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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心无挂碍(1)

念头里没有障碍

唐贞元年间,齐安禅师做法会。其中一个僧人出去采集制作拄杖的木料,在山中迷了路,无意中撞入法常禅师的庵院,他问法常:和尚您在这儿住了多久?

法常回答:只见四面的青山青了又黄。

僧人又问:出山的路在哪里?

法常回答:随着流水去。

有一次,武则天问慧安禅师:您老多大年纪了?

慧安回答:不记得了。

武则天非常奇怪,怎么能够忘掉自己的年龄呢?

禅师就向她解释,身体有生有死,好像圆圈在循环,没有起点,也没有尽头,还要记住年岁干什么呢?

确实,当人全神贯注于生命本身,专注于生活本身,他会忘掉时间,忘掉一切无意义的数字与概念,但他又会记得一切,一切显现本质的细节与感动。人只有在这种全然的凝神里得到庇护,当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清晰地感到泉水滑过自己的肌肤,清晰地听到窗外的虫声……那时,他从心底升起一种深深的安全感,他的本性不断地牵引他,进入无限的虚空--永恒的归宿。

一个修道士穿过一片林地,听到一只鸟儿突然歌唱起来,他驻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修道院,发现一切都已改变,原来已经过了五十年。

有一种歌声,或另外的什么,能够包容我们的生命,激发我们心灵中的所有感动,那么,片刻之间,也就抵得上俗世忙碌的五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了。所以,斯蒂文森呼唤人们:寻找那只鸟儿并倾听它的鸣叫。

在倾听之中,时光就远远地离我们而去,别人在消逝而我们还在……

活在世间,就是活在各种障碍里。到处都是障碍,这个障碍的名字叫“现实”。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经常听到的教诲是:你要现实一点。另一句是:你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这两句话毁灭了不少美好的人生和美好的事物,结果是很多人成了我们的初心所厌恶的人。所谓现实一点,所谓留一条退路,就是苟且于各种牢狱般的生活,不再试图跳出来。真正有害的并不是各种现实的障碍。现实的障碍只是在现实里,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真正有害的是我们这种“现实一点”、“留条退路”的念头,这种念头才是真正的障碍,构成了生命真正的囚笼。

当你的念头里没有障碍的时候,你的生活,你的现实,就不会有障碍,就像禅师说的:只见四面的青山青了又黄。在流水般的时间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一颗自由的心。

那么,如何才能让念头里有无碍呢?

我能够思想,所以无碍

有时候,感到喜悦,那是因为我能够思想。这是生而为人的幸福,动物有意识,但不能思想。思想是美妙的,如同不息的流水,流向未知的方向,时而平静,时而溅起浪花,时而波涛汹涌,还会不时溢出轨道,流向幽僻的歧路。由于思想,我们才有可能摆脱有限的桎梏,领略无限。身体时时受到束缚,不能一步跨出50米,不能同时身处两地,不能离开某个空间,或者陷于牢狱、绝境。束缚了的身体无法以自身解开束缚,关在重重的牢狱,纵使再高的武功,仍是插翅难飞。

但是,思想却是自由的,随时随地,你可以飞越一切的障碍物,抵达你所向往的境界。别人可以禁止你做一切,就是不能禁止你思想。即使戴上了枷锁,或者被酷刑折磨,你的思想仍是自由的,你甚至可以借着思想的力量,来战胜肉体的痛楚。

没有什么比放弃思想更为可悲、可惜。沉湎于生物性的、社会性的反应--例如要吃要喝要结婚要生孩子要工作赚钱,一生的光阴,仿佛是一种重复,仿佛是瓶中的蚯蚓在原地纠结。当我们在这种反应之外,还会思想,那么,我们的一生,就是一种创造,一种不断开拓的无限的伸展。

思想带给我们某种视界,因着这种视界,生命不断地超越自身,不断地体验着新的可能性。因而视界的发现,并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如同一束光,在刹那间照遍一切,视界把我们从昏暗中引领出来,走上新的航向。

刹那的照见其实积淀了长期的沉思、摸索。佛陀在菩提树下望见流星觉悟的刹那,包含了多年来对于荣华富贵的体验,还有无数次艰辛跋涉,无数次对于真理的追求,无数次的希望与失望。禅师们的顿悟只是一瞬间,但蕴涵了平日吃饭穿衣时不松懈的禅定功夫。思想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的光辉短暂,却能改变生命的质地。

观世音在思想时发现了存在原来是“空”的,他改变的不仅是他自己的生命,也改变了其他无数的生命。因着这样的领悟,我们明白了功利生活之外,还有那么一种至高的、绝对的生活。在对于“永恒”的领悟中,我们开始越过如梦如幻的花花世界……彼岸不在别处。

我能够观看,所以无碍

行走在拥挤的大街,突然停下来,看周围的人群,看那些匆忙的身影,来来往往,东南西北,或悲或喜;漫步在空旷的旷野,突然停下来,看遥远的地平线,天与地仿佛融为一体,脚边稀疏的野花穿过碎石,探出倔强的头颅,潺潺的溪水声,飞鸟的扑翅声……在这样的观看中,感觉世界环绕着我们,并且渐渐显出它的本色,那种本色在我们忙碌的时候、算计的时候被视而不见。现在,我们停下自己的脚步,从这个嘈杂的世界抽身而出,暂时忘记价格,忘记合同,作为旁观者,世界成为我们的对象,我们自己也成为我们的对象。从远处,看这发生着的声与色、形与姿。观看把我们引向宁静,引向领悟。

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实验,拿一面清晰的镜子,放在面前,仔细审视自己的五官,那布满了瑕疵的面容竟是我们自己?平时看不见自己的脸,总有一种幻想的美,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自己丑陋,因为镜子并不常常出现;现在面对那么一面清晰的镜子,它粉碎了我们对自己的爱恋,同时,使我们不断深思自己本来的样子。

在凝视的刹那,一幅小小的日常场景,就可能启发我们的智慧。佛陀的觉悟,正是从看到王宫外的残疾人、死者的那一刹那开始的。另一个菩萨--菩萨不是神灵只是觉悟了的凡人--观世音是从“观”声音而觉悟的。据说观世音坐在大海边,观看潮水的涨落、潮音的消长,悟出因缘和合的真谛。也有说观世音的意思是观听世间的呼救声而去拯救。这两种说法都使人心生欢喜,前一种说法如同优美、深邃的诗,后一种说法如同伟大、深沉的小说。

自然界的声音与人间的声音,其实都蕴含着饱满的启示,唤起“观听者”的觉悟。一种声音,为什么发生?为什么消失?当它消失时,我们曾经听到的又在哪里?存在过,还是并不存在?因为声音,我们会想起寂静,想起那广大的宇宙,那一种无边无尽的寂静。人世的嘈杂映衬了另一种寂寞;悲欢离合的热闹,指示着一种不变的清静。

一位现代诗人说,他在半夜听到自来水龙头的漏水声,因而悟到禅的意境。现在,窗外的声音喧嚣,推土机的声音,汽车的声音,菜市场的声音,还有自己的钢笔写字时的声音,当我凝神聆听,世界正在向我聚拢,并且褪掉那一层层的伪装,以它本色的面貌向我聚拢……

我能够跳出自我,所以无碍

眼睛让我们看到事情,同时又限制了我们对事物的观察;它是光明,又是黑暗。我们习惯于把自己所见的认作是真实的,正如俗语所说:眼见为实。我现在看到桌子、手表、台灯,它们当然存在,就在眼前,而且可以触摸;但是,它们并不只是这样的。如果换了其他人,他所看到的虽然同样是桌子、手表、台灯,但一定与我见到后所描述的不同。每人有每人的视界。

当我们摆脱自己的视点,站在别人的视点重新看同一事物,就会发现原来并不像自己看到的或想象的那样。能不能同时用不同的视点来观照同一事物呢?也许不能,但当我们作这样的假设并沉思时,我们已经在慢慢接近事物本来的样子。至少,我们明白,个人的“看”只不过是一种角度,如果这个角度是圆的,对象就是圆的;如果这个角度是方的,对象就是方的。而对象本身无所谓方与圆,它就在那儿,说与不说,它成为什么完全取决于感应的发生。在某种意义上,它存在于感觉的投射,只有某种感觉投射时,它才变得有形状,有温度,有质地。

人世间的争吵大抵起因于自我无法挣脱个人偏曲的私见,把一己之见当作全部的真相,因而容不得别人,或者,缺乏同情心。这种私见也束缚了生命的展开,让生命在烦恼的轮转中盲目地耗尽宝贵的资源。但是当我们愤怒或要发脾气时,如果尝试着从别人的角度去想一下,往往就会压抑情绪,甚至会变得心平气和。

再进一步,让我们不仅体会他人的视角,而且去体会与人同时生存着的其他生物的视角。如果世上没有人,只有小猫小狗大象老虎……它们眼中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再往深处想,如果连生物都不存在,植物都不存在,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视点”,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呢?难道因为没有东西去感应它,它就不存在吗?如果它存在,那它又是怎样的呢?

观世音菩萨想到了任何“视点”退隐事物回复到本来样子的情景,这时,他领悟到:一切的事物都是空的。当他传送这样的领悟时,他把我们从暂时的、纷扰的人世一下子牵引到浩茫的无边无际的太空,他让我们观看,但不用眼睛,不借助任何方向,而是用心,向任何方向去观看。你这时看到的是存在的整体,一方面变幻无穷,另一方面又凝定恒在。

作为个体,我们注定要消亡,但作为人类这种物种,我们已经延续了无数个年代,而且将长久地在未来延续下去;即使在不可知的未来,人类也会作为一个物种完成它的旅程,地球也许仍将无限期地延续下去;即使地球有一天突然爆炸成碎片,银河系还将遥遥地延续下去;即使银河系也消失了,还有宇宙--那广大无边的、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所在毫无疑问会永恒地存在,绝对地存在。

在这个意义上,个体的死亡又有什么值得恐惧呢?在宇宙的怀抱,人最终有安稳的归宿,因为他永远无法离开宇宙。我猜想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泰戈尔才会说:“当我想到远古时代,我们的诗人预言家站在印度太空充足的阳光下,以愉快、亲切的心情向宇宙致意时,就使我对人类的未来感到莫大的欢欣和强烈的希望。”在都市逼仄的空间,我们也不能忘了头顶的天空,不要忘了在早晨或黑夜时对它深情地仰望。

我不迷信诀窍,所以无碍

有一段时间,我翻阅了大量“人际关系”、“公共关系”之类的书籍,那些五花八门的“做人技巧”,也许真的实用,然而,它们解决不了做人的根本问题,反而增添了不少问题。最令我困惑的是,如果每个人都那么技巧地生活在世上,那么,这将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一个虚饰的世界,一个充满着假面具的世界。如果一个人本性善良,又需要什么技巧?

我们的烦恼,其实就源于这种企图伪装的技巧,明明很想当官,却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明明不喜欢那个人,却要装出一副喜欢的样子……生活当然成为一种负累。解决的办法并不是靠什么技巧,而是靠改变我们的态度与方式。人只不过就活那么一辈子,为什么要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在伪装中度日?为什么不能清净自己的心,然后坦坦荡荡地做人?既然心是清净的、无邪的,就不会害怕别人。凡是遮遮掩掩,一定是因为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所谓的人际关系技巧,常常只是遮丑的功夫。然而,与其在遮遮掩掩中不安地活着,不如彻底抛弃那些“丑”,那些“恶”,培植良善的种子,岂不省了很多麻烦?生活也会变得明朗而祥和,不必忧惧,也不必算计、猜疑。

所以,六祖惠能说:思量一切恶事,就会作恶;思量一切善事,就会行善;一切事物自性,自性是清净的,就会如同日月一样,永远光明。如果我们从心源上断绝一切的邪恶,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都会洋溢着人性的光辉,无须什么技巧,就能感染别人,获得信任。

其实,非常简单,并不像书上说得那么悬乎、复杂,只要你自己诚心待人,只要你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来自于心灵的自然驱使,只要你自己专注于平常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那么,你的周围就会飘拂着春天的风。

我有我天地,所以无碍

叶公问子路,孔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子路沉默不语。孔子知道了,就对子路说:“你为什么不这样回答:他这个人啊,发愤时忘了吃饭,快乐时忘记了忧虑,不知道衰老将要来到。”虽然是“如此罢了”,但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此”?我们很容易忘掉学过的英语单词,很容易忘掉从前朋友的名字,也很容易忘掉别人曾经给过的帮助,但念念不忘别人说自己的一句坏话,不忘领工资的日子,不忘争取功名的机会……

在纷纷扰扰的人生旅程,我们太多地受役于日常琐事,在饮食男女、流言蜚语、忙忙碌碌中挥霍着永远不再重复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是,牢骚、抱怨、烦恼,占据了我们的心灵。因为领导某一天忽视了自己,因为张三比自己先升了科长,诸如此类,扰乱着我们的神经。

假如一个人每天只为这些琐事而奔波而悲喜,那么,他的一生,就如同小小瓶中的蚯蚓,在狭窄的空间与另外一些蚯蚓相互纠缠,没完没了,而忘了在瓶外有更广阔的天与地。

把自己的目光聚焦于金钱、官职,注定要受尽折磨,像奴隶般地,辗转于尘世。孔子之所以在不断地遭受挫折、讥讽、误解之后,仍能自得其乐,那是因为在尘世之外,他还有自己的另一片天地。在那一片天地中,他是自己的主人,他不必在意世间的荣辱贫富,他只专注于他灵魂的呼唤。

他专注,所以他忘了吃喝;他专注,所以他忘了忧愁。思想引领他掠过日常的羁绊,自由地遨游在灵的境界。在那里,有他之所以为他的形质,有他深深地感到安乐的氛围;在那里,时间变得没有意义,年龄只是一种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