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不到,几个男人的聚会就早早地结束了,萧布他妈定了门禁,十一点之前,萧布小朋友必须洗白白,上床睡觉。
萧易年和苏可没离成婚,如今处于冷战中,万幸的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只是萧易年从主卧室搬到了书房睡觉。
出了包厢,萧布踩上滑板,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挺直小腰板,昂首向前滑行,左右转弯,猛然停住,倒退滑行,飞速向前,素有滑板小王子之称的萧布,展示着他高超的滑板技术。
三个男人慢悠悠地走在后头。
“爸爸,唐叔叔,原叔叔,快——”萧布着急地回头催促,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撞上了前面结实的玻璃门。
他刚巧扭过脸去,小脸结结实实的贴在了玻璃门上,顿时血流了满头满脸,一头栽下去。
“……”这一幕悲剧发生得太突然,萧易年嘴角哆嗦着,腿下竟然一软,一旁的唐彦出手拉了他一把。
原野已经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地上人事不省的萧布抱起来。
会所的保全也第一时间发动了车子,原野抱着萧布坐上第一辆车。
唐彦扶着萧易年坐上第二辆车,两辆车风驰电掣的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萧布脸上的伤只是看起来唬人,医生给他缝了几针,短暂的昏迷后,他又活蹦乱跳了。
萧易年站在外面走廊里,虎目含泪,他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一颗心直直地坠入无底洞的感觉,这是他第二次经历,第一次是看见萧布躺在后院的坑里。
“没事了。”唐彦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易年用袖子擦了一下湿湿的眼角,儿子就是他的命,萧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他的命也要跟着交待出去。
唐彦拨通慕容雨的手机,慕容雨跟苏可是闺蜜,两人无话不谈。唐彦简单说了萧布现在的情况,怀疑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陪苏可。”慕容雨拿上外套,雷厉风行地去隔壁串门。
萧布额头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不安分地扭动着。
漂亮的医生姐姐拿着小手电,照他的眼睛,萧布伸手去扒拉小手电,想要拿过来玩。
“不许动。”原野一手握住他捣乱的两只小手。
“姐姐,手电借我玩,好不好?”萧布打着商量。
“那你先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好不好?”漂亮的医生姐姐温柔的问。
萧布用力的点头。
“告诉姐姐,头还疼吗?”徐希语柔声问。
萧布连连摇头。
“那头晕不晕?”徐希语甜甜的声音问。
萧布还是摇头。
“有没有看到好多小星星,觉得房子在转?”徐希语循循善诱地问。
“看到几颗星星,房子没转,姐姐在转。”萧布老实地答道。
“布布是姐姐的第一个小病人呢,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共同合作,一起打败病菌,好不好?”徐希语一脸严肃地问。
“姐姐是拿我当小白鼠吗?”萧布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姐姐以前也看过好多小朋友,只是他们的肤色跟布布不同。”徐希语耐心地答。
“他们是什么颜色的,绿色的吗?”萧布感兴趣地问。
一旁的原野揉着太阳穴,这小崽子也忒话痨了。
“绿色的是史莱克,那些小朋友有白色的,黑色的……”徐希语柔声细语的说,伴着她好听的声音,萧布的眼皮越来越重,然后沉沉的睡着。
徐希语细心地帮床上的小病人掖好被角。
孩子和成人不同,他们生病后往往不能像成人那样表达清楚,需要医生耐心的引导,用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进行沟通。
门从外面推开,萧易年和唐彦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原野起身站起来,将床边的椅子让给萧易年。
“轻微脑震荡,建议留院观察一个星期。”徐希语对孩子的父亲,轻声说。
“谢谢医生。”萧易年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涩,带着重重的鼻音。
徐希语微微颔首,习惯性的将双手插进白大褂两边的口袋里,移步走出病房,经过原野身边时,朝他眨了眨眼睛。
“徐大夫,谢谢了。”原野跟着走出去,谢道。
“你可以叫我希语,或者Liz,leon先生麻烦跟我去值班室。”徐希语大步走着,头也不回的说。
原野跟上她的脚步,和她并肩走着,两个人同时望向对方,随后相视一笑。
走进值班室,徐希语打开柜子拿出医用药箱。
“手拿来。”她朝原野伸出一只手。
他右手缠着的纱布已经血迹斑斑。
“伤口太深了,需要缝合。”徐希语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他手上的纱布,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皱紧了秀气的眉。
原野安静地站着,低着头含笑望着她,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平和。
徐希语比他矮一头,此刻她低着头,专心地缝合他手背上的伤口,这伤口很像是牙咬出来的。
她心里一动,隐约猜出这伤痕来自何人之口。
缝合完伤口,缠上厚厚的纱布,在他手背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完美。”原野对着自己的右手吹了个口哨。
唐彦和原野一起离开医院,萧易年留下来陪儿子。
徐希语站在六楼走廊上,目送原野上车离开。
她出兜里的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
“妈,陶若兰的女儿开始咬人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陶若兰是宁宁的妈妈。
“报应。”妇人冷冷的声音说。
“要告诉爸吗?”徐希语问。
“不用,我们看戏便是。”妇人幽幽地道。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原野郁闷的叩方向盘,不知不觉他居然将车开来这里。
没按门铃,原野直接掏出钥匙开门,屋里黑糊糊的,开了灯。
床上的被子被卷成了长条,堆成坨形状,这女人是有多无聊?
屋里空空的,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没回来。
手机的彩铃是偏偏喜欢你,一首歌快唱完,她才接了电话。
“在哪里?”原野趴到床上,搂住那一坨被子,闷声问。
“旅游。”睡意十足的声音传来。
宁宁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是旅行。”她改口道。
“旅游”这个词太俗了,”旅行”听起来更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