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和灵儿来的时候,我见灵儿身上首饰只有一枚玉坠子,便笑话伽蓝太薄待他的王妃,灵儿说那是伽蓝送给她的,其它首饰怎能与他同日而语,我才想到我们之间连件定情物都没有。”
黛玉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指着两人皆佩在腰间的莲花玉佩说道:“这还不算?我觉得这莲花玉佩已经可以做为定情之物令我珍藏了,不过既然你送我这个,为了不浪费你的心意,我就收下好了,谢谢你。”
看她说的一本正经,水泓哑然失笑,点了下她的小鼻子说道:“灵儿虽有伽蓝送的玉坠子,我却有你亲手做的衣裳,仅仅这一点就够让伽蓝羡慕了。我是看在你对我十分尽心的份上,才送你这个的,你可要好好保管。”
黛玉想起了灵儿不会做女红,怪不得某人可以显摆。
张嬷嬷马上就要进京了,黛玉却越来越烦躁,渴望揭开那个迷题,可那一天果真到来的时候,她又很害怕去面对,以至于常常出错,内务府送来了进贡的新茶,黛玉亲自送来请太后品尝,茶包明明放在桌边,她却恍恍惚惚捏了一把原来的陈茶放在壶里。
“玉儿?”太后看的清清楚楚,玉儿一准有心事,她自已搭配衣服是最讲究的,方才给莹萱穿衣服,却心不在焉的拿错了颜色,还是奶妈在一边提醒着,才更正过来。
“啊?”黛玉有些恍神,将茶壶交给蕊芯,命她添水,回过身来问道:“母后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我?”
“不是要让母后尝新茶吗?”
“是啊。”黛玉有些不解,说道:“皇上说他喝着好,玉儿喝了一杯觉得胃有些寒凉,虽然现在天越来越暖,但春天本身风大,地下凉气还没有散尽,母后尝尝即可,可别多用。”
“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诚心的呢,傻丫头,有什么心思跟母后说说,母后不敢说多聪明,可毕竟比你多走了几十年的路,你这么精神恍惚的是为了什么?”
原来自已表现的竟这样明显,连太后都看出来了,黛玉慢腾腾的来到太后身边依偎着,将头靠在太后的肩头上,在这个时候,她非常希望有个依靠,来自长辈的安慰。
“母后,你能抱抱我吗?”黛玉可怜兮兮的问道。
“就这么点要求?来,母后抱你,你进宫的第一晚就是和母后一起睡的,那会儿乖的像一只小猫似的。”太后将黛玉揽入怀中,问道:“和泓儿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黛玉摇摇头,说道:“母后的怀抱真温暖啊,母后你知道吗,在贾家生活这些年,我最羡慕的就是宝姐姐,有时看她被姨妈抱在怀里,真希望我就是她,每到那个时候,我都感觉很冷,很想回避她们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那是她们不懂事,欺负你是个没娘的孩子,故意在你面前做出这个样子来碍你的眼,她们娘们爱亲热背着人尽管亲热去,一个个的没一个有好心眼子的。”
“母后,张嬷嬷明儿就到京了,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
黛玉自太后怀中坐起,感觉自已有些凄凉,有些无助,说道:“我自已也无法理解自已的心,日子越近我就越紧张,母后,如果张嬷嬷验证了舅母与焦大的证词,我该怎么办,真的处死了外祖母,等我百年之后见到母亲,她会原谅我吗?她会相信我是因为弟弟的事才迫不得已的吗?”
“母后明白,你是怕他们说你不孝,若你母亲在世,最多也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就算她恨之入骨,也绝不会把贾太君送进衙门,或自已亲自报仇的,可是玉儿,你要明白,你与你母亲立场不同,与贾太君相比,弟弟与你更亲是不是,即便处死贾太君,母后相信也无可指责,你尽管放手去做,你母亲不会怪你的。”
太后的话令黛玉安心了些,什么事情都怕换了立场去想,如果母亲依然活着,她会怎么做,她会允许自已赐死外祖母吗,那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不管黛玉想没想通,张嬷嬷还是如期被押解到京,关在了刑部大牢里,黛玉要求同审却被水泓拒绝。看她扬起小脑袋瓜噘着嘴质问他时,水泓劝道:“这种事情间接知道与直接知道,效果是不同的,我不想你亲耳听到这个事实……”
“不。”黛玉断然拒绝,“泓,我会坚强的,要是你觉得不方便,那我就呆在刑部大堂的偏厅里不露面,这样你觉得如何?”
水泓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两人一齐到了刑部,坐在里间听堂官审案,张嬷嬷先是不承认,当堂官调焦大上堂做证时,张嬷嬷才知堂上大人乃有备而来,再有焦大的话响在耳边:“张嬷嬷就承认了吧,大人手中没证据能把你抓到京城来吗?既然怎么都是一个死,不如做个饱死鬼,难道你想被五马分尸?”
张嬷嬷听了这话吓的脸都白了,忙道:“都是老太太命奴婢做的,奴婢是贾家的家生子,不敢不听从啊。”
“把你知道的一一道来。”
这边焦大做完证退到堂下,拉住侍卫的衣裳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我已经指证了张嬷嬷,大人答应我的那坛子竹叶青什么时候兑现啊?”
“等着吧,大人说话算数,不会赖帐的。”
堂上张嬷嬷听堂官让她细述事情的经过,她扬起头回忆着十几年前的事情,想着想着竟然流出了眼泪,先是磕了个头才说道:“罪妇是做为陪嫁丫头和太太嫁到林家的,本以为老太太能把奴籍一并给了太太,没想到老太太连提都没提,罪妇虽然隶属林家,却仍是贾家的人,后来老爷太太给寻了个人家,十几年之中老太太从未与罪妇联络过,一直到太太生下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