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此女刁,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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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啊,自由!

岚锦年半晌无声,呼吸又轻又浅,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我知道,他没睡。

我也好久都没再说话,眼睛又盯着头顶看了半晌,彻底累了,眼皮也渐渐变得重了起来,张开嘴轻轻嘟囔了一声“睡觉”,闭上眼睡了。

在我一番长篇大论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下,岚锦年终于允许我出这个房间和众人一聚了。

——条件是,他封住了我整条左臂乃至整个左半边肩膀的穴.道,采用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了我会乱动的问题。

这个提议是我想出的,所以,此时此刻这个近乎于半身不遂的结果,也得我自己受着。

萧紫宸一看我左半边身子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僵硬姿势就乐了,我的嫂嫂沈初碧在一旁轻轻推了他的胳膊一把,萧紫宸这才把幸灾乐祸的看笑话神情收敛了一些。

师父倒是神情一派镇定,眼睛盯着我的左臂看了一眼,侧过脸去,赞赏地看向岚锦年,由衷地表扬道,“小年年,看护工作做得不错。”

岚锦年含笑静默,脸上的神情却是一派当仁不让,觑着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世态炎凉的表现,我再一次哀怨无比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

围着桌子团团坐,一起用膳。

岚锦年伸过手来抓起我的右手,拉我一起起身,又把一个酒盏放到我的右手上,自己也拿起一杯酒,对着萧紫宸示意。

萧紫宸和沈初碧也笑着起身,两人相视一笑,也分别端起了一杯酒。

岚锦年嘴角勾了一勾,看我一眼,然后重新看回萧紫宸,笑了,“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抖,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我正在琢磨他会怎么称呼萧紫宸和沈初碧呢,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给省了。

……自大的皇子王爷本性!

说完那句话,岚锦年脖子一仰,一口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琢磨着自己怎么着也该亲口对萧紫宸和我嫂嫂表达一下美好的祝福之意,略微想了想,就意味而深长地对上萧紫宸的眼睛,说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我想做姑姑。”

说完这五个字,我笑容隽永,眼角一扫沈初碧登时羞红了一张脸,赶紧移开目光将酒杯里的酒喝了。

我就知道,我说完这句,师父一定会有所附和。果不其然,她那张保养甚好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连连笑道,“是啊是啊,我也要抱孙子!”

这下,就连萧紫宸原本痞痞的笑容都有几分不自然了。

其乐融融地又过了一天,我们辞别了萧紫宸和沈初碧,带上师父,乘着当地官员特意备下的船只,回澜渊城去。

哈,瓷瓷宝贝儿的那句娶狗随狗娶鸡随鸡~~哈哈哈。苍天,降个雷劈我一下吧,我需要如同昨天一般流畅的灵感,灵感。。今天不该偷懒看电视剧的,脑袋锈掉了。。。

回到南岚的第八天,我拖着自己那条看情况像是快要渐渐好转起来的左臂去给隆庆帝请安。

在小岚和师父你温柔在左她命令在右的悉心照顾下,一个健康的、完整的、以后左臂只要不承担巨大的力量或者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就与常人没有太大区别的萧云迟,就要横空出世了。

活蹦乱跳的萧云迟啊,你终于快要活过来了。

坐在进宫的马车里,小岚和师父的嘱咐分秒不息地萦绕在我的耳畔,什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成败在此一举,万万不可在最后这个关头放松了自己”啊,等等等等,犹如老僧念经。

我心底暗暗不耐,面上却笑靥如花,不仅一个字不反驳,还乖巧地点头附和,并且不时朝她们两个看过去,笑着说,“我都记下了。”

我是都记下了,至于是否照做,那就不好说了。

一下了马车,我就想箭步如飞,堪堪走了两步,就听见师父坐在车厢门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一听这动静,我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表现与方才信誓旦旦的保证太过不符了,连忙把脚步慢了下来。

我又走了两步,虽然不算是慢吞吞,但已经足够缓步轻趋了,忽听师父再一次扬声说了一句,“当真不用扶着你进去?”

我忙回身,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慢慢走就是。”

师父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扭过脸来,装模作样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

转过了宫门,师父的视线可就扫不到这里了,我如获大赦,登时运步如飞起来,看着眼前一座座雕梁画栋的庄严宫殿,我就差没大声地感慨出一句,“啊啊啊——我终于从我那破暖园出来透口气了!!”

一旁为我引路的小太监不时偷眼打量我一下,显然是被我这副如同出笼鸟儿一般欢欣鼓舞喜气洋洋的神态弄迷糊了,我也懒得对他解释什么,吩咐他快些带路就是。

给隆庆帝请安完毕,是请脉,请脉完毕,吩咐皇帝身边近侍徐安一些该注意的问题,然后就开始说些闲话。

隆庆帝注意到我左胳膊僵硬,先前也听岚锦年提过我受伤这件事,就嘘寒问暖地问了几句,我一一答了之后,见他神色略现疲倦之色,就琢磨着该怎么开始问我要问的问题。

于是,过了片刻之后,大殿之内就传出了这么一段对话。

——

“陛下……不知江州那边的旱情怎么样了?”

心系天下苍生的儿媳妇锦王妃轻声开口问道。仔细听,可以听出她嗓音里略微含了几分莫名的忸怩之意。

“旱情啊。”倚在龙榻上的隆庆帝漫不经心地开口,“就那样吧。”

“就、就那样?”锦王妃面色一变,显然是对这个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答复很是不满,面上强压着,心底却暗暗腹诽,这、这是一个做皇帝的该说的话么?这、这也太口语化随便化非正式化了吧?

隆庆帝优哉游哉地徐徐闭上眼睛,手指曲起来,甚是有情调地不时敲打几下胳膊挨着的床沿,摆明了一副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亦不动的模样。

锦王妃眸子眯了眯,牙一咬,心一横,顾不上什么羞涩不羞涩的了,最想问的一句话登时冲口而出,“旱情没有得到缓解的话,锦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下,隆庆帝眸子睁开了。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自己的儿媳妇、至交好友的宝贝女儿,然后就朗声笑了起来,“哦……迟儿今日进宫来原来不是给父皇请安的,而是来打探消息的?”

锦王妃面色讪讪,不承认却也不否认,苦了一张脸,抱怨道,“您是不知道,自从岚……锦王殿下走了之后,我师父就把他的话当成了命令,严格遵照执行,今天如果不是身体好了些而且又实在是该来给陛下请安了,我怕是还得窝在暖园里呢!”

隆庆帝敲打床沿的手指微微顿了顿,似乎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淡淡安慰道,“江州的旱情可大可小,就看决策者如何进行挽救了,锦儿何时能回来,也要看……他是不是急着回来了。”

隆庆帝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笑容隽永,坐在他床前两步开外凳子上的锦王妃垂下眼帘,偷偷撇了撇嘴,好家伙,这不是白问了么?绕了这么大一圈,他算是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到了最后,甚至又把问题踢到岚锦年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