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君子一朝臣,如果有一天水湛成事,那么第一个倒戈相向的就是贾家,这样的臣子,留他何用,不如借此机会,一举铲除。
整日呆在屋子里,黛玉也深觉寂寞,不过看书打发时间罢了,想下棋没对手,想过太后那边,澄知大师又在讲经论佛,灵姐姐自从那日一别也没消息,水泓说伽蓝押着灵儿回去成亲了,真想亲自去看看。
天空又飘起了轻雪,黛玉感叹着冬天真的来了,外面也一天比一天冷,闲来无事,换上了厚衣裳,带着冰湖几个人出去往御花园转转,听说今年冬天来的早,梅花都打骨朵了,分外好看。
沿着宫墙一路徒步向北而行,暖轿只在后面跟着,路过云福宫的时候,耳听的好像有几声狗叫,黛玉问道:“云福宫里还养着狗吗?”
宫女银环说道:“回娘娘的话,纯妃娘娘确实有一条小哈巴狗,毛色雪白雪白的,是皇上给了特旨允许养在宫里的。”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酸酸的,自从搬进关雎宫,水泓便没再去其它宫里过夜,在外人眼中,皇上有独宠之嫌,只有黛玉贴身的人才知道,皇上和掬妃各睡各的,如今并没同房。
水泓将她保护的很好,虽然涉及专宠,宫女们来回出入各处,却没听到过任何一句有关黛玉的传言,自从庆妃生下小公主,死的不明不白之后,宫里的女人们再也不敢做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事。
关雎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水泓特意挑的,嘴严的很,又都看明白如今掬妃最为得宠,无不极力巴结,往往黛玉想知道什么,刚挑个头,宫人们已经七嘴八舌的争抢着说个清楚。
银环是宫里的老人儿,看娘娘脸上似有不悦,恐怕听的不是十分明白,又解释道:“娘娘不用放在心上,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年也是冬天,刚下完一场大雪,太后突然来了兴致,要出门赏雪,那会儿纯妃也只是个嫔,和敬嫔两个陪在身边,走到竹桥那里,太后脚下一滑,险些掉到河里。”
黛玉吓了一跳,不等银环继续讲下去,便问道:“太后可伤到吗?”
“那会纯妃就在身边,伸手扶住了太后,却因用力过猛自已掉了下去,好在河面冻的结实,除了身上有些淤青并没别的伤。”
黛玉想象着当时的情景,点头说道:“纯妃能够舍身救太后,实属难得,皇上是为这个允她养狗吗?”
银环说道:“回娘娘的话,先头说是纯妃救驾有功,赏了三颗东珠,宫里的主子们都眼红的很,纯妃不是有点轻伤吗,没法走动,只能在宫里养着,禀了皇上说寂寞,想养条哈巴狗解闷,皇上便答应下来,总之那阵纯妃很风光。”
黛玉虽然心中有些酸楚,仍然诚心诚意的赞道:“原来如此,皇上至诚至孝之人,为了太后必会答应,不过纯妃也该得这些赏赐,能做到这点可不一般啊,若不是真心孝顺太后,哪能舍了自已拼命去救呢。”
银环一撇嘴说道:“娘娘高看她了,宫里这么多的主子,只有她一个人会些拳脚功夫,纯妃娘家是武将出身,好像进宫之前曾学过一些家传武艺。”
冰湖恍然大悟,说道:“这就难怪了,身上多几块淤青,能换来皇上的眷顾也值得。”
黛玉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心情已经不像方才那时的轻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并不是嫉妒纯妃有此殊荣,纯妃当做至宝的东珠她有上百颗,可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
远远的望见了御花园里的梅园,黛玉扬起笑容向前走去,冰湖在一边保护着,四处查看,银环上前一步说道:“娘娘您看,敬嫔在那边呢。”
黛玉刚望过去,敬嫔已经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银环说道:“真没规矩,该过来给娘娘请安才是。”
黛玉不以为意,敬嫔不想见她,她也不想与敬嫔有什么来往,这些都是水泓的女人,她不愿意与水泓有进一步的发展,更不想与他的女人们有任何关系。
只是花骨朵的梅原来也这样赏心悦目,黛玉挨个望过去,细数着其中最美的一枝,冷不防望入一双充满眷恋的眼睦,是水泓,与她穿着同一款式,同一质料的披风,腰间佩戴着同样的莲花玉佩。
“美吗?”水泓指着梅。
“美。”黛玉赞叹着。“还以为梅花只有开放时节才是最美的,原来含苞待放时,是另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五天后咱们微服出宫,我带你去尽情领略山野风光,让你感觉一下你所渴望的……自由。”
我渴望的?黛玉不解的望着水泓问道:“咱们要去哪儿?”
水泓为黛玉的话感到满足,说道:“伽蓝和灵儿要成亲了,咱们去观礼,顺便带你出去玩几天。”
是真的吗,可以暂时离开这个经常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出了皇宫,水泓不会有永远办不完的朝政,黛玉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压力。
不得不承认,黛玉开始喜欢与水泓独处,嘴角微微上翘,望向水泓的笑容更加甜美。
虽然元春被降了位份,但水泓并没阻止她与家人会面,也没有禁锢她的自由,除却身份上的尴尬,其他一切照旧,就是这样,元春仍旧忐忑不安的,雷声大雨点小,不像是皇上的作风啊。
试探着和于公公说起,可否请家人进宫一叙时,于公公欣然领命而去,元春没想到于公公答应的这样爽快,更没想到他能马上去办这件事,现在最想见到的是祖母,只要祖母接到信,明儿必定会进宫来的,如今只能依靠她老人家的智慧,来为元春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