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昼短夜长,天黑得早,刚交酉时,天地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刮了一天的小北风此刻已经停了,没有了嗖嗖的声响,黑暗中的世界格外安静。越静,显衬得四下里的夜色越浓,如果没有皇城和里坊透出的点点灯火,人们一定会以为整个东京洛阳都被黑暗湮没了。
也许因为夜色特黑的缘故,萧后寝宫里的灯光显得分外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感觉。这样的光亮,使萧后的脸色惨白,如果不是眼珠在闪动,她真是一尊坐姿的蜡像。
柳娣与萧后隔桌对坐,她双手捧着暖炉,腮头紫红,身上残留着几分寒气。进殿多时了,殿内的几盆炭火都烧得通红,柳娣似乎还没暖和过来。
她刚从西苑回来。今天上午,一名御前内侍急奔后宫传皇上谕旨:召柳娣速去西苑长兴殿面圣。后宫里一阵慌乱,谁也猜不透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柳娣不敢怠慢,立刻跟内侍出宫,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直奔西苑。
柳娣走后,萧后心里犯了疑虑。独召柳娣,显然有点蹊跷、离奇。虽然皇上与柳娣的关系非同一般,但纯属不能与外人道的深宫隐私,上不得台面,大庭广众之下,皇上还得顾及一下帝王的体面。如果是朝政国事有了意外需召后宫,那一定要召皇后才对,单单召一个女婢身份的柳娣,不合规制礼仪。然而千不能万不该的事偏偏发生了,最恰当的解释只有一条,那就是********之事。对此,萧后除了无奈,早就没有了妒意和忌恨。不过,十六院里夫人姑娘数以百计,昼夜侍奉在左右,皇上怎么又想起了柳娣?似乎也不合道理。想来想去,萧后最终也没想出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结果,只好干脆不去想了。但是一天当中,总觉得有块东西堵在心窝。
柳娣回来了,没等萧后差人召唤,她主动来到了皇后的寝宫。萧后心里明白,柳娣要跟自己讲述今天去西苑面见皇上的一番经历。
果然不出萧后所料。深夜,杨广一觉醒来,看到自己竟躺在御榻的帷帐之中,心里有些奇怪。刚才还与玄真和秦夫人他们一起喝酒,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躺到床上来了?他坐起来,闻到身上有股浓烈的酒气,立刻想起来了,有一杯酒没喝进嘴里,却洒在了身上,原来是喝醉了,一觉方醒。
但是,这回醉酒与以往大不一样。往常酒醉醒来时,头脑剧痛,像要炸烈似的,而且四肢无力,昏沉沉没有一点精神。这回醒来,却是耳清目爽,口舌生津,精神抖擞,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杨广感到腹内有一团火焰在翻腾,左突右撞地寻找着喷射的出口,他猛地将锦衾掀到一边,大喊了声:“来人!”
床帐外六位夫人各自坐在椅子上打盹,朦胧中听到皇上叫喊,全都清醒过来。秦夫人以为皇上跟往常一样,醉醒后先要喝茶,便从桌上端了一碗茶水,慌慌忙忙地奔到御榻跟前,一手掀起床帷,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说:“陛下,贱妾送……”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咯地噎了回去。
秦夫人被皇上吓了一跳,她看到皇上两腿之间竖起了一根……那是一根紫檀木的车轴,粗大而茁壮,红得发紫,紫得发亮,秦夫人禁不住一阵哆嗦。
杨广见秦夫人探进身来,当胸一把将她抓住,哈哈大笑着接上了她没说完的半句话:“你送来的正是时候。”说着,将秦夫人轻轻往帐中一拽。杨广自己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只这轻轻一拽,秦夫人嗖地一下跃起,啪地摔到床榻里侧,手里的一碗茶水也哨地掉在地上。
秦夫人被摔得两眼发花,知道是难逃一劫,就说:“请陛下稍等,让贱妾脱了衣裳。”
杨广迫不及待地说:“还是让朕为你代劳吧!”话音未落,就从秦夫人脖领下使劲一扯,只听“嘣嘣”一串响,秦夫人穿的那件缎面薄棉袍上的一溜纽扣全被扯开,露出上身的大红胸兜和下身的月白绸裤。杨广双手从裆处抓起绸裤,分别向左右用力,就听到“嗤”地一声,绸裤被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秦夫人小腹以下全都露了出来。
杨广的这一连串动作完成于眨眼之间,秦夫人只听得绸缎撕裂声响,还没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搭上了皇上的左右两肩,以前她早就尝过这种姿势的苦头,这时又见皇上猪肝一样的脸色和瞪得像两盏红灯笼似的眼睛,吓得没了主意,只想求皇上开恩留情,就轻声叫了声:“陛下!”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杨广接应道:“不要叫,朕这就来了!”随即,身子向前用力一拱。
刹那间,秦夫人两耳轰地一声,双目金星四射,眼珠似要膨胀出来。她感到五脏六腑被探进腹中的一支钩齿抓住,上下左右地翻搅捣动着,翻江倒海似的。她想呼叫,喉头却被一根铁杵抵住,发不出音来,连喘息都觉得艰难。秦夫人受御幸多次,从未经历过这种求生无望,欲死不能的痛楚,她知道是玄真的丹药起了作用,却也顾不得在心里骂“老妖道”,只是不明白玄真用什么东西炼制的丹药,那么绿豆大的一粒,竟然如此厉害!
电闪雷鸣,风暴雨骤,不到一顿饭的工夫,秦夫人就成了风雨下的残花败柳。她想不出怎样才能挣脱,因为两条腿勾搭着皇上的肩背,全身都要听凭皇上摆布,只有两只手可以徒劳地胡乱抓挠。
秦夫人一看不好,哀求道:“陛下,请稍慢些,等贱妾缓一缓气再来。”
杨广说:“不行,你能缓,朕却缓不了。除非有人来替,否则朕是不会放过你的!”
皇上无意的一句话,顿时提醒了秦夫人,她大喊道:“陛下,帐外还有五位夫人在伺候着呢!”
杨广一听,暂时停止了动作,问:“都有谁在御前?”秦夫人禀奏了五位夫人的姓名。杨广大笑:“好极,好极!先召栖鸾院刘夫人过来!”床帐外的刘夫人已经听到了皇上口谕,不等秦夫人出来传旨,就一边脱衣,一边朝床榻走去,嘴里应着:“陛下,贱妾来了。”
床帷一开,刘夫人钻了进去,秦夫人抱着衣裳滚落下来。等在外面的其余四位夫人一起围了过去,把她搀扶起来,帮她穿好衣裳,给她搬过椅子,端上热茶。固然惺惺相惜,却都哭笑不得,个个心里明白,过一会儿自己恐怕败得比秦夫人还要惨!
果然,寅时未到,六位夫人全都败得一塌糊涂,与皇上对阵最久的也不过半个时辰。杨广却依然是常胜将军,他****着身子坐在御榻上,看着六个东倒西歪的女人,作出一副奇怪状,问:
“平日里都生龙活虎,争着与朕比高低,今天夜里为什么一个个都矫揉造作起来?到现在朕还没尽兴哩!”
秦夫人说:“陛下,不是我们造作,是陛下用了玄真道士的丹药,与往日大不一样了。我们几个若再服侍陛下尽兴,明日起来,恐怕两条腿都迈不开了。望陛下开恩恕罪!”
杨广说:“那怎么可以!朕不尽兴,必然火旺攻心,你是想让朕烧出病来?”
秦夫人双膝跪地,说:“贱妾不敢。贱妾的意思是,陛下再幸我们几个,恐怕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一是因为丹丸药力持久,一时不会消退。更要紧的是,陛下自入冬以来,一直住在西苑,天天与十六院的夫人姑娘云雨求欢,已经不觉得新鲜。贱妾以为,陛下若要尽兴,须找一位曾得陛下御幸,又久未与陛下云雨的身子才好。那样陛下不但可以尽兴,而且在精神上也会舒畅得多。”
杨广看得出秦夫人使的移花接木的心思,但并不恼怒。因为他觉得秦夫人说得极有道理,也正合他的心意。不知怎的,他一下就想起了柳娣。于是,他把内侍传了进来:
“速去后宫传旨,召柳娣即刻前来西苑长兴殿见驾!”
柳娣迈进长兴殿的门槛,见大殿里静悄悄空无一人,觉得奇怪,看了看引路的内侍。那个内侍悟到了柳娣的心里,顺手指指东侧两扇虚掩的红漆木门,小声说:
“皇上请你进寝殿见驾。”柳娣心想,大天白日地急急火火召我到寝殿来,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他推开寝殿的门走进来,立刻就明白了皇上叫她来的目的了。她首先嗅到了一种气味,那是一种男女厮混之后残留在屋里的气味,女人的嗅觉对这类气味特别敏感。她又看到皇上只穿了一身内衣,笑眯眯地坐在桌旁,桌上摆了四样精致的菜肴,还有两只酒壶。她知道这不是皇上的正餐,是常说的那种“小酌”,摆摆样子而已。
柳娣走到杨广面前跪下:“奴婢奉旨来到,聆听陛下圣旨。”
寝殿的门又被内侍从外面慢慢关上,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寝殿里一下子变得昏暗了许多。
杨广弯下腰,两手紧紧抓住柳娣双臂,把她拉起来抱在胸前,说:
“阿娣,多日不见,朕想你想得要死了!”从并州总管,到大业皇帝,杨广与柳娣行过的男女之事已难以计数。但此刻,柳娣还是感到了一阵控制不住的紧张。她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没有丝毫预兆,来不及一点准备。因为从巡游江南之后的这两年里,她几乎没有得到过皇上的爱抚。再说,西苑中的女色数以百计,皇上因何钩沉,想起了我柳娣?
柳娣的心突突地急跳,嘴上不由自主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陛下,西苑里那么多绝色美人,陛下怎么又想到奴婢了。陛下召奴婢来,是不是另有吩咐?”
“没有,没有。”杨广说着,连拥带抱将柳娣拉到御榻边沿坐下,“阿娣,朕本打算先跟你喝两杯酒,叙谈叙谈。可是,一见到你,朕就、就按捺不住了!”
杨广说着,一只手紧拥柳娣,另一只手迅速而娴熟地伸进她的衣襟里面,贴着皮肤游弋到胸前,攀上了一座乳峰。
有人说,男人怕的是让自己的眼看见,女人怕的是被别人的手摸到。男人只要让眼看见女人的某些部位,就会淫心大动。而女人一旦被别人(当然是男人)的手触摸到自己那些隐秘敏感的地方,立时会春水荡漾。
柳娣刚才还暄软的乳峰,一经杨广的手抚摸,立刻就紧绷着耸立起来,然而全身却像中了雷电似地酥软成一摊了,她急促地喘息着,轻声说:
“陛下,奴婢以为皇上早就把柳娣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