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橙色童话:聪明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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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丑小鸭 (2)

还好丑小鸭不会飞,他在水里悄悄移动着,把自己藏在水坑里一些高大的蕨类植物中间。但是在路上,他碰到了一个四只腿的生物,后来他知道那是狗。狗站在那里,伸着红红的舌头,直盯着他看。丑小鸭害怕地把脑袋藏进自己的小翅膀下面,可狗只是嗅了嗅他,就走开了。于是他顺利地找到了藏身之处。

“我太丑了,连狗也不想吃我,”小鸭子自言自语地说,“这也算是上天对我的怜悯吧。”他蜷缩在柔软的草地上,直到远处的枪声渐渐停息。

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夜幕降临了,星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的。丑小鸭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看看周围。他想他再也不会接近任何水塘了。他看见沼泽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勇敢地顺着走了下去,一直来到一个小村舍前。这屋子看上去摇摇欲坠,全靠几块石头支撑着,屋子的门也只用一个铰链固定着,里面的一小堆火是唯一的光源。丑小鸭小心地侧身溜进了屋,在靠近破门边的一个椅子上躺了下来,这样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很快逃出去。但是没人发现他,他在这里平安地过了一夜。

农舍里住着一个老奶奶和她的猫以及她的母鸡。其实猫和母鸡才是这个农舍真正的主人,而不是老奶奶。老奶奶整天纺纱,然后把纺好的纱拿到最近的小镇上去卖掉。她把猫和母鸡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疼爱,从来不违背她们的意愿,所以小鸭子得先取得她们的同情,老奶奶倒是其次。

第二天天刚亮,猫和母鸡就发现了这名不速之客。丑小鸭站在她们跟前,瑟瑟发抖,眼光瞄着门口,随时准备逃跑。她们看上去并不很凶恶,所以她们走近时,丑小鸭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你能下蛋吗?”母鸡问他。

丑小鸭温顺地回答:“不,我不会。”一听这,母鸡转身走开了。这时猫过来了,问:“你在发怒的时候能把自己的毛竖起来吗?或者你在高兴的时候会发出咕噜声吗?”丑小鸭只好回答说,除了游泳,他什么也不会。这样看来他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于是猫和母鸡一起回到还躺在床上的老奶奶身边。

“这么个没用的家伙把这儿当成避难所了,”她们说,“他说自己是小鸭子,但是他既不会下蛋,也不会发出咕噜声!我们该怎么处置这家伙?”

“让他留下吧,”老奶奶爽快地说,“谁知道他会不会下蛋。我们还是让他在这儿留一段时间吧。”

于是丑小鸭在这里逗留了三个星期,与猫和母鸡一起吃饭,可是却一点要下蛋的意思都没有。

后来,太阳升起来了,空气也变得暖洋洋,丑小鸭渐渐对待在农舍里感到厌倦了,他很想去游泳。一天早晨,他显得很烦躁,连他的朋友们都注意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母鸡问。于是丑小鸭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我太渴望水了。你不知道把头伸进水里再潜到水底那感觉有多美妙。”

“我觉得我不会喜欢,”母鸡怀疑地说,“我想猫也不会喜欢的。”果然当他们问起猫这个问题时,猫也说她很痛恨游泳这件事。

“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必须到水里去。”丑小鸭不停地说。猫和母鸡都感到受到了冒犯,没好气地说:“好吧,那你赶紧走吧。”

丑小鸭生性就很礼貌,他很想对她们说声再见,并好好地感谢她们收留自己,但是她们都转过身去,不再答理他,他只好沮丧地晃悠悠地走出门

再次回到野外,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见到了久违的水,丑小鸭不由地一阵兴奋。他不再介意别人粗鲁的目光,高高兴兴、心满意足地度过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不久,冬天到了,开始下雪了,一切变得潮湿起来,令人很不舒服。丑小鸭很快就发现到岸上不那么好受了。

一天,大红球似的太阳慢慢落山了,丑小鸭很迷惑地发现河水慢慢变硬变光滑了。这时候他听见呼呼的声音,抬头一看,一群天鹅在他头上飞过。他们的羽毛就像夜里降落的雪花一样洁白,长长的脖子和黄色的嘴都向着南边,那是他们的目标。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确切的目的地,只知道他们要飞到一个终日阳光明媚的地方去。丑小鸭多么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起飞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他这样一个丑家伙怎么能和那些美丽的动物在一起呢。于是他沮丧地向水塘边走去,一头扎到了水底。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这样就已经很开心了,可是他心里明白,不是这样的。

天越来越冷,丑小鸭发现保持温暖也越来越难了,确切地说,他从来没有感觉过温暖。最后,在一个难熬的夜里,他的脚渐渐冻僵了,而冰却在一点一点地合拢。到了破晓时,他已经被牢牢冻住了,很快失去了知觉。

要不了几个小时,丑小鸭就要被冻死了,幸运的是这时候有一个人路过这里,他正要去河对岸找工作,突然看见这一景象,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穿着厚厚的木鞋,走过去使劲儿在冰上跺着,把冰跺碎。然后,他捡起丑小鸭,把他放进自己的羊皮大衣里,为他解冻。

这个人没去找工作,而是把丑小鸭带回家,送给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们喂了丑小鸭一些吃的,把他放进了靠近火炉的盒子里。当孩子们从学校回家的时候,丑小鸭已经觉得好多了。自从他离开老奶奶家,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了。孩子们很友善,想和丑小鸭一起玩儿,可是,可怜的小家伙自出世以来还没有玩耍过,他以为孩子们要戏弄自己,害怕得飞到了牛奶锅里,之后是饭盆里,然后是黄油碟里,最后,被噪声和混乱吓坏了的丑小鸭直接跑出门外,躲到了房子后面的矮树丛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个冬天的,只记得那个冬天他过得很悲惨,而且他从没吃饱过。现在情况一天天好转起来,泥土逐渐变松软,阳光也变得温暖,鸟儿开始歌唱,花儿再次在草地上开放。丑小鸭站起身子,感觉自己和以前不同了,既和自己躲在芦苇丛那时不同,也和自己从农舍里逃出来时不同,他的身体似乎变大了,翅膀也比之前强壮了。山上似乎有个粉色的东西在看他,他想飞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哦,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是多么好,他在空中盘旋着,飞翔着,心中满是自豪。当他靠近那片粉色的云时,他失望地发现那是由苹果树的花组成的,树就生长在一个村舍旁,果园顺坡而下,一直延伸到运河岸边。他慢慢挥动着翅膀降落到地上,在紫丁花丛下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候他看见一群美丽的鸟儿从身边慢慢走过,他几个月前就见过这些鸟儿。他入迷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进河里,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仿佛和水融为一体。

“我要跟着他们,”丑小鸭对自己说道,“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宁愿被他们杀掉,也不要再次品尝寒冷和饥饿的滋味,也不愿再被其他鸭子和禽类嘲笑了。”他飞快地飞落到水面,尽量游得像他们一样快。

没用多长时间,他就赶上了他们,那群鸟儿正停在岸边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乘凉,树枝一直伸展到水面上。看见丑小鸭靠近,他们中一些年轻的鸟儿就游向他,并发出欢迎的叫声,但丑小鸭听不懂。他高兴地靠近他们,虽然有一点儿发抖。他对着一只正游离树荫的年老的鸟说:“如果我必须死,那么我情愿你杀死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生,我太丑了,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说完,他低下头望着水面。

在平静的水面上,他看见了许多白天鹅的倒影,细长的脖子和黄色的嘴,他不假思索地开始寻找记忆中那灰色的身影和瘦弱的脖子。但是无论他怎样找,也没有找到。在他身下的水面上,他看见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这只新来的天鹅最好看了。”临睡前过来喂天鹅的孩子们一边给天鹅喂着饼干和蛋糕,一边说,“他的羽毛更洁白,嘴的颜色更鲜艳。”听到这些议论,丑小鸭觉得自己以前经历的那些艰难和孤独都是值得的,否则,他永远无法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