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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七将攻忒拜(2)

强大的提丢斯像一头凶残嗜血的巨龙,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去主攻普罗依提斯门。在他的头盔上三绺冠缨在飘动,他的盾牌上画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在中央是夜的眼睛——一轮满月。像巨人一样高大的卡帕纽斯把他的队伍布置在埃勒克特拉门的对面。他威胁忒拜人说,尽管众神反对,他也要攻下城池;他还说,甚至雷电之神宙斯大发雷霆也制止不住他。卡帕纽斯的盾牌上画着一个手擎火炬的裸体英雄。普罗托斯的后代埃忒奥克勒斯,带着队伍站立在涅依斯克门的对面;他的盾牌上的图徽是:一个在云梯上向被围城堡攀登的人,下面写着:“战神阿瑞斯也推翻不了我”。攻打雅典门的是希波墨冬;在他的像日光一样闪耀的盾牌上的标记是口吐火焰的提丰。希波墨冬的战斗号召充满了愤怒的声调,他的眼睛发出凶光。年轻英俊的帕尔忒诺派奥斯统领着自己的队伍攻打玻瑞阿斯门。他的盾牌上画着斯芬克司,它的巨爪中逮着一个快要死去的忒拜人。预言家安菲阿拉奥斯围困戈莫洛依得门。他对战争的主谋者提丢斯非常气愤,骂他是杀人犯、城市的毁灭者、狂暴的使者、刽子手和一切罪恶的狗头军师。他痛恨这次征讨,他谴责波吕涅克斯引来外国人的军队破坏他的祖国的忒拜。安菲阿拉奥斯知道,后辈人们将要诅咒参加这次征讨的人。安菲阿拉奥斯也知道,他自己将在战斗中死去,他的尸体将被忒拜的大地吞没。在安菲阿拉奥斯的盾牌上没有任何图徽,他的外表就比任何标志都更引人注意。最后,第七个城门由波吕涅克斯围困。在他的盾牌上画着一位女神领着一个武装的英雄,并写着:“我带着这个男子汉作为胜利者回到他的城市和他父亲的灌溉家。”进攻牢不可破的忒拜城的工作,已经准备就绪。

忒拜人也对战斗进行了准备:埃忒奥克勒斯给每一座城门都派去了以著名英雄为首的一队战士。他自己承担了保卫他哥哥波吕涅克斯要进攻的那个城门。对抗提丢斯的是阿斯塔科斯的强大的儿子墨拉尼波斯,他是由卡德摩斯杀死的毒龙牙齿生长出来的战士的后代之一。埃忒奥克勒斯派波吕丰忒斯去对抗卡帕纽斯,波吕丰忒斯受女神阿尔忒弥斯亲自保护。克瑞翁的儿子墨伽柔斯带着军队防守埃忒奥克勒斯要进攻的那座城门,奥诺尔的儿子许佩尔庇奥斯派去抵御希波墨冬,英雄阿克托尔对抗帕尔忒诺派奥斯,而智勇双全的勒斯丰去防守安菲阿拉奥斯。在忒拜的英雄中还有波塞冬的力大无穷的儿子——不可战胜的佩里克吕墨诺斯。

战斗开始以前,埃忒奥克勒斯向预言家提瑞西阿斯询问了战斗的结局。提瑞西阿斯允诺只有把克瑞翁的儿子墨诺克奥斯祭献战神阿瑞斯,才能取得胜利(因为战神对卡德摩斯杀死献给他的妖龙还在生气呢)。青年墨诺克奥斯知道这个预言后,他登上了忒拜的城墙,面对过去献给阿瑞斯的妖龙栖居过的洞穴,用利剑刺进自己的胸膛。克瑞翁的儿子就这样死了;他自愿将自己当成牺牲,以挽救自己的祖国忒拜。

一切都注定胜利属于忒拜人。愤怒的阿瑞斯发了慈悲,众神也都站在遵从神的意志的忒拜人一边。但是,忒拜人并未立即取得胜利。当他们走出城墙的保护,在阿波罗神庙附近同阿尔戈斯军队战斗时,在敌人的打击下,他们不得不退却,并重新躲到城墙里边去。阿尔戈斯人追击忒拜人,并开始攻城。以超人的力量而自豪并目空一切的卡帕纽斯搭上了云梯就要冲进城去,这使宙斯不能容忍,谁敢违反他的意志而攻入忒拜!当卡帕纽斯已经登上城墙时,宙斯向他投去了火光四射的雷电。宙斯将卡帕纽斯击死。他全身着火,冒着黑烟的尸体从城上掉到下面阿尔戈斯人的脚边。

在围城时,年轻的帕尔忒诺派奥斯倒下了。大力的佩里克吕墨诺斯从城上将岩石般的巨石砸到了他的头上。这块巨石将帕尔忒诺派奥斯的脑袋砸得粉碎,他立即倒在地上死了。

阿尔戈斯人在退离城墙时深信,他们是攻不下忒拜城的。忒拜人现在可以欢欣鼓舞了,忒拜城岿然不动。

这时,敌人们决定,让波吕涅克斯和埃忒奥克勒斯兄弟两人单独决斗,来决定统治忒拜的权应当归于谁。俄狄浦斯的两个儿子准备好了单独决斗。埃忒奥克勒斯挥舞着武器走出了忒拜的城门;波吕涅克斯从阿尔戈斯的营垒出来迎了上去。现在,兄弟阋墙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兄弟两人互相充满了仇恨。其中之一必然要死去。但是,伟大的铁面无私的命运女神摩伊拉却作了另外的安排。复仇女神没有忘记俄狄浦斯的诅咒,她们也没有忘记拉伊奥斯的罪行和佩洛普斯的诅咒。

在残酷的决斗中,兄弟两人就像两头争夺猎物而暴怒的狮子一样厮杀了起来。他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对打,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机灵地注视着对方的动作。埃忒奥克勒斯退却了,波吕涅克斯立即向兄弟投出了长矛并刺伤了他的大腿,伤口里涌出了鲜血。但在投掷长矛时,波吕涅克斯露出了肩膀,埃忒奥克勒斯立即用长矛刺中了他的肩膀。长矛刺到波吕涅克斯的铠甲上被撞弯了,矛杆撞折了。埃忒奥克勒斯只剩下剑了。他迅速地躬下腰去抱起一块巨石向哥哥砸去,巨石砸到波吕涅克斯的长矛上,矛杆被砸断了。现在,两兄弟手中只有利剑了。他们将盾牌顶着盾牌互相砍杀,他们两人都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他们的铠甲。埃忒奥克勒斯猛然后退一步,这出乎波吕涅克斯的预料,他抬起了盾牌,他兄弟趁这一瞬间将剑刺进了他的肚子。波吕涅克斯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伤口中像河水一样喷出。埃忒奥克勒斯得到了胜利。他跑到被他打死的哥哥的身边,想将他的铠甲剥下。波吕涅克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挣扎着欠起身体,一剑刺进兄弟的胸膛。这一击便使他的灵魂飞往黑暗的哈得斯王国。埃忒奥克勒斯像一株被砍伐的大橡树倒在了哥哥的尸体上,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忒拜人和阿尔戈斯人看了两兄弟决斗的悲惨结局,都吓得目瞪口呆。

被包围者和包围者之间的血战又爆发了起来。在这场战斗中,众神是保护忒拜人的。希波墨冬和普罗托斯·埃忒奥克勒斯死了,不可战胜的提丢斯被力大无穷的墨拉尼波斯伤得很重。提丢斯虽然伤势严重,但他还是聚集了力量报复了墨拉尼波斯,用长矛刺中了他。雅典娜·帕拉斯看到快要死的、满身鲜血的提丢斯,向宙斯乞求让她援救她的宠儿,甚至赐予他永生。雅典娜赶快来到提丢斯跟前。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安菲阿拉奥斯砍下了墨拉尼波斯的头,将它扔给垂死的提丢斯。在狂怒中,提丢斯抓起了头颅,将其砸破,像野兽一样开始吸吮自己敌人的脑髓。雅典娜看到提丢斯的狂暴和残忍极为震惊,她离开了他,而要死的提丢斯只是在雅典娜的身后低声地祈求——把他自己没有获得的永生赐给他的儿子狄奥墨得斯。

忒拜人战胜了阿尔戈斯人,后者的军队全都倒在了忒拜的城下。安菲阿拉奥斯也死了。力大的佩里克吕墨涅斯追击他,眼看快要追上伟大的预言家,已经挥动长矛准备向他刺去,突然宙斯的闪电亮了,雷声响了,大地随之裂开将安菲阿拉奥斯及其战车吞没了。所有阿尔戈斯的英雄中只有阿德拉斯托斯一个逃脱了。

他骑着他的像风一样快的神驹阿里翁逃到雅典躲藏了起来,然后由那里回到阿尔戈斯。

忒拜人欢欣鼓舞,忒拜得救了。他们为自己的在战斗中牺牲的英雄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但没有埋葬跟着波吕涅克斯从阿尔戈斯来的所有战士。拿起武器反对自己祖国的波吕涅克斯也暴尸在战场。

阿尔戈斯英雄们的妻子和母亲知道了她们的亲人没有被埋葬的事,她们万分悲伤地同阿德拉斯托斯一起来到阿提卡,乞求忒修斯王帮助不幸中的她们,并迫使忒拜人交出死者的尸体。在埃莱夫西斯的得墨忒尔神庙附近,她们遇到了忒修斯的母亲,她们乞求她让她的儿子去要回阿尔戈斯战士们的遗体。忒修斯犹豫了好久,最后才决定帮助阿尔戈斯的女人和阿德拉斯托斯。忒拜王克瑞翁派的使节正好在此时来到。大使要求忒修斯不要帮助阿尔戈斯的女人,并把阿德拉斯托斯从阿提卡赶走。

忒修斯非常气愤:克瑞翁怎敢要我服从他的指使?难道我自己无权采取决定吗!忒修斯带着军队去攻打忒拜,打败了忒拜人,并迫使他们交出了所有阵亡战士的尸体。在埃莱夫菲尔堆了七个大柴堆,将战士们的尸体放在上面火化了。而统帅们的尸体则运到埃莱夫西斯进行了火葬,他们的骨灰交给了他们的母亲和妻子带回祖国阿尔戈斯。

只有被宙斯的雷电殛死的卡帕纽斯的骨灰留在了埃莱夫西斯。卡帕纳斯的尸体成了神圣的,因为他是雷电之神亲自杀死的。雅典人堆起了一个很大的柴堆,并将卡帕纽斯的尸体放在上面。当火开始点燃,火苗快要接触尸体时,卡帕纽斯的妻子——伊菲托斯的美丽的女儿埃瓦德涅赶到埃莱夫西斯。她承受不了亲爱的丈夫的死亡。她穿上豪华的丧服,跳进了熊熊的火苗之中。

埃瓦德涅的灵魂同她丈夫的灵魂一块去了哈得斯冥国。人品高尚的俄狄浦斯的女儿安提戈涅不顾众人劝说,违抗克瑞翁的意愿将哥哥的尸体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