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支开身边的丫头才问道:“你对他真的能够这样就放弃吗?云儿,溢是个很好的人,何况我看他对你也是痴心一片。”
“我留下只会害了他。”
“你才十六岁,难道要一辈子自已生活?”
“我不知道,可是他是王爷,我不能为了自已,让他被别人耻笑。”湘云的泪流的更多了,又道:“他很善良心肠又好,值得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去匹配,林姐姐,我下定决心,永不后悔。”
黛玉一招手,雪雁送上来几张银票,黛玉接过放在湘云手中,说道:“我料到你是这个想法,这些路上用,王嬷嬷在南面已经购置房产,信我也写好了,你去投奔她吧,这样等我有机会回江南时,还能见到你,你们一起住,我也放心些,跟嬷嬷又是个伴,云儿,千万别推脱,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很内疚了,别让我心里总是惦记着。”
“我听你的,林姐姐。”
晶绿送湘云回去了,雪雁在一旁不解的问道:“娘娘不是想成全云姑娘和溢王爷吗,怎么放她走呢?”
黛玉想起那晚念的诗,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身份是湘云的心结,京城这么乱,让她远离这是非地也好,再说,若水溢是真心的,她就是走到天涯海角,缘份也不会让两人失散的。”
“奴婢瞧着云姑娘并不是一点都不动心。”
“就你精,她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想离开的,勉强留下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给长公主的礼物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就搁在西里间,等娘娘亲自过了目,好送去。”
黛玉正想往那边去,回头嘱咐道:“打发个人到前面看看,皇上做什么呢?”
不大功夫,小丫头回来禀报说,皇上在练功房与玲珑公主切磋武功,黛玉皱起眉头,胃里只觉得酸酸的,连着三天,水泓都与玲珑在一起,不是下棋,就是练功,有时还一起出去骑马,可能白天太累了,晚上回来与自已说不上几句话,倒头就睡,视自已如无物。
黛玉已没有心情再去检查着礼物得体与否,全权交给银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生闷气,突然之间觉得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心里怨恨着水泓的薄情。
“娘娘?”雪雁试探着放低声音,说道:“方医正来了,想给娘娘诊脉呢。”
“告诉他过两日再来吧,这会子也没功夫。”黛玉擦去眼泪,嘱咐道:“等长公主他们走了,咱们心也静了,再瞧吧,我累了,谁都不想见。”
雪雁只得出去传话,冰湖悄声问道:“娘娘是怎么了,像是心乱如麻似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忙忙乱乱的,昨儿莹萱过来,说不上几句话,娘娘就没耐心了让抱回去,这样的事,从前可没有过。”
“可能心里的事,就是跟咱们也没法说吧。”
又过了两天,晶绿说湘云已经离京往江南去了,黛玉命人注意着水溢的动向,待听说他因为旱特王等人马上就要离去,一直陪在左右,并没闲暇去探望湘云才放下心来,等水溢知道的时候,估计湘云已走的远了。
有些困倦,黛玉一直睡到晚膳的时辰,才过太后那边请安,打发人去问,又说水泓在外面,与王爷水溶,水溢,郁昆,玲珑一起吃酒,为他们兄妹践行,听了这个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是不想让外人见到自已,才将她保护起来,其实是为自已寻方便吧。
太后瞧出黛玉神色不自然,以为是身体不适,说道:“玉儿坐着吧,你姑母也不是外人,就咱们三人,一起吃饭还香甜些。”
长公主也忙让坐,黛玉谢过坐在太后右手边,虽坐下也没吃什么东西,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听说水泓又与玲珑在一起,更加郁闷,只是服侍着太后,夹各种菜给太后品尝。
“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能再来朝见嫂子?”
太后见长公主感慨,安慰道:“路又不远,想来还不就来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年岁不饶人哪,今年这一趟,路上走的也慢,这还颠簸的受不了呢,皇贵妃,姑母一直不好意思,也没替郁昆跟你赔个罪,我们明儿就走了,借着这个机会跟你说声对不起吧,郁昆也并没别个意思,你就别怪他吧。”
“姑母太客气了,今儿本该举行送别宴的,这样太失礼了。”
长公主说道:“我就怕在宴席上会伤心而泣,这样反倒搅了你的好意,送不送的,咱们的感情一样好,你说是不是?”
“你姑母不愿意让众人送行,当年离开皇宫去旱特的时候,也没举行送别宴。”太后解释着,心里也不好受,当年国家还没这么强盛,国库存银很少,打不起仗,旱特时常骚扰边境,先皇常常烦恼,是长公主挺身而出,解了水朝的危难,而今旱特越来越壮大,已到了不可小瞧的程度,不知泓儿会如何处置。
长公主站起身来,坐到黛玉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玲珑离宫那日,姑母因为着急有些失礼,你别记在心上,玲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看在我的面上,别跟她计较,她虽然比你年长几岁,心灵上还是个孩子。”
“玉儿不会计较的,你瞧她为你们准备的礼物,足见她的心意。”
黛玉确实是全力以赴的,一则是给足长公主面子,二则也要为自已争体面,礼物预备的十分充足,从布匹绸缎到瓷器古董,应有尽有,长公主看了也觉十分称心,还以为郁昆兄妹惹怒了黛玉,正觉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