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木阁楼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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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关新众已有一个月没能和谭蕾在一起了。

关新众觉得想不通。以前,谭蕾和他也多次争吵过,没几天只要他放下架子,顺着她,说一堆好听的话恭维她,谭蕾很快就和他和好如初。可这次不同,谭蕾摆出要和他一刀两断。那晚,俩人吵了一宿,第二天在去县城购货的车上,俩人又吵了一整天,回来后不欢而散。关新众过后再来门面找她,谭蕾还是板着冰冷的脸,一副断然绝然的态度,任他那堆好话说尽,她都不再理他了。看来,这次谭蕾是真的铁了心了,这使关新众很是恼火。

不过,关新众对谭蕾这种反常的现象觉得十分奇怪。自从两年多前,孟水贵落马从桃阳镇滚蛋,谭蕾就归属他一个人所有了。关新众曾为此欣喜若狂。这种能够一个人独占被桃阳镇政府上下官员一致公认的美人,而且是好不容易才从镇长手中夺过来的情妇,让他心中暗自感到骄傲。每每想起自己独抱美人归,关新众就会感到无比的剌激,为自己独占花魁的手段洋洋得意的那种剌激。和谭蕾这些时间,关新众自觉对谭蕾的性情很了解。别看这个美貌的女人外表沉静如水,可内里却像一团火,她可是一个时刻都离不开男人的货。以前别说一个多月,只要一个星期没和她上床,她在他面前的神态就会变得很温驯,被他称为“矿井眼”的那双骚眼睛就柔柔的,像洒上了水,往他的下身看。这时他就知道她想让他操。她从皮壳到骨子里可是个十足的骚货啊!她旺盛的情欲让他常常难于想象。刚得到她时,关新众在满足狂喜之余不久,就觉得自己在她旺盛的性欲面前有些招架不住。在床上,她一夜往往要他操几回。第一回合,关新众都能如愿以偿,蛮有力地使劲,操得她皮开肉绽,让她爽得像发情的母猪那样哇哇直叫,他自己也爽得直呼过瘾,然后他像一根木桩倾倒在她身边。而她的快感似乎一直无法消停,会对他说,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干这事吗?你过瘾了,可我的瘾头才刚刚被你调动上来,你却蔫了。于是就伸过手来主动调拨他,让他重新上劲,披挂上阵来第二回。她一点都没考虑他已是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的身子骨,他没法,只能行“老牛推车”的招数,虽然强度不够,质量低落,但还能勉强迎合。她的瘾头确实强烈,床上功夫确实了得,能够把他这种消极应战变成主动状态,爬床搔席,花姿百态,嗳嗳喘叫,像要死去的一个人,把他体内仅存的一丝精血掏干净。她获得了满足了,他却眼冒金花,头晕目眩,倒床呼呼就睡。有时,她还会把他从睡眠中挖醒过来,要他再来第三水。她的欲求似乎无法消停。

结果是,弄得他第二天开车,手酸脚软,握方向盘的手都觉得在颤抖,看公路一条线能变成二条线、三条线。好几次都差点把车撞到路边山墙上。一年多后,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透支,走路有气无力,腿子腱的肉变细变小,像快就要消掉了似的,明显有招架不住她床上的那副骚劲了。他只能从原来两天来和她过上一夜改变为四天来一回,最后是五天、一个星期。这时她会责怪他:“你床上的功夫根本难于和孟水贵比,孟水贵一次就能弄得我死去活来,心花怒放,心满意足。他能坚持半个小时不蔫劲,猴根坚硬得像钢钻!而你充其量不够是根小黄瓜,根本无法比,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这时他就只能变傻脸,听着对她不满的数落。他不懂得她是不是人们传说中的妖怪、白骨精投胎?两年多来,他很少回去石鼓村。偶尔回去也是看看两个小孩,付给他们的生活费然后拍屁股走人。他不敢碰家中那个犯有哮喘的驼背老婆,不是嫌她丑,而是他要把有限的一点精力留下来,留给这个欲壑难填的谭蕾,能在她身上多演一出床头戏,他不愿让谭蕾取笑他也像陈传书那样的性低能。他和她相好,谭蕾倒是没让他在她身上花过钱,甚至可以说她是“倒贴”给了他。两年多来,他穿的衣服,包括鞋、靴、内衣内裤这种小穿戴品,都是谭蕾给他买的。她图他什么呢?不就是图他能给她带来床上的快活。自己如果连她这个图求都没能满足她,那她还需要他干么?以谭蕾的性格,她还不会像矿上丢弃掉的矿渣那样扔掉他。像谭蕾这么漂亮、风骚的女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操她。有好几回,他和谭蕾同车出去,她中途下车去购物。谭蕾人走下车,周边的人一看到她,所有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从那些色迷迷的目光中,他能感觉到他们都被谭蕾的美貌所惊讶。如果谭蕾这时像一只不知羞耻的母狗往地上一倒,说你们谁来操我,关新众敢说至少有一打的公狗会循声扑到她身上。好在每次外出都是坐他的车,不然,像她这么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不知会有多少男人想和她上床。好在她平日里都在日杂店以店为家,很少抛头露面,不然,不知还有多少桃阳镇本地的公狗会缠上她。想到这里,关新众就特别感谢店里那个歪嘴汉能在店里守着她,让谭蕾缺少这种被公狗追逐的机会。那歪嘴汉就像他不必出钱豢养的一个太监。歪嘴汉人生得丑,谭蕾看不上,这世上的男人大概也只有歪嘴汉能让他放心,跟歪嘴汉在一起,既让他放心女能监守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少去了他许许多多时刻都要提防着她的烦心事。自己就像过去的皇上,有太监看视着他的女人。他曾为自己这种不花钱养有太监的想法非常得意。为了满足她的性欲免去后顾之忧,他开始找上那些厕所广告写有“久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江湖游医,花了不少钱,吃下那些标有“金枪不倒”一类的壮阳药,在时那药可以凑合一下,能够在床上侍候好这个似乎时刻都在发情,时刻都要他这条公狗交配的风骚女人。而就是这样一个一身淫荡的女人,现在竟然有一个多月可以不让他上身?这就使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问题出在哪?

半个多月前,他去店里找谭蕾,想跟她和好,也想在那个晚上来和她上床。但她还是板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让他靠身。她说,“你和我是该断的时候了。”他说,“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是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让你说断就断。”她说,“你自己想想,还要我多说和明说吗?”他耷拉着头,说,“不就是我最近在床上表现不好少费劲,让你不满意嘛!”她说,“你别在店面胡说八道。”她伸出一只手说,“你把开楼梯门的钥匙还给我。”他愣怔着说不出一句话。她说,“你给不给?不给,我就马上叫换锁师傅来换锁,顶多也就多配上十多把钥匙分发给住在同楼的同事。”

听她这么一说,他才很不情愿地交出那把在他身上带了两年多的钥匙。她接过钥匙,说,“以后,你少上这儿来。”看着她一脸冷若冰霜,他知道他和她的事已难有挽回的余地了。他骂了一句:“你这个说变脸就变脸的骚女人!”然后,摇了摇头悻悻地开车走了。

虽然如此,他并不甘心,但他想的最多的仍然是她有了新的情人。他不能像被她玩腻的破玩具那样丢弃掉。好几个晚上,他仍然偷偷跑到木阁楼,在木阁楼四周逡巡,观望。然而,木阁楼更多的是漆黑一团,毫无声息,没有任何动静和异常。他侦察了一个多月你然没任何结果。为此他被搅得心神不安,人都快发 疯了。

入夏以后,一个晚上十点多钟,关新众从镇政府那道边门闪出。

换作以前,关新众吃完晚饭什么地方也不去,在镇政府那间个人宿舍里稍作休息,养精蓄锐,等待着夜色完全降临看不清人影,便偷偷从这个边门溜了出来。然后沿着镇政府后背那座叫“趴龟山”的山脚小路,向供销社墟场走去,去木阁楼与谭蕾相会,度过一个情山欲海的夜晚。第二天清早五点钟左右,又沿着这条山道回到镇政府自己的住房。而现在不同了,他从边门闪出的目的,是去侦探谭蕾的动静。

幸而这晚天色晴好,不必用手电筒,关新众老马识途,沿着那条夜里少有人走的山道,七弯八拐转到供销社高坡上面那个他熟悉的桥头。关新众在桥头朝坡下观视,木阁楼楼角谭蕾的住房没有一丝灯光。关新众小心翼翼从桥头走下那道陡坡,看到木阁楼门窗紧闭,关新众贴近木阁楼,细细一听,上面没有录音机的音响,也没有别的任何动静。

就在关新众正在发呆疑惑时,木阁楼内传来了下楼梯的脚步声,接着,左边那扇他熟悉的木门“嘎”地一声打开了,关新众慌忙躲进门面走廊,人贴在走廊一根木柱后面。

开门走出的是谭蕾,她关上门后朝左右看了看,然后走上了街面。关新众庆幸自己没有被谭蕾发现。这么晚了,她究竟要到哪儿去?关新众屏住呼吸,努力注视着谭蕾的行动。

谭蕾径直跨过街面,人就下到护河坝。关新众轻脚细步也走出街面。从街上面看到谭蕾已沿着河面的“石跳”跳到对岸的石坝,再从石坝上绕过税务所后面那堵围墙,走进后面那个小门,人就消没在税务所里了。

关新众这时急快地下到河坝,又急快地跳过“石跳”,但由于过于慌张,一只脚踩偏了石跳,落到河水里,人颠簸了一下,才重新踩到石跳,也不管一只裤管已经湿透 ,就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对岸。当他绕过石坝闯进那扇小门,进去时却已经看不到谭蕾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