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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下之外的天下

当你对别人友好微笑的时候,别人大多不会骂你。

但那只是大多,所以当司马在深山野林高山深湖里寻找同类的时候,有时候也要面对刀剑。这些人大多只是想安静的活,而不是充当别人野心下的枯骨。

在群雄争霸的情况下,分散在荒山密林简直是安全极了。

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他们要面对的只是天气与野兽,而野兽显然比野心安全许多。

东汉末年,人们聚集的城镇耕种的田地终归有限,所以大江南北有大片无人的草原,也有很多人烟稀少的密林。

其实避开纷乱天下的未必是高人,参与战场厮杀的未必是傻瓜,只是他们都背负着自己的经历,那里有他们要扛起来的人和事。

一个出生在深山密林中的人,不用思考,也大多留在密林之中,一个出生在魏国或者吴国的人,即便思考了,也大都无力挣脱首领的野心。

司马很容易收拢了一些没有信仰的人,可在巴蜀之地,他遇到了活着的神仙。

当地氏族,世代生活在密林,分散而众多,他们有信仰,自然不会跟随司马,所以司马要去见那神仙,而神仙当然不是那么好见的。

那是瀑布后的一个山洞,看到它的第一眼,司马就想到了水帘洞。

周围的信徒白日里总是要在瀑布前供奉酒肉,自己不能进去,当然也不让司马他们进去。

司马是不信神的,何况这即便是一个神,也是一个喝酒吃肉的神,所以当桑巴他们迟疑的时候,司马决定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去。

其实有时候司马真希望自己信仰神灵,因为那能让人心境平和,更加幸福,即便只是一种盲目的幸福。

当然也有一些坏处,桑巴他们就被这水帘洞的气势镇压住了,进入这洞中就好像做了亏心事。

也幸亏他们小心,当两只狼扑过来的时候,才没被一扑封喉,桑巴急速的抽出巴特雷朝天上放了一枪,洞里当然没有天,所以子弹击出的火花在洞中乱窜。

司马急忙制止了他,仅仅是这一枪,已经射穿了桑巴自己的后脚跟。

桑巴顾不得疼痛伏在地上大声祈祷神灵宽恕,其他人也跪地祈求,

司马道,是你自己的子弹。

桑巴颤抖着道,我从没见过可以射到后脚跟的子弹。

司马笑道,你见过子弹时间也不很长吧。

桑巴几人只是跪地祈祷。

司马大声道,听闻贵地高贤,今日有幸登门拜访,请高人不吝赐教。

洞里飘荡着飘渺的回音,良久,一个粗狂的声音道,见过我的人都已死了。

司马笑道,那外边的人又如何知道在水帘洞外供奉?

洞里的回音还在飘荡,那声音就笑道,进来的都没出去,自然有恐惧,不进来就能活着,自然有希望,有恐惧有希望就被当作了神。

司马道,这么说你不是神?

那声音道,我当然是神。

司马道,哦?

那声音接着道,被尊敬被供奉,我早就是神了。

司马道,我不当你是神,你可否也把自己当人。

那声音道,你性命在我手中,我自然是你的神。

司马笑道,我家里养了几头牛,几只羊,我也是神。

那声音陡然增大,你不怕我杀了你?

司马不回答,却道,别人认为你是什么,你就认为自己是什么,可是,你终究是你,人总会狂妄,甚至会认为别人卑贱,可自己终归也是人。

一道光卡在了司马脖子上,之后司马就看到一个人,满脸胡须,满眼狂傲,神色愤怒,而且那双大手正掐着司马的脖子,像正要拎起一只鸡。

桑巴等人当然看到了那闪光,于是他们立马站起来,并且镇静下来。

司马很不解,因为这种诡异的现象应该会使他们更加相信遇到了神。

可是司马又瞬间释怀,他们经常看到电光如此,这对他们来说也不算诡异,甚至可以算熟悉。

在司马喘不上气的时候,枪响了。是巴特雷。

预料之中的,那人手上一闪光就消失了,而光要比声音快的多。

那声音似乎有些惊恐,你们用的是什么武功?

司马愣了,武功?难道那光一样的身手,只是平淡的一句武功?

司马笑了,虽然还有些喘,道,我从没想过,更从没听说过有这等武功!

那人道,的确,我不曾见人将铁丸如此之快的甩出,快的铁竟然燃烧了。

司马愣了一下,随即坐到地上,道,是你的武功厉害,还是我的几位朋友的武功厉害。

那人哼道,若是一个人自然是我厉害,现在,只要我愿意,你们也伤不了我,除非我想换你们其中一个的命。

司马笑道,你终归承认你是人了。

那人道,那又如何?

司马道,是人总会有欲望。

那人道,你想要什么?

司马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交换,如何?

那人道,怎么换?

司马指着桑巴几人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武功,而你将学会他们的武功。

那人道,天下武学出于天理,而我练得是先雷手。

司马笑道,不错,他们的武功也出于天理。

司马道,你的手像光一样快。

那人道,本应该全身都像光一样快。

司马道,那你是人是光。

那人道,天下万物皆是按天理运转,石头是,人也是,又何须分清楚?

司马决然道,不,人有心。

那人道,我的武功就是让人可以像光一样运转,光没有心。

司马哈哈大笑,道,那好我们走了。

那人急道,你们的武功还没留下。

司马道,我忽然不想留了。

声音还在山洞中回荡,一道光就已到了司马眼前,而司马只是微笑着在眼前举起了一样东西,不停旋转,之后就是一声惨叫。

一个声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颤声道,我的手。

司马道,我只是自保。

那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掌已然不见,甚至没有血迹。

司马道,你输了。

那人颤声道,我输过,也可以输,却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输在这只手上。

司马道,当然没有人可以战胜光,但是光后边的人却没有光快。

那人不甘道,你怎么做到的?

司马道,光可以穿过极细的缝隙。

那人道,不错,即便面前没有路,我也可以凭这只手穿过。

司马道,两条呢?

那人愣住了,司马接着道,两条十字交错的缝隙。

那人道,你早就算计好要来害我。

司马道,这是我家宠物尾巴上的笼子,它的尾巴和你的手一样,十字交错就不能乱跑,旋转到平行就可以撒欢。

沉默。

一个人卸下了高傲,就好像建筑回归了古朴,没有专门吓人的威严,只有促膝交谈的平易。

其实只有胆小的人才会去吓唬人,就像法院的威严来自于法律,而不是气势压人的建筑和法官。

可是胆小的人总要去吓唬人,皇帝们总要给权利斗争披上外衣,其实即便当时的人看不清,以后又有谁会不清楚?

更大的可能是,以后人们都懒得去了解这些人了,因为这些人都一样,只有欲望和谎言。

人们总会记得一些人,忘掉一些人。

那人的胡须似乎也温和了,缓缓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道,找心。

那人道,我已经找到了。

司马道,可是外边的还没有。

那人道,没有心,或许活的更好。

司马道,只有人才会活的最好。

那人道,天下已经大致划分。

司马道,不,到处都是和这里一样的地方,天下之外的天下,所以天下还没有划分。

那人笑道,荒山野岭?司马道,那天下是人心,人心就是天下之外的天下,也是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