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御花园倒是见了一面。”
太后看着芙蓉与水溢之间的互动,芙蓉的眼神热辣辣的,水溢却连一眼都不瞧,坐也不肯坐,便告辞离去,芙蓉眼见水溢要走,几步追上前,将手中荷包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自已绣的,王爷别嫌弃。”
“萍水相逢,怎能接受这样的礼物,朱姑娘请自重。”水溢大踏步走了出去。
芙蓉被他当面拒绝,羞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转身回来站在朱国公夫人身边,黛玉看她的样子也觉可怜,可是这样被拒绝总比心怀绮梦要好,起码她不会再做着想嫁给溢的梦,心里有梦并没错,若心中有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一生再嫁给别人会很悲哀的。还不如让她自此死了心,另择良配。
又说了会儿话,朱国公夫人便带着芙蓉告辞,黛玉亲自起身相送,朱国公夫人连称不敢,芙蓉上前施礼说道:“皇贵妃娘娘,恕我眼拙,方才得罪了……”
“这有什么,若想怪你,方才在御花园已经治你的罪了,朱姑娘见到了水溢王爷,感觉如何?”
芙蓉见身边并无外人,便低声说道:“多谢娘娘满足芙蓉的心愿,芙蓉说话,娘娘千万别介意,王爷好是好,只是若嫁给这么个冷人,这一生也够无趣的,冷冰冰的心,什么时候才能捂热啊?我想还是放弃了吧。”
听着这几句话,黛玉反而对她另眼相看,瞧她年纪也不算大,想的倒是极长远的,也很现实,知道为自已的未来着想,这才是聪明人的举动,看着她再想想探春,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若有了婆家,往宫里捎个信,本宫给你预备一份嫁妆。”
芙蓉听了这话忙跪下磕头谢恩,朱国公夫人在不远处也听到了,也忙过来谢恩,黛玉目送这祖孙二人离去,回到了太后身边,太后一见她回来就道:“这女孩子母后不喜欢,太过骄纵了,母后仔细观察,水溢对她似乎也没什么兴趣,玉儿的看法呢?”
“玉儿也不太喜欢。”
“不过水溢怎么正赶上这时候来了?”
“是玉儿强迫他一起来的。”望着太后探询的眼神,黛玉解释道:“玉儿能看出,芙蓉虽没见过溢,内心却一直向往着,因想着若让她一直牵挂下去,反而对她的人生不利,不如让溢与她见上一面,溢若喜欢她,母后与我自然要成全,若不喜欢,也别拖着,干脆些更好。”
太后顿时就明白了,黛玉心里还有着探春那件事的阴影存在,有心想安慰几句,转念一想莫不如永不再提起此事更好些。太后问道:“母后听泓儿说,能揭晓往事的那个奴才就快到京城了,到时你想怎么办,想起这事来,母后就心疼你,你可要坚强些。”
太后一说起坚强,黛玉反而忍不住掉泪了,赶忙擦掉眼泪,脸上重新现出笑颜说道:“玉儿不想与外祖母有更多的纠缠,等张嬷嬷押解进京,便先审她,只要她招了供,再有舅母与焦大的供词,或者三堂对证,外祖母便想抵赖也不成。”
“能证据确凿是最好了,母后这阵子也一直想这个事,就怕你到时候又心软了,你与贾太君在一起生活了九年的时光,也是有感情的。”
“玉儿不会的。”黛玉坚定的说着。
因为弟弟的夭亡才引的父母相继离世,让自已变成了一个孤女,任人欺负,不知道也就罢了,即知道了再置之不理,那她岂不是天一第一不孝之女,再说这期间她在贾家受了多少委屈,外祖母是真心待她好吗?在她心里恐怕金钱和地位更重要吧。
水泓晚间回来,黛玉笑着挽着他的手进来说道:“我看溢还是快娶位王妃的好,自打溢回京,慈寿宫的门槛都快被这些命妇们给踩平了,母后见天接见这些人,看来也疲惫的很,连休息都不能好好休息。”
“溢说今天被你拉着去给母后请安,他说一见你笑就觉得事情不妙想要逃走,只是长嫂如母,不能违逆,还说你是故意的。”
“我确实是故意的。”黛玉点点头,将白天在慈寿宫发生的事转述个清楚,末了又道:“溢虽然不理解我的做法,但这样做能让我心安,再说对他又没什么损失,人家小姐还要送他一个亲手绣的荷包呢,是他自已没瞧上眼。”
水泓扶正黛玉的身子,问道:“贾探春的事在你心中留下了阴影吗?若你实在觉得她可怜,那就按你的意思赐死吧,我可不想你心里总惦记着这件事,只是便宜了她。”
“时间长了,会渐渐变淡的,我换了角度去想,已经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弟弟夭亡那年,母亲也是痛不欲生的,虽然那时我年纪还小,也能体会出母亲的悲哀,失子之痛,痛彻心扉,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按你的意思来吧,我已经不再可怜她了。”
水泓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样东西来握在手中,说道:“闭上眼睛。”
黛玉顺从的闭上眼睛,每次水泓这样要求的时候,总会给她带来惊喜,有时是一块奇形异状的石头,有时是一枝花,有时是一块芝麻糖,黛玉闭起眼睛,心里却在猜测水泓这次会给她什么。
头发被拉的稍痛了下,黛玉已经感觉出来这次的必将是一件首饰,水泓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弄乱了一缕发丝,干脆以手梳理了下,发丝垂了下来,倒显得黛玉格外娇俏可爱。
“好了,睁开吧。”
黛玉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子跟前,与猜测的一般无二,是一件和田玉雕的鬓饰,形状很象牡丹花瓣,下端以银盘拖底,黛玉抚着花瓣转过身来说道:“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