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出一阵疼痛,原来是太医正在上药,水溢说道:“哥,你这副模样回去,嫂子会担心的。”
“我知道。”
水泓留在御书房休息,好久不打架了,两人的身手本在伯仲之间,要不是逞一时之气,郁昆未必会伤的那么惨,太后自水溢口中得知此事后大怒,说道:“因为你父皇留过话,咱们母子才百般谦让,泓儿打的好,我水朝未来的……哪能随意任人欺负。”太后正想说未来的皇后,突然想起水溢对此事还一无所知,连忙咽了回去。
“姑母会来向母后哭诉的。”
“不会的。”太后给了水溢一个放心的眼光,说道:“你姑母虽然十分护着他们兄妹俩,但此事明显是郁昆有错在先,况且表兄弟打架是家事,并没牵扯到两国,若你姑母真的前来兴事问罪,母后自然有话对付她。”
水溢仿佛明白了些,为什么皇兄没有明里对郁昆做出处置,让小桂子传话就是为了引长公主过来,看母后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又夸嫂子处事得当,不当忍之时,就是不能忍,水溢突然想起湘云来,翠缕说小姐原本是极活泼的一个人,因为婚事不顺,现在才成了这副忧郁模样,真希望到时母后莫要反对才好。
水溢并不知道,湘云已经令人传话给黛玉,说自已要离开京城,黛玉大概想到她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已不方便出去,便要晶绿出宫接她进来说会儿话。
雪雁不解的问道:“娘娘,云姑娘为何要走,留在京里,等守孝完结,嫁给溢王爷不好吗?”
“当然好,可是云儿自有她的想法,咱们也勉强不得。”黛玉暗自叹了口气,如果搁在从前,或许她不会理解,但现在不同,她想她能够明白湘云的心。
水泓怕身上的伤被黛玉瞧见,又惹她难过才刻意回避的,再说昨儿晚上她拒绝了他爱的邀请,也该让她知道,他并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倚在软榻之上看书,心里对黛玉却有些惦记,今儿一早起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白天又经历了这么件事,照理说他应该早点回去安慰她的,只是母后说玉儿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受到惊吓,让他过上两天,等身上的青紫稍褪些再回关雎宫。
这时小桂子来到身边说道:“皇上,玲珑公主求见?”
“她来干什么?告诉她,朕累了,有话明儿再说。”
“玲珑公主说是替旱特王赔罪来的,奴才看她手里拿着药瓶,还眼泪汪汪的,她说若皇上不见她,她就一直等在门外。”
水泓不好再拒绝,小桂子出去领玲珑进来,玲珑一见他的面就哭了,将药捧到他跟前说道:“这是我们旱特治摔伤最好的灵药,一会儿表哥擦上一些,管保明儿一早,身上就会感觉轻省很多。”
“谢谢你。”水泓由衷的说着,虽然不能接受玲珑,但她始终是他的表妹,冰湖等人都说除了刚来那一日,玲珑似乎像故意在找茬,后来对玉儿非常好,时常送东西到关雎宫。“过几天就回去了,有什么喜欢的,就跟你嫂子开口,她不会吝啬的。”
“我知道,她已经送了我好些东西,个个都雅而不俗,母妃都夸她好眼光呢。”当着水泓的面,玲珑从来不肯叫黛玉嫂子。“表哥,以后我要是再来,你还会欢迎我吗?”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表妹啊,咱们姑表兄妹,永远都是亲人。”
玲珑放心的笑了,又道:“哥哥时常听我提起皇贵妃,只是倾慕她罢了,并没什么恶意,表哥就别怪他了,母妃也训斥过了,哥哥知道他做的不对,本来想去跟皇贵妃告罪的,被母妃给拦住,说皇贵妃大人大量,一准儿不会计较,表哥,你说是吗?”
他们就要离开了,所以玲珑这样说,水泓也不想反驳,玲珑又道:“表哥,我的棋艺真的进步许多,过几天就回旱特了,你能再陪我下盘棋吗?”
水泓答应着,让小桂子摆上棋盘,两人就在御书房对弈起来。
在众人的刻意隐瞒之下,黛玉对水泓与郁昆打架之事一无所知,长公主因为此事乃郁昆失礼,行为不当,当着黛玉的面也没提起,这晚,水泓没有回关雎宫休息,黛玉打发人去问,只说皇上要与溢王爷彻夜长谈兵法之事,请皇贵妃自已安歇。
黛玉轻声笑着,相处的日子久了,才发现水泓并没多大方,相反,他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尤其是当她触动到他的自尊时,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各自睡上一晚,反正再过几日这喜事大家就都会知晓,到时他也就不会再生气了。
“皇上这会儿做什么呢。”
冰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像和玲珑公主在下棋。”
湘云进宫来了,看见黛玉之时,话还未说出口,泪已流了下来,两人久未见面,各自哭了一会儿,又互相打量着对方。
“林姐姐,你怎么这样憔悴,脸色很苍白,比咱们上次见面差的多。”
黛玉怕湘云感伤,并未说出自已有身孕一事,问着她:“真的要离开吗?已经决定去处了?”
湘云摇摇头说道:“就算没有溢王爷的事,京城这个地方,我也不想再住下去了,林姐姐,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打算明儿一早就走,车马琏二哥也帮我雇好了,我有一房家人,他们老家在无锡,打算往那边去,先远离京城,再做打算。”
“不想考虑与溢的婚事?”
“我配不上他。”湘云苦笑着,眼里已泛起了泪花。“他是王爷,怎么可能娶一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之身,趁着彼此并没什么,我还是离开的好,早就听说太后在为溢王爷选王妃,只没料到竟然是他,林姐姐,若是为了我好,千万别告诉他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