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赶上大部队,由惠美人带队的十几个摄影爱好者端着长枪短炮,穿行于山间野径,寻觅各自心中那动人一瞬的精彩镜头。
惠美人年华已过,却依然风韵犹存,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在跳舞,仪态万千。
其他驴友也都上了年纪,最年轻的也五十多岁了。
宁宁举着手机,拍花拍草拍树,同时不忘记自拍。
“小宁啊,你不是摄影爱好者吧?”一个驴友看着她手里的手机,笑着问。
宁宁呵呵傻笑两声,她是来滥竽充数的。
晚上在山顶搭起了帐篷,生起了篝火,大家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好不惬意!
惠美人跳了一段傣族的孔雀舞,舞姿曼妙,动作轻盈,美轮美奂。
宁宁也即兴跳了一段同手同脚的机械舞,她四肢僵硬似木头,唯一灵活的就是那双滴溜溜乱转的黑眼睛。
众驴友打算熬夜等拍日出,宁宁坐到凌晨一点半就扛不住了,她钻进帐篷,躺进睡袋里。
刚躺下手机就响了,原野打来的。
分别的这些时日,他们每晚都要通一次电话。
“老婆。”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叫道。
“老公。”宁宁软软的呢喃道,远离城市的喧嚣,身处山水之间,她的心灵好像得到了洗涤,心境渐渐平静,不再易怒了。
“老婆回来吧,我想你了。”他温柔的说。
“老公,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曾经的我却那么的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我要完成旅行,脱胎换骨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给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她动情地说。
“也不要脱胎换骨,你以后别拱我火就行。”原野沉吟道。
“老公,你手上的伤好了吗?”宁宁愧疚地问。
“好了。”原野斜靠在床头,看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背上留下一道月牙形状的浅浅疤痕,看着居然不难看,这疤痕大概会跟臀上那块疤印一样,伴随他一辈子。
“老公,等我回去,你一定要咬我一口。”宁宁自责地说。
“你是我的小心肝儿,老公怎么舍得咬你!”原野深情地说。
“不行,一定要咬!”宁宁坚决的口吻说。
“那我就咬你的小嘴——”他忍不住想要耍坏蛋,哪怕只是过过嘴瘾呢。
“讨厌——”宁宁将头缩进睡袋里,红着脸娇嗔道。
两个人嘀嘀咕咕又讲了半天限制级的肉麻情话,说好听了是情话,实际都是坏蛋话。
挂了电话,宁宁全身燥热。
原野仰躺在床上,想着调戏小香猪,反倒把自己给点着了。
第二天一早,宁宁背上行囊,辞别众驴友。
脱胎换骨的宏伟大志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土匪身边,一秒钟也不愿意耽搁。
踏进屋里的那一瞬间,宁宁怀疑自己走错门了。
开放式的厨房,客厅向阳的地方一整面落地窗,白色的薄纱窗帘垂挂在落地窗两侧,靠窗的地方铺着榻榻米,卧室的床换成了更大的双人床,洗漱台挪出洗手间,安置在过道上,两个晶莹剔透的花型玻璃台盆,镶金的镜面,蓝色的背景墙上涂鸦着一只肥嘟嘟的可爱小猪——“噗。”宁宁忍不住笑出来。
洗手间里除了原先的淋浴头,又按上了偌大的双人按摩浴缸。
宁宁背着背包在公寓里转了一圈,她当时买的是样板房,现在整个公寓重新装修,焕然一新,她看着满意至极,没有一处她不喜欢的地方。
门外传来脚步声,宁宁整个人一跳,飞奔进里面洗手间,躲到门后面,使劲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几下,门开了。
原野一手拎着生鸡蛋,一手拎一袋子米走进屋,这一个星期他一直待在这里,先是忙着装修监工,这两天又忙着置办小物件,诸如沙发靠枕之类的,早上出门时看冰箱空了,刚刚他特意去超市采购。
徐希语一手拎着一袋调料,一手拎着几盒酸奶,跟在后面走进来。
“东西我来收拾,你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柔声笑道。
他衬衫上还沾着鸡蛋清,刚才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几个鸡蛋。
萧布昨天出院,今天是萧布小朋友的生日,萧易年一家郑重地邀请徐希语参加萧布的生日派对。
原野则负责给徐大夫当司机,下午他开车去医院接她,然后开车陪她买送给萧布的礼物,路过超市时,原野顺便采购一番,反正是顺路,他就顺道回家一趟。
“很快,我马上就好。”原野冲进卧室,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小香猪!”他惊喜不已。
小香猪背着背包,站在洗手间门口,头上反戴着鸭舌帽,脸红彤彤的,她闭着眼睛,全身均匀地抖着。
“刚回来的?”原野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宁宁两手紧握成拳,竭力的想让自己冷静理智,但那滔天的怒气呼啸而来,狠狠的冲击着她的理智,她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难怪要急着离婚,原来是攀上高枝了,你们这对狗男狗女没地方了吗,跑到我的地盘来?”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原野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你什么意思?”原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别跟我装糊涂,她——”宁宁指向走到卧室门口的徐希语,咽下一口涌上喉头的腥甜。
“她是陶承业的独生女,堂堂天朝的公主,勾搭上她,以后你就是天朝的驸马了,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干那勾栏的皮肉生意,到时你岳父大人抬抬小指,赏你个一官半职,你就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一人得道,全家鸡犬升天——”她小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大放厥词。
“希语,我们走。”原野不想再听她多说一个字,扔了手里的衬衫,转过身牵着徐希语的手就走。
宁宁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她拿下身后的背包,奋力举着包助跑几步,朝原野的后背砸去。
“小心!”听到脚步声,徐希语急忙推开原野,那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大小铝锅的背包,砸中了徐希语的脑袋,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淌下来,她踉跄几步晕倒在原野的怀里。
原野将人横抱起来,快步离开。
宁宁喘着气,梳理台上放着一袋米,她跑过去想要抱起米袋,米袋太重了,她改拎起那一袋的鸡蛋,两眼猩红的追了出去。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追过来,原野头也不回地抱着徐希语一个侧身,一抹身影贴着他身侧飞了出去,没想到他会突然躲开,宁宁收不住脚,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重重地摔出去,那袋鸡蛋脱手飞了出去,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