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叹着,宝玉还小,他哪里懂得,薛家已经不是过去的薛家了,哪能继续冷落新婚妻子呢,薛蟠回来后,薛姨妈母女有了靠山,不但老太太打错了如意算盘,连自已在妹妹面前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仗义。
薛蟠成了正经商人,宝玉却变成了书呆子,而且还敢与她当面顶嘴,自从黛玉封妃的圣旨下达之后,怎么事事处处都这么不顺呢。
贾母王夫人等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贾政等人打探出实情来,好商量着如何为娘娘做些有利的事,王夫人直愁的夜不能寐,虽然贾母也说不可能,还是暗地里骂着黛玉。
黛玉虽然身处关雎宫,知道消息却并不比贾府的人早,一大早去太后那里请过安,又喂完院子里的小鸟们,正想进屋,就见雪雁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
“一大早的,你又逛哪去了,从太后那里回来就没见你的影子。”
雪雁笑道:“娘娘快进屋,奴婢给您讲个好玩的事。”
黛玉来了兴致,雪雁最爱搜罗些四面八方的信息,后宫各处就没她逛不到的地方,回到屋子里坐下,雪雁才开始讲诉她听到的传闻。
雪雁描述的整个过程很生动,犹如亲临一般,黛玉惊的坐在了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贤德妃谋害一个宫女,这事所谓何来?
自从进宫之后,和元春之间除却偶尔在太后那里能够见到,平时素无来往,水泓下了特旨,不许任何人打扰掬妃的清静,后妃们不管是想与黛玉联络感情,还是想擅自闯入关雎宫无事生非,都因惧怕水泓而未能成行。
元春几次相邀过凤藻宫一聚,都被黛玉给拒绝了,与贾府的恩怨本不该牵连到元春身上,但只要一见到她的面,黛玉就会不自觉的想起生活在贾府的往事,痛楚也会一波波的袭来。
虽说案子是水泓亲自审理,可黛玉还是觉的难以置信,这事发生在下午,水泓审案的时间是傍晚,那之后两人还一同用了晚膳,这期间并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依然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笑容,在轻哄她多吃一些东西的同时,灼热的眼光一直未离她身前左右。
昨晚上,水泓第一次没有在晚膳后陪黛玉散步,还以为他有朝政要忙,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原来他是去办这件事了。
是该说她太笨,还是他太会伪装,他的表现是那样的平静无波,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黛玉轻轻的摇着头,或许他认为这种事没必要和她提起吧,毕竟这是水泓的‘家事’。
每常去给太后请安,都会与嫔妃们错开时辰,黛玉去的早,顺便服侍太后起床,等水泓下朝,再回宫与他一同用早膳,元春的事这会太后也该知道了。
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口,看到在外边侍立的宫女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想来都在窃窃私语着贤德妃的暴行,黛玉说道:“不管贤德妃此举所谓何事,关雎宫里的人不要以讹传讹,皇上自有圣断,冰湖传下话去,不许谈论此事。”
冰湖答应着去了,雪雁来到身边说道:“娘娘,您说这事能是什么原因啊,奴婢听银环姐说,宫里最忌讳的就是用毒,打骂还不够,非要把人弄死不可?好在那个宫女没什么大事。”
“贤德妃自有她的理由,咱们不要胡乱猜测,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就成了掬妃的意见,倒给皇上惹麻烦。”不知从何时开始,黛玉开始维护起水泓来,与元春的亲属关系,令她更要对此事三缄其口。
雪雁说道:“她如今是贤嫔了,往后再见娘娘可要跪了,不过皇上也够宽宏大量的,这么大的事,只是降了一级。”
黛玉的心中也着实费解,看来只有水泓能给出答案,元春要对一个宫女下毒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宫女手里攥着她致命的把柄,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是水泓故意栽赃陷害。
冰湖传完话回来站到黛玉身边说道:“各宫主位处置个把不听话的奴才本来不算什么大事,贤嫔手段太卑劣,又让皇上给撞见了,才会被罚,娘娘与贤嫔是亲表姐妹,处置了贤嫔,明儿个咱们关雎宫一定热闹,娘娘该提前找个地方躲清闲才是。”
雪雁不解的问道:“皇上的旨意在那摆着呢,谁敢来胡闹?”
“就怕有的人娘娘躲不得。”
黛玉瞬间就明白了冰湖的意思,说道:“你是说贾府的人会来聒噪我?我与他们之间如今除了财产方面的事尚未理清,再无其它瓜葛,不过冰湖说的有理,是我亲外祖家,又没真的撕破脸,若来了也不好不见,见面归见面,表姐触动了国法,这情却是求不得的。”
这件事冰湖昨儿晚间就知道了,奉水泓的密令,关注着黛玉知道后的反应,而今黛玉思路清楚,水泓自然不会再有顾虑,如果她当真为元春求情,他又怎好驳了她的面子呢。
处置元春,并不完全为黛玉,降位份只是要走的第一步,水泓承认自已在这件事上心胸狭窄,如果不是元春想要阻挡黛玉进宫,与黛玉之间的情路怎么会走的如此艰难。至于艳秋,上一次的泄密事件,本就该死,而今不过是多活几日,苟延残喘罢了。
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来念着上一代的功勋,已经格外恩宠,谁料到贾赦等人,还在暗中与水湛兄弟联系,这种谋逆大事,绝不能容。
贾太君两边都要讨好,一面将孙女送到皇上的枕头边,一面又私通水湛兄弟,将逼死可卿的责任全盘推给皇上,水泓知道,其实水湛兄弟全都明白,他们不过是利用贾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