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海侃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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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回诛心之战 死而后战者生

从天空俯瞰下去,几座缓山遍体青色,这色泽很不自然,非青山绿水之青,星星点点不断闪光晃眼,细细看去,竟是刀兵剑弩。

几座缓山相互呼应,兵阵严整,似乎从哪个角度攻上去,都会无功而返,攻一山,两山剑弩并至,死伤必然惨重,而两山屹立不动。

这山正面,平原之上正缓缓开来一只军队,黄色为主,杂色并至,黄色为坐骑颜色,杂色为士兵之衣,无论怎样看去,都不是这几座缓山对手,然而它义无反顾,缓缓开来。

两军相聚数里,那黄色军队忽然停下,略作休整,准备迎接这绞肉之战,说来也怪,两军交战,奇正之术,以弱攻强,速来速往,出其不意方为上策,骑兵为主,突袭之处,必可以多打少,以快胜慢。

可这黄色军队骑马而来,眼看要与对面军队正面一决胜负,且不说山上之兵多为步兵,且数量居多,刀铠齐整,占据缓山,借势下攻,若骑兵攻来,马力有限,仰攻几乎立于必败之地,单说这缓山侧面十数里,青色步兵又有不下十万,若黄色军队战败,逃无可逃,必遭日夜追击,直至全军覆没。

可见这是一场战略决战,既是决战,胜负之分关系甚大,败则灭国,毫无回旋余地,为何这黄色军队敢于如此劣势之机,几乎必败之地决战,思之更惑。

思量间,黄色骚动,数百骑从大队脱离,似是要发起冲锋,这数百骑的方队前冲过去,面对缓山,几乎找不到存在,难道是自杀式冲锋?

缓山微动,似是在嘲笑这人马不自量力,正在此时,马队忽然变换队形,瞬间变换完毕,只见单骑之间,前后左右皆相距数十米,区区数百骑,当真有铺张千里之势,转瞬之间已距山脚四百步之内。

只见首排百十骑弯弓搭箭,冲缓山射去,射完立即勒马转身向后退去,箭尚在空中,第二排百十骑又至,又是弯弓搭箭,射完就退,至第四排射完,先前的第一排已变成最后一排,重新回马前冲,如此往复,数百骑一顿饭的功夫已射出了数万箭。

照说缓山之上,居高临下,箭弩射程更远,可眼看这数百骑纵横来回,缓山除了提盾抵挡之外,所射之箭大多够不着这纵横骑兵,偶见射程够的,可这骑兵之间皆相聚数十米,又来回高速移动,实在是所得有限。

反观这骑兵所射之箭,居下仰射,却都能够到山脚之兵,虽有铁盾抵抗,箭只却总能寻隙而入,或射入盾牌之间,或钻入持盾人之脚,这箭飘摇而上,至最高空后斜坠而下,虽面对满山遍野之兵,气势有限,可总能零散伤人。

山脚持盾抵挡,骑兵就逼近几步,点射后排,后排持盾抵挡,骑兵又逼近几步,待持盾之兵转持弓箭,采取地毯式射箭反击时,骑兵又早已远遁。

虽有零星损伤,缓山依然兵阵严整,看得出军心仍盛,可时间一久,山脚之兵眼看战友或脚掌穿透,惨叫凄厉渗人,或臂膀受伤,鲜血啾啾而下,甚或偶有脖颈中箭,鲜血冲天飙起的。

渐渐的缓山的气势变了。

缓山还是那个缓山,受伤之兵几乎可忽略不计,可山脚骚动渐渐蔓延,整座山晃动起来。

山若不动,压力逼人,人心摇动,山似欲崩塌。

黄色军队似乎已由必败之境转为有可胜之机,正在此时,青色山脚动了,数万之兵顶盾踏步前行。

青军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大军正面相接,迎面砍杀,可青军进一步,那数百骑兵便退一步,射箭却不停,青军不断有士兵倒下惨呼,阵脚却一点不乱,方阵始终严整,终于那数百骑兵退无可退,归入大队之中,此时大队人马齐齐弯弓搭箭,箭如暴雨,倾泻而下,青军死伤惨重。

少顷,黄色军队分为三队,一队迎面冲锋,途中还不忘弯弓射箭,一队侧面迂回,曲折往那方阵侧面绕去,一队坐镇原地,岿然不动。

杀声震天,只见那青军方阵受到正侧两面挤压,阵形渐乱,本可变为雁行阵迎敌,可人数众多,指挥不灵,军中将校依然试图恢复阵形,反观黄色军队,两军交接,阵形瞬间散乱,只维持着正侧两面之势,可士兵三人三马一组各自拼杀,遇敌众则迂回,遇敌寡则杀之,始终维持着以多打少之局面。

青阵有数万之众,黄骑亦有数万,双方忘我砍杀,不顾生死,黄骑伤亡渐重,青阵多之数倍。

此时,任谁是青军将领,都会心急如焚,鸣金收兵,山上之兵又下来一队,射箭掩护,试图令青阵退回山脚,青阵伤亡惨重,本仍在拼死冲杀,但收兵之声一响,军心大乱,两军交接之处,有拼死御敌,掩护战友撤退的,有转身就跑,希望战友掩护的,交接之处瞬间崩溃,青阵由撤退变成了溃逃,黄骑掩杀直追至山脚。

可怜青阵,出山脚者数万,回山脚者数千,这数千活人已被吓得肝胆俱裂,到山脚处仍不敢回身御敌,只知往山上友军处逃去,山上青军阵形本佳,却被自己人先冲了个七零八落,军心不稳,又被这黄骑下马冲杀,顿时节节败退,往山上龟缩,至山腰处终于与黄军形成僵持,双方死伤惨重。

这样下去,青军人众,终将稳操胜券。

此时,坐镇不动的那队黄骑人马动了,分出万余骑兵朝山边冲去,行至山脚,下马提刀,朝山腰掩杀过去。

刚一接触,青军便又开始往山上退去,只见这万余黄军士兵遇剑不躲,遇刀不挡,用的全是换命的招式,青军士兵心惧,唯有节节败退,终至退无可退。

只见山上青军人挤人,人挨人,高处之兵,受将领所催,急于下山交战,交战之兵,急于上山保命,片刻,青军溃散。

那几座缓山表面似乎皮肤开裂,瞬间零散分布于漫山遍野,此时的漫山遍野气势已然不同,乃是败兵之势。

伤兵哀嚎,亡兵纵横,逃兵悲鸣。

黄骑倾巢出动,展开屠杀,若论伤亡人数,交战时青军其实只伤及皮毛,可此时变成了屠杀,不多时已死伤十之七八。

破了胆的青军四处溃逃,但哪里逃的过四腿快马,清醒些的青兵往十数里外压阵的十多万侧翼友军处逃去,希望友军支援,然奇怪至极,压阵友军不战而退,似怯战自保。

太阳西斜,阴气上升,小雨淅淅沥沥,雨水和着血水四处流淌,刀铠抛弃遍野,伤兵死人纵横铺满大地,战旗浴血,杂乱平躺于死人之间。

不知是疲累还是哀伤,黄骑兵将皆沉默无语,救治己方伤兵,掩埋死人,或挥刀将敌方伤兵变为死人,然后掩埋。

人死化土,滋润青山,青山绿水养育一方生灵,野果走兽又会养育刚刚出生之人从生到死。

忽然想到自己站在哪个角度竟可俯瞰整个战场,心之所至,一草一木,一兵一卒皆清晰无比,唯独看不到自己,难道又是梦境?

可这梦真真切切,似比真实之事更真,不时释然,周公梦蝶,若梦不醒,梦亦真实,人生在世,恍恍惚惚,又好似做梦。

既然如此,何不等闹钟声响,再回到另一个世界,此时此刻,只平静的体会这哀哀然的心境,平静的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平静的观察这天地之事。

说来可笑,梦中战死之人与真正战死之人有何区别?

皆归于虚无梦幻,留存于记忆,渐渐模糊,司马海一已被闹钟叫醒,却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真实了,或许叫醒之后才是梦境,做梦之事皆为真实?

迷糊糊洗脸刷牙,迷糊糊上班下班,迷糊糊喝酒吃饭,迷糊糊搂着一个迷糊糊的姑娘。

想起这些,说不清感受到的是孤寂,还是温馨,是忧愁,还是欢乐,或者本就是无忧无喜,唯有哈哈浅笑方能舒解此时之心境,有哈哈大笑之口型,沉思浅笑之声音,最终落入了一脸麻木,面无表情。

下班之时,又遇卖伞人,此时该称他为诸葛太阳,诸葛之姓羽扇纶巾,着实与他搭不上边,太阳一词倒是生动具体,活脱脱说明了他的性格行为。

司马海一笑问,日先生,今天有雨?

诸葛太阳微一愣神,笑道,日先生,简洁明了,以后你就这么叫我吧。今天有雨没雨还说不准,但你我共饮一场却也免不了,怎么?老朋友无事便不能相见?

司马海一道,只见面一次就称老朋友,有些突兀,不过日先生可预知我心事,知我心者称老友也不为过。

两人同行,没人提目的地却似乎都知道目的地,先前那酒吧不时便呈现在眼前。

诸葛太阳道,那****我共饮,你抱得美人归,中间遇到一人,你可细看?

司马海一道,日先生,我开始怀疑你是否跟踪我了,对我的事为何如此了解?那日确是遇到一人,官宦子弟,不足道也。

诸葛太阳道,该有之事必当发生,倘若三国演义有司马无诸葛,岂不乏味?有曹操,无刘备,又怎分三国?

司马海一道,你我二人确是凑齐了诸葛司马,颇有点三国演义的味道,倘若你我前世真为诸葛司马,这也有些味道,只是若如此,诸葛知司马若数手指,司马知诸葛却如数毛发,真若如此,天下早归了刘备家了。

诸葛太阳笑而不语,说话间二人已入酒吧,点上两杯烈酒,喝上几口之后却尽皆沉默,司马海一知日先生在侧,虽不言语,却心中高兴,更奇怪的是似乎隐约知道日先生也是如此心境。

酒吧永远是乐声震耳,灯光耀眼,可来酒吧的人看重的却不是这些,这只是一个环境,一个无聊的人们聚集的环境,最常发生的是男人们追猎女人,或者说是女人们诱捕男人。

酒,音乐,跳舞,调情,甚至斗殴,都在刺激着青年男女们荷尔蒙的分泌,而荷尔蒙又反过来刺激着这些事的发生。

司马海一现在几乎面临着一场斗殴,虽然他和日先生只是一直在默默喝酒。

原因很简单,之前遇到过的阿斗先生来了,其实事情发生又哪里需要什么原因?说出来的原因不过是个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可以从你没出生时开始追溯的,复杂到没人提。

阿斗搂着之前司马海一撑伞同归的女人,喜形于色,道,先生,你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

司马海一哈哈笑道,哦?她叫什么?我怎么不知?

阿斗蹙眉道,你记性这么不好?自己的女人也不记得了?不过这女人确实不错。

司马海一道,这怎么能说是我的女人?她玩玩全全属于她自己,如果有了男人就说是谁的女人,那你是你老爸的儿子,你岂不是你老爸的男人,这女人又是你老爸男人的女人,难道是你老爸的女人?

阿斗羞怒道,强词夺理,你这言语乱七八糟,似在骂我,是要打架么?

司马海一道,我若说不想打架,想必这架是免不了了,我若说想打架,又确实不是我真实想法,但你心中所想,我已猜了个七七八八,不妨这样说,我从不打架,只会拼命。

阿斗惊怒,不自觉后退三步,又觉伤了面子,犹犹豫豫,呢呢喃喃的对身边几个彪型大汉道,打他。

大汉猛扑过去,司马海一早已溜之大吉,大汉穷追不舍,司马海一眼看要落入大汉之手,免不了一场胖揍,可大汉突然被一张椅子绊倒。

诸葛太阳在司马海一说话时一直沉默,只是轻轻离去,在酒吧出口方向杂乱地摆了几张椅子,这几张不起眼的椅子,此时已成了最厉害的武器,几个大汉绕过椅子显然没有司马海一绕的快,直撞过去,又不免放慢两步,若不放慢,就必然被绊倒。

司马海一跑了,阿斗大乐,哈哈笑道,继续追啊,愣着干什么,追着了别打死就成。

大汉们听命离去。阿斗笑声未落,忽觉脖子上猛然一凉,背后一声音道,先生找我?

阿斗惊惧,道,你怎的在这里?

司马海一笑道,我不在这里,你才敢大声喊人打我么?

阿斗颤声道,我脖子上是什么?

司马海一笑道,你猜。

阿斗心虚道,你不能动我的,你知道我是谁么?

司马海一道,知道啊,死人。

阿斗哇哇大哭,诸葛太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道,司马兄弟,我也知道,你从不打架,只会拼命,可这次能否给我一个面子,饶了这阿斗。

司马海一看了眼日先生,眉宇依然猥琐,整理下心情,厉声到,不可。

阿斗随着那两个字的节奏颤了两颤,低声道,我的贱命不值一提,可先生你若杀我,岂不是会被通缉偿命,那,那太不值了。

诸葛太阳叹了口气,道,阿斗先生,你有所不知,你不是第一个,对司马先生来说,既不是第一个,再多几个也是无妨。

司马海一很是配合,手上稍微使了些劲,阿斗大惊,哭喊到,司马大爷,饶了小的吧。

司马海一毫无表情,道,下辈子再说。

诸葛太阳猛扑过来,拉住司马的手道,兄弟,饶了他一命吧。

司马海一瞧了他一眼,哭笑不得,日先生此时涕泪纵横,鼻涕已挂到了下嘴唇。司马海一心道,你如此神通,何须卖伞,演艺人才,韩剧必备。

诸葛太阳见司马海一愣神,把鼻涕往司马肩膀上蹭了蹭,道,兄弟啊,我知道,你一动手,必然见血,不如你剁了他一根手指把,不行的话,一只手掌也行啊。

阿斗闻得此言,感激得浑身颤抖,硬撑着没有瘫坐下去,只怕脖子上的东西有所偏差。

司马海一道,也罢,你替他挨一刀如何?

诸葛太阳看了司马一眼,大哭道,我虽与阿斗先生萍水相逢,但他错不至死,我愿替他挨这一刀。说话间大义凛然,围观者无不叹息。

司马海一道,你我兄弟,换刀为拳也罢。

嗖嗖两拳,诸葛太阳口吐鲜红。司马海一收了家伙,搂住日先生肩膀,小声道,我那两拳,你没理由吐血。

日先生笑容猥琐,道,小金人给我也不枉然,光喝酒,岂能不会调酒,我调的鸡尾酒色泽怎样?

司马海一笑道,极是嘴馋。

二人又喝了两杯,阿斗这才缓过神来,从地上站起来,对酒保说道,这二位的酒钱以后都算在我账上。又转身对二人呵呵赔笑,道,不打不相识,二位爷,小的叫刘星,以后都是朋友。

司马海一沉默不语,诸葛太阳呵呵赔笑,道,我借花献佛,咱几个一起喝一杯如何?

阿斗忙道,当然当然,求之不得。

司马海一道,好好的白话不说,你为何话风非今非古?

阿斗陪笑道,家世所传,白话只在生意场合用,平时休闲,习惯古风。

几杯酒下肚,气氛便活络起来,阿斗道,若海爷高兴,让那女子陪你如何。

司马海一笑道,那种女子,一夜便好,虽说今日此女子非昨日此女子,可此类女子我不愿深交,昨夜今夜搂起来差别不大。

阿斗道,明明是那女子,为何今日非昨日,海爷可否一抒高见,我洗耳恭听。

司马海一道,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阿斗道,似乎从哪里听说过,可否细说?

司马不语,诸葛太阳呵呵笑道,这不难懂,怀孕女子与未怀孕女子显然不同,你搞过的和没搞过的女子又是不同,即便和你素未谋面,拉过屎的和未拉过屎的又是不同。

阿斗诧异,司马海一忍不住哈哈大笑,继而三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