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也笑,“嗯,演给一个爱看戏的人看。”
师父吃饱喝足之后,开始赶我去岚锦年那儿守着。
我话没问清楚,不急着走,拉她坐下,一脸严肃地询问岚锦年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师父睨我一眼,眉眼里毫不掩饰地流转着浓浓的暧昧之意,“哟,还真别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和小年年的感情简直是日进斗金一日千里啊!”
我听惯了自家师父鬼斧神工的遣词造句本事,早已经练就了有些话听见就当没听见的自动忽略本事,只揪住我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不放,“岚锦年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还有,岚锦年也有功夫的,怎么那么容易就着了辣手仙子的道儿?”
我的确是太想弄明白这两件事了,以至于居然忘了想要从我师父嘴里听到什么正常的话简直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正抱着我房间里一尊花瓶鼓捣的师父听到我的疑问回头,不耐烦地瞪我一眼,“我一不是你家岚锦年,二不是辣手那个疯子的老娘,你问我我问谁?”
我刚想说那个疯子分明就是和你关系不浅,师父已经扔下花瓶打起了呵欠。她一边往我的床榻走,一边低低嘟囔,“别让老娘看见那个混蛋,敢动老娘心肝的心肝——”
她的嘟囔忽地顿住,一扭脸发现我还在,脸色登时就变了,“萧云迟,你怎么还不走?”一边说,一边扬起手把枕头朝我砸了过来,“为师一晚上快马加鞭地往这儿赶,好容易把你家小年年治好了,你还不快去伺候着!”
我抓住枕头,站在原地静了几秒,然后就轻声笑了。
师父眉毛倒竖,“你笑什么?”
我不作声,缓步走过去,避开她试图捏我胳膊察看我精神状况是否异常的手,把枕头塞到她的脑袋下面,趁她失神,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一系列事情做罢,我甜甜地笑,“谢谢师父啦,快睡吧。”
她狐疑地看我,我也看她,在她嘴唇动了一动准备开口的那一秒,我扭身就跑,嘴上则是无比促狭地喊出一句,“师父等着,我一定给您选个绝配的好夫婿!”
我的脑袋第五次砸到岚锦年的身上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劈手按住我的头,逼着我趴在他的胸口上。
他的心跳声近在咫尺,我听了几下,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乱跳。过了一会儿,我不安分地在他手下扭了扭脖子,就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悠悠地飘了过来。
“萧云迟,你师父可比你可爱多了,她……替你说出了你许久都不敢说的心声吧?”
他的声音像是含着清笑,说不出的谐谑与魅惑,我试了几下,实在是挣扎不开,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胸口上,但是,身子动不了不代表我的嘴巴不能标榜自己了。
我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嘟囔,“又是比我可爱……萧紫宸、我师父,只要是个人就比我可爱。”哼了一声,继续嘴硬中,“什么心声?这世上,有我萧云迟不敢说的话么?”
岚锦年似乎正中下怀,伸过来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像极了小痞子调戏良家女子的戏码,那双茶色的凤眼晶莹剔透,绽放着潋滟的光彩,略显苍白的唇动了一动,“你师父说,你,萧云迟,爱我岚锦年呢。”
我呆了一呆,回过神来,“呼”的一下子,整张脸火烧一般滚烫起来了。
岚锦年妖娆的眼角挑了一挑,“看,脸红了,你刚不还说没你不敢说的话么?”
我涨红着一张脸,面红耳赤张口结舌,“那、那是我师父说的,我可没说。”
“所以说,你师父比你可爱啊。”
我扬眉,“这算什么逻辑?”
“岚锦年的逻辑。”
我瞪他,“我比我师父可爱!”
“才不是。”
“就是!”
“才不是。”
“就是!”
“那你爱我。”
“就是!”
“……”岚锦年得逞一般地忽然微笑起来,原本柔美邪肆的眉眼一下子就变得柔软极了。
“……呲”,回过神来,我倒抽一口凉气。
看见岚锦年骤然勾起的嘴角,我才悚然发现自己跳进了他设下的语言圈套里,我刚想张嘴解释,手腕一紧,整个身子都被他大力扯了过去。
眼看着自己的身子直直朝他身上扑过去,我眼皮一跳,刚想挣扎,手腕再一次被狠狠一扯,去势在这一扯之下愈发疾了几分。
我大惊,刚想说岚锦年你身子弱仔细我砸疼了你,嘴唇就被一个柔软而又清冷的东西狠狠攫住了。
等到我意识到在我嘴唇上肆虐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时,整个脑袋一下子空了。大约是察觉到了我身子的僵硬,岚锦年低低笑了一声,他的右手手掌绕到我的脑后,一把拖住我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我的身子,等我的脑袋终于消化了整件事时,整个身子已经都蜷进岚锦年的怀里了。
岚锦年的唇自始至终都没从我唇上移开,我气息不稳,呼吸急促,整张脸又烫又热,刚刚吐出一个“你”字,岚锦年清凉的舌已经趁机滑进了我的嘴里。
我大窘,呼吸一瞬间几乎停滞,岚锦年近乎贪婪地在我的唇里攫取着,那个吻绵长暴烈,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被他勒得快要窒息了,我终于恢复了神智,双手刚推到他的胸口,正待用力推开他,忽然听到门口处响起丫鬟的通报声,“青王殿下来了”。
一听这句,我心中一喜,僵硬半晌的身子一下子就恢复知觉了,我用力挣了一挣,没想到,岚锦年不仅不放开我,那只揽住我后腰的手反倒骤然紧了一紧,他狠狠地衔住我的唇,就着紧紧贴合的姿势冷哼了一声,“来的真是时候!”
说完这句,他的手微微松了一松,我知机,哪敢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狼狈万分地急急起了身。
岚青川进来时,岚锦年安安静静地躺着,阖着眼睑,脸色却阴郁得可怖。
我垂着头,见岚青川那袭白衣的下摆近了,抬眼看他一下,再急急地低下头去,“青王殿下来了。”
岚青川不明就里,却也看出了我脸色不对,他上前一步,盯着我的脸,关切地问了一句,“锦王妃身子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榻子上闭着眼睛的岚锦年出声了,语气说不出的阴阳怪气,“病的是我好不好,四哥来我们府上,究竟是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