回事呢?你穿起来怎么这么难看!”
我在学校寄读,弟弟每月一次到学校看我,每每这时就有人向我通报:“西平,你哥来了!”他极沉着极稳重地端详我:又瘦了。其实瞎说,我的体重是逐月上升的,我正考虑减肥,但我领情了,他是把自己的想象加在我身上,以为我必定瘦的,我必须加倍努力才对得起他。他的确像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我。
比方骑自行车,他一定在前面带着我,怕我摔下来,他是习惯骑飞车的。当我们一起出门做事,他小心翼翼生怕把我弄丢了,我去厕所他一定在外面把门,弄得别人以为他是个流氓,图谋不轨。
他的爱并不只是对自己的亲人,当远方洪涝灾害的消息传来时,他一下子捐出500元,结果一个多月只吃馒头咸菜。发工资那天,他乐得像个疯子,去酒吧一气灌下半斤。结果是:他高唱着把两只鞋子脱下来,用鞋带吊在脖子上,光着两脚回到了公司。我闻讯去看他,又感动又难过,哭了一晚上。
黑色的七月过去了,我们终于有了朝夕相处的日子,可实在是远了亲近了嫌,我们的知识和阅历使我们的吵架再升一级,唇枪舌剑,吵得面红耳赤,活像几世的仇敌。有一天晚上我又一次得胜之后赶快撤兵,他悻悻地甩上房门:“等着!”我回去睡觉,得意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