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走近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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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汉魏洛阳

公元前202年二月初三,刘邦在定陶称帝,史称西汉或前汉。刘邦称帝的当月,就从定陶来到了洛阳,记载:”

《资治通鉴》“帝置酒洛阳南宫。评功论赏,文臣武将,皆大欢喜,于是定都洛阳。五月间,齐人娄敬路过洛阳,劝说刘邦迁都长安。由于刘邦的文武大臣,多为关东人,不愿意西迁。后经过辩论,刘邦才决定将都城西迁至长安。刘邦定都长安,但是洛阳却一直是全国性的大城市。

东汉雒阳

25年,刘秀在河北柏乡称帝,是为汉光武皇帝,同年攻下洛阳,定洛阳为都城。史称东汉或后汉。光武帝刘秀又经过十多年的征战,完成了统一全国的大业。东汉时期的雒阳,为天下名都,也是第一次正式成为全国性的首都,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全国最大的工商业都市。其城址在现今的白马寺东侧,即汉魏故城遗址。

东汉雒阳城大约在建武十四年(38年)前后建成,平面略呈长方形,共有城门十二座。其中西门三座,南门四座,东门三座,北门两座。城内有南北向的大道四条,东西向的大道三条,这些道路相互交错,共分为二十四段,当时称为二十四街,每条大东汉洛阳道分三股,中间是皇帝专用的御道,两边用四尺高的墙隔离,大道两侧种植栗、漆、梓、桐四种行道树,非常优美。城内的主要宫殿为南宫和北宫,南宫朱雀阙,建筑宏伟,宫中有却非殿,刘秀即位后曾在此居住。北宫有崇德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以容纳万人。永安宫是一座离宫,环境幽静,景色秀丽,张衡在《东京赋》里这样描写道:永安离宫,竹林青翠;泉水伏流,清静纯洁,秋天斑鸠栖息,春日黄鹂和鸣;是一处自然环境和谐的人间天堂。城南有明堂、辟雍、灵台三组建筑。

明堂是皇帝祭祀的场所,天称明,故曰明堂。辟雍为“天子之学”,是“行礼乐,宣德化”的场所。每年三月、九月,东汉帝王常在此举行乡射礼等。

1931年,在辟雍遗址出土古代巨碑一通,正面篆书题额“大晋龙兴皇帝三临辟雍皇太子又再莅之盛德隆熙之颂”,碑文详细地记载了晋武帝司马炎及其子司马衷到辟雍视察的经过,颂扬了晋王朝重视教育的功德。碑阴刻有学官、教职员以及四百多学生的名字。此即通常所说之西晋“辟雍碑”。

灵台则是用来观察天象的,当年,科学家张衡先后两次任职太史令,亲自领导、主持和参与了灵台的天象观测和天文研究,他曾设计制造了浑天仪、地动仪等先进的科学仪器。公元133年、135年、137年,洛阳连续发生地震,张衡的地动仪均有显示,。公元138年,“千“契合无异”它还准确测报了发生于里之外”陇西的一次地震。张衡的地动仪是世界上第一台测报地震的仪器,早于欧洲同类仪器一千七百多年。东汉灵台一直沿用至曹魏、西晋。

东北隅建有太仓、武库,中部西侧为金市。城外东郊有马市,南郊有南市。汉代洛阳十分繁华,城内的商人和手工业者极多,车水马龙,王公贵族,锦衣玉食,连佣仆、婢妾也身着丝绸,穿金戴珠,相互攀比以显主人的显赫身价。

东汉时期的雒阳,文化也非常繁荣。光武帝刚建都时,从各地运来的书籍就有两千多车,东观是主要的藏书之地。国家的最高学府太学,学生多时达三万多人,匈奴等少数民族也有人来此求学。私学也很兴盛,不少学者广收门徒,私相传授。当时城里已经出现了卖书的铺子。国家还举办学术会议,章帝建初四年,召集学者在白虎观讨论儒家经典,皇帝亲自到场听取汇报。灵帝时,学者蔡邕等人校订《尚书》、《周易》、《礼记》、《诗经》、《公羊传》、《论语》,蔡邕亲自书写,刻石四十八块立于太学门前,世称“熹平石经”。立石之初,每天前来参观和临摹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车子多时就有一千多辆,常常造成街道堵塞。

东汉末年,由于政治腐败,军阀混战,农民暴动,致使全国混乱。初平元年,西部的地方军阀董卓挟持献帝到西都长安,一熹平石经《春秋》残石拓片把火将雒阳化为了灰烬。东汉自光武帝至献帝,在雒阳建都的有十四帝,前后历时一百六十五年。

曹魏洛阳

汉献帝初平元年之后,天下分崩离析,军阀割据,连年混战,东汉王朝名存实亡。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逐渐形成。曹操在军阀混战和镇压起义军时,势力逐渐壮大,最后掌握了东汉的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公元207年,曹操基本上统一了中国的北方。213年,汉献帝封曹操为魏公。216年,又封曹操为魏王。220年,曹操病死在雒阳,其子曹丕继位。不久,曹丕废汉献帝为山阳公,自立为帝,是为魏文帝,改汉为魏,定都雒阳,并改雒阳为洛阳。史称曹魏。

曹魏从220年至265年司马炎灭魏为止,以洛阳为都四十六年。历经魏文帝、魏明帝、齐王、高贵乡公、元帝共五代。

曹魏后期,政治黑暗,曹魏走向衰落。265年司马炎继晋王位,接着重演曹丕代汉的游戏,迫使魏元帝曹奂让位,自立为帝,是为晋武帝,改国号为晋,史称西晋。西晋仍都洛阳。

西晋统一全国后,出现了短暂的稳定,经济也相应地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和发展,物质财富有所增加。但统治者极端腐败,晋武帝有姬妾万余人,整天沉湎酒色,花天酒地。贾皇后也姿意淫乐,竟在大街上抢拉男子入宫为男妃。外戚王恺与大贵族石崇比富,更令人吃惊。如此等等,终于酿成了历时十六年之久的“八王之乱”。洛阳再一次遇到了严重的破坏。永嘉五年(311年)为前赵攻取。西晋历经晋武帝、惠帝、怀帝、愍帝四代,都洛阳五十一年。

曹魏和西晋的洛阳城,依照前制,只是在魏明帝时,在洛阳城西北角增修了金墉城。

魏晋时期,自曹丕称帝之后,随着建安文学中心由邺城向洛阳转移,文化艺术也进入了一个空前繁荣的时期。

这个时期,有一个名左思的人,他花十年心血写成了一篇描写魏、蜀、吴都城的《三都赋》,但是却不为时人所重视,有的人甚至风言风语地加以讥讽挖苦。后来,左思将它给张华看,张华在当时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他认为这文章可以与东汉张衡的《二京赋》相媲美,但由于左思没有名气,所以文章不被认同。于是建议他找个有影响的知名学者出来捧捧场。左思就求见当时的学术名流皇甫谧,皇甫谧看完文章,认为写得不错,就为他写了个序。这样一来形势急转直上,连原来讥讽挖苦这篇文章的人也改口称赞。左思的人气随之飙升,《三都赋》也身价大涨。大家争先恐后地相互传抄,致使洛阳的纸价也随之大幅上涨。“洛阳纸贵”这个成语便一直流传至今。

北魏是拓跋鲜卑族建立的政权。拓跋鲜卑族原来活动在东北的大兴安岭一带,以畜牧打猎为主,后来逐步南迁,十六国时期加入中原地区的政治角逐。太和十八年(491年),北魏占领中原,统一北方,迁都洛阳。

北魏洛阳是在汉、晋旧城的基础上改建的。仍利用东汉、魏晋的城墙和城门,只是把西城墙中间的雍门向北移了约五百米,并改称西阳门;在西城墙北端靠近金墉城处又开一门,称承明门。在城内废除了东汉以来南北宫的制度,建立了单一的宫城,街道也有些变更。宣武帝景明二年(501年)增修外郭城,号称“东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有三百二十个坊及大市、小市、四通市等工商业区,范围极广,东汉以来的旧城则成为北魏洛阳的内城。

北魏的宫城位于城内北中部,南北长一千三百九十八米,东西宽六百六十米,占全城总面积的十分之一左右,是最重要的中心建筑区。宫城的南门也称阊阖门,门洞阙口宽约四十六米,门两侧有厚大的夯筑土阙,形制雄伟;东门云龙门与西门神虎门相对。

城内南部是官署、宗庙、社稷、寺院和贵族的住宅。城四周有护城河环绕,城北为谷水,东南西三面为阳渠。

北魏孝文帝是个大有作为的皇帝,他坚持改革,整顿吏治,严惩贪官污吏,恢复经济,发展生产。提倡学汉文、说汉话、穿汉服,促进了北方民族的大融合。使被破坏了的洛阳,得到了恢复和发展。

南朝人向来自诩中原正统,一部分南人本为战乱时期南迁的中原士族,他们认为北魏虽然强盛,但仍然是胡人;北朝人却认为南人僻居一隅,土地潮湿,闽楚方言,难以改变,目光短浅;中原人以四海为家,移风易俗,循五帝之迹,有大家风范。由此可见,当时南北方在观念上有着很大的隔阂。孝文帝顺应时代潮流,采取了禁止穿胡服、讲鲜卑语,改鲜卑复姓为汉姓、籍贯为洛阳人等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加速了鲜卑族的汉化过程。

北魏都洛阳四十一年,历经魏孝文帝、宣武帝、孝明帝、孝庄帝、长广王、节闵帝、安定王、孝武帝八个帝王。

北魏永熙三年(534年)后,北方分裂为东、西魏,西魏建都长安,东魏建都邺城。东魏为了迁都,就强迫洛阳的百姓跟着迁徙,拆除洛阳的宫殿,将建筑北魏洛阳示意图材料运往邺城。后来,东、西魏又在这里展开了争夺战争,使洛阳再次遭受严重的破坏。武定五年(547年),杨衒之来到洛阳时,见到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化为灰烬,庙塔成为废墟,城内野兽出没,儿童在街上放牧,农民在皇宫里种田,洛阳昔日的盛况,恐后世不知,特为此写下了《洛阳伽蓝记》一书。《洛阳伽蓝记》以记述洛阳的佛寺林园盛衰兴废为主题,可以称得上是一部洛阳城佛寺的盛衰兴替史。

由于汉魏时期的洛阳城受到毁灭性的破坏,所以,当后来隋炀帝重建东都洛阳的时候,就不得不另觅新址了。

白马寺,中国佛教第一寺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产生于公元前六世纪的古印度,公元前三世纪被定为印度国教,并开始向国外传播。佛教传入中国后,对中国人的思想意识、民族关系、文化艺术、风俗习惯等方面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汉魏六朝是佛教东渐的时代。在这个相对漫长的乱世,佛教作为一种完全陌生的域外文化传入中国,并与本土文化发生碰撞与交融,初步地形成了自具特色的宗教。同时,作为一种规约和影响人们生活的宗教,佛教以其强大的感召力,迅速地从宫廷、士人阶层走向民间,成为了中华文明的一个部分。

早在公元前四世纪,中国丝绸已传至印度及地中海沿岸希腊各城邦国家。而丝绸之路的正式形成,起源于公元前二世纪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当时的丝绸之路由西汉的都城长安起始。到了东汉,建都于洛阳,随着政治经济中心的东移,洛阳成为丝绸之路东端的起点。东汉时期,丝绸之路出现一派繁荣景象,《后汉书·西域传》中提到:“驰命走驿,不绝于时月;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这时洛阳取代长安,成为国际都会。

洛阳作为丝路东端的起点,对佛教的传入有很深的影响。汉明帝永平八年(65年)的“永平求法”,使佛教正式传入洛阳。“永平求法”的故事,是说东汉永平年间(58~75年),汉明帝夜寝南宫,梦见金人,其身长丈六,飞绕殿庭,顶佩白光。第二天早晨,汉明帝询问众位大臣,博士傅毅奏道:西方有神,其名曰佛,正如陛下所梦。明帝听罢,信以为真。于是就派遣蔡愔、秦景、王遵等十多人出使天竺、拜取佛法。蔡愔等人行至大月氏国,正好遇到在当地传教的天竺高僧摄摩腾、竺法兰。永平十年,汉使梵僧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跋山涉水,回到洛阳。汉明帝礼请二位高僧下榻于鸿胪寺。寺是汉朝时候政府的一个办事机关,它并不是现在的寺庙,而是帝王所辖的一级单位,直接属于皇帝督导。皇帝下面设有九个寺,寺的长官叫做卿,我们一般称做公卿,鸿胪寺是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鸿胪寺卿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长。所以,梵僧就由鸿胪寺来接待。后来,由于汉明帝想把他们常留在中国,这样一来,鸿胪寺不能长远招待他们,为此皇帝下面再增加一个单位,也就是从九个寺增加到十个寺,这个寺就是佛寺,佛寺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翌年,汉明帝又敕命在洛阳城西修建僧院。这就是著名的白马寺。

在白马寺东二百多米外,有一座千年宝塔,名齐云塔,它是佛教传入中国后所修建的第一座佛舍利塔。建于东汉永平十二年(69年),也就是建白马寺的第二年。齐云塔本称释迦舍利塔、金方塔、白马寺塔。初建为木齐云塔

塔,后毁于雷火。现存的齐云塔,为金大定十五年(1175年)所重修,故又称“金方塔”,为四方形密檐式砖塔,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齐云塔有一奇,当您站在齐云塔的南面,大约二十米处用力击掌,便可听到从塔身处发出“哇哇”

的叫声,和青蛙的叫声十分相似。

当时,信奉佛教的人并不多,影响也小。到了魏晋,尤其是南北朝时期,佛教得到很大发展,天竺的各种佛教流派,纷纷传入中国,佛教的许多经典,也被大量翻译过来。各地广修寺庙,南朝梁武帝时,仅建康一地就有寺院数百所,僧尼十多万。唐朝诗人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就勾画出了南北朝时佛寺的兴旺。

早在东汉初期,佛教在上层统治者中已有一定影响。《后汉书·光武十王列传》中记载,“晚年更喜黄老,与汉明帝同时的楚王刘英,学为浮屠斋戒祭祀”。这就是说,他把浮屠同黄帝、老子一起祭祀,即把西来佛教同中国的神仙方术视为一流。在佛教传播中,佛寺开始兴建,佛经翻译也大量进行,又推动了佛教在中国的传播。

东汉末期,地主豪强势力扩张,土地兼并加剧,大批农民沦为部曲、佃户;广大农民在横征暴敛、水旱虫灾的双重打击下,蒙受深重苦难。后经三国、两晋、南北朝三四百年的战乱,人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封建统治者利用佛教让百姓去“求佛”以“摆脱苦难”,而人民也在无望中把解脱苦难寄希望于佛祖能“普度众生”。这为佛教的传播提供了极佳的社会条件。

东汉末年,佛教与道教发生冲突,但道教随着黄巾起义的失败,陷于低潮,为佛教的通行排除了障碍。同时,由于儒家今文经学演变为谶纬之学,使儒家名教(政治体制、伦理道德)失去了号召力。许多文人、士大夫因而悲观厌世,转而崇尚道教的消极避世思想,热衷于用老庄思想来解释儒家经典,即兴于魏晋的玄学。佛教利用这又一良机,把佛教般若学说的“本无”,即“空”,与玄学“有生于无”“以无为本”得到玄学家们的欢迎,借用了、的意思相融通,“本无”、的概念。

“空”另一方面,佛教抱主动进取的态度。一是调整自身的“观念”,迎合中国传统的神道观念及儒、道学说。佛教宣扬“禁欲”,本与儒家的“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悖,但佛家却自称也提倡孝顺父母,不孝者要遭报应,强调出家行道是根本的孝道等,以此证明佛、儒是一致的。《后汉书·襄楷传》中有“老子入夷狄为浮屠”的说法。据此,西晋道士王浮编了《老子化胡经》,称老子在周幽王时西行出关,渡流沙,教化胡人,入印度创立佛教,目的是想以此压倒佛教。可佛教对此默认以攀附道教,利用此说证明佛教本来就源自中国,那么在中国宣扬佛教便名正言顺了。在翻译佛经时,常采用道学名词来诠释佛教的概念。安息国僧人安世高在翻译小乘的《安般守意经》就解释说:

时,“安为清,般为静,守为无,意名为,是清静无为也”。老庄里讲长寿须静心养气,称为“守一”,僧人就借此来翻译思虑集中,心绪专一的“禅定”。

简而言之,佛教进入中国后,虽经历过几次灭佛的挫折,但得到了多数皇帝的支持,至隋唐时已与中国的传统的神仙方术及儒家、道家学说基本融合,成为中国宗教文化的一大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