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思之子文理甚浅,体气亦弱,恐难远出。惠甫当请赴金陵也。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四月十三日犒赏万金由弟酌分各部
沅弟左右:
昨日寄一信,言以万金犒赏九洑洲、雨花台之捷。兹专炮船送去。杨、彭二部应分若干,弟部应分若干,听弟斟酌。李质堂尚未赴沪否?应分若干,亦惟弟酌之。外洋枪二百杆,寄与春霆,由弟转交。即问近好。
国藩手草五月二十六日明日可凑齐万金专解质堂
沅弟左右:
日内未接弟信,系念之至。余亦伤暑呕吐,竟日困卧竹床,令人摇扇,不能治事。今年酷热更甚于去年,不知各士卒病状何如?
昨由内银钱所解去犒赏银万两到否?李朝斌十五日专人来领银钱子药,余概未批准。盖以既克九洑州后,太湖全军必已于十六日东下赴沪也。顷接厚庵信,知质堂因伤亡过多,须在上游补募乃可赴沪。渠所领途费太少,万难支持。余欲解银万两济之,而安庆公私窘迫,竟难凑足。本日又于商贾之卖米者汇借二千五百金,至明日必可凑齐万金,专解质堂。弟可先行知会质堂耳。
春霆欲调洪容海同赴金陵,余未批准。洪军纪律极坏,内应尤不足持。若添营乃可合围,当另谋之。左帅寄弟信付去。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五月二十九日将所需洋物械弹解往
沅弟左右:
十六日接十四日温委员带来之信,又送到折搞一件,十七日接十一日送洋人之信,俱悉一切。今日有事甚忙,明日准将折稿改好写好,交来勇坐温委员轮船,由弟处包封拜发。
弟所需洋物,今日已派戈什哈刘锦昆解双响一百杆、单响九百杆、开花子二百个专矣。鲍不遽进孝陵卫,萧不遽南渡,镇、扬兵不遽咨调,甚好甚好!且待夏暑已退,看各营者何如再行斟酌。弟要米石,可用公牍来取,每月取一次两次。尽可应付。接行知者留在此,多住几日即发也。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六月十七夜解银三万先济鲍萧二军
沅弟左右:
二十一日接十七申刻来信,知弟又患伤风数日。目下已痊愈否?如此酷暑,余居广厦大屋尚不能支,兄弟与将士住营盘乎!实深系念。谢折已拜发否?云仙处想一月可通信二三次。
六安等处近尚平安。惟马谷山蒙城一军万无救全之理。昆八住此三日,二十一日开行。今日解银三万,先济鲍、萧二军。闻东局续有三万,日内可到,即解弟营。沪上每月酌提四万,万不可减。若如期如数,秋后弟当稍裕也。行知已办毕交来丁带去,附报一二。寄云升广督,次山升湘抚,不知湘藩何人?即问近好。
国藩手草六月二十三日若不力堵邻私淮盐将无售处
沅弟左右:
二十五日腾副将等归,接十九日信。二十六日接二十一二日两信并彭、萧银二封,俱悉一切。军中多病,忧灼实深,只有齐心默祷,无他法也。
何铣专利多年,众口沸腾,适会乔、郭交替之际,面有堂见张守之案。笼公宽厚,不知肯一施辣手否?
改商栈为官栈,自是目前急务。然楚岸西岸已被川私粤私占尽,上游盐价大减,淮引厘卡太多,成本太轻,不特商运有亏本之虞,即官运票盐亦必无利可图。若不于江西、湖北力堵邻私,淮盐竟无售处,虽有良法,无始之何。吾之所以迟迟不讲求盐利者以此,昨见南坡与弟信,所虑者亦在此。
信卿事,候下次折弁进京带去。开花子候派人去放。舫仙另信阅过,姚到省后却未说过潘、唐半个差字。亦犹前此云岩满腹狐疑,疑申夫进谗,十年二月由太湖至宿松吊轩叔丧,向我言之垂泪,而申并未说云半个差字。既有三千借项,不能不撤矣。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六月二十七日欲盐务兴旺须争还上游销路
沅弟左右:
接六月二十四日来缄,俱悉一切。
盐务积弊自须大加整顿,目下既系云仙接手,渠必有一番振作,余已去一信,请其查何铣之弊。又有信与意城,请南坡来署运司。黄、郭、金三人皆甚相得,皆善出主意。待渠有所陈,余再择其尤善者批准行之。欲盐务之兴旺,在争还上游楚西引地之销路,而不在力除下游场栈之积弊,余前已有函言之矣。蔡少彭信阅过。寄云制军到后,粤厘必可略旺。霆营久无饷去,十分愧歉,弟能分润少许,余日内必解还也。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七月初五日解去火药望力求节省
沅弟左右:
初七日接初四辰刻一信,俱悉一切。所需子药,昨日派人解去药三万、群子三万。大炮只可为守墙濠之用,不可为攻城之用,以费药多而无损于贼也。此间并东征局每月不过得药七八万斤,不能再多。除支应本军九万余人外,尚须协济彭、唐及滁州、六安等处,不能不力求节省。望弟遍告各营,亮我之难。
筠仙以三品顶戴署广东巡抚,申夫擢浙江运司,其两淮运使尚不知简放何人。毛、郭同省,粤厘当有起色。弟所需之炮,亦无不得之理,然水师实可不必另设。天下事焉能尽如人意哉?春霆处,今日始解去银二万,其窘迫殆不可问矣!闻渠营距江滨尚十余里,大股援贼来时,怕断粮道否?须与之预为细审。若粮道不稳,即再退几里亦尚无妨。
乔运司所解缉私经费,余皆已收存。因内银钱所用出之银,私用不过十之二三,公用实占十之七八,故遂收之。此次欲办何铣,当时自以不收为妥。然已收者无可挽回,不得因将惩何铣,而设法将前项璧出也。待新运司到,另立章程,即不再收。弟信言批饬转解别军充饷则可,夹片声明自表其清则不可矣。复问近好。
国藩手草七月初十日
南云二信寄还。解银七万以示抚尉
沅弟左右:
初五夜接初一夜来缄,知弟以余议十九日之疏不谅弟之本意。责备太过。余所虑者,恐弟学道光末年督抚之陋习耳。若弟之意实见得轮船该用以巡海盗,则余前缄之所责为过矣。今日解银七万,慰弟之意,是近来罕见之事。譬之儿时兄打而弟哭,则又以糖食糕饼抚慰阿弟也。至此间家信稿本,除誊信之李子真(极慎密)外,幸无一人得见。弟常疑余之日记家信或传播于后世,此弟之拙见过虑,亦视阿兄太高之故。盐务之事,弟尽可放心,不过一月后,弟备见余之公牍。再见南坡之面,必谓阿兄件件皆是矣。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九月初九日昨日解去银计五日可到
沅弟左右:
二十七日接弟二十二夜之信,二十八日又接二十一夜之信,俱悉战事极顺,攻破七翁桥、上方桥、高桥门各垒,只余七翁桥大垒未下,至为快慰。
守垒之炮,拟解短劈山四十尊、大炮二十尊。昨日解银二万两、钱二万串,计五日内可到。长善之谷甚劣,若碾米,恐营中不甚愿食,江味根面求南坡翁,请作为东征局清渠欠款,尚未议定。东局解来之米,即日将到,当以万石解弟也。杉条久派瞿有德等赴潜山采买,不知何以杳元音信。本日又派戈什哈张开甲赴潜催办,一面于安庆河下买大杉木解往,大约十月中旬可到金陵。南坡翁定于初一日赴弟处,仙屏至今未到。连日风雨,虽上水顺风亦难顺畅行耳。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九月二十八日
再,铜城闸之梁美材等三营勉强可移至弟处,余有鉴于去冬巢、和之未留防兵,故不肯轻动。且此信到金陵,距弟克上方桥、高桥门等垒之时已十余日矣,即调梁美材等到金陵,计亦在十月十五日以后,而弟之新营或亦十月底可到,故余迟疑未调。如弟必欲调,则一面札调梁美材等,一面咨兄可也。又及。今冬米饷事尽可放心
本日发去一信,旋接弟二十七申刻信,亦报溧水失守。顷又接王可升二十六日信,实未失也。澄弟一信交弟家丁带去。此间昨日解去米二千六百石,厚四今日办到米二千一百石,明日可起解银三万。今冬饷事,弟可放心耳。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十二月初一日本日扎上海采卖洋米解弟处
沅弟左右:
接初三、初五日两缄,俱悉一切。
城上有墨气灰气,意者天欲殄此寇乎?然吾辈不恃天人之征应,而恃吾心有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之实。火药银两接济尚可不断,惟米粮极难。江西、两湖皆实至三两四五钱,且处处阻隔遏崇,无米可卖,深堪忧灼。本日札上海采卖洋米迳解弟营。篪轩言金眉生屡函言里下河有米可买,顷亦令篪函告眉生,代为买米送弟营矣。只要各军有可食之米,吾兄弟有敬畏之心,此役当有了日耳。
许次苏于新章全不遵行,且似有意搅局,于何铣亦庇护太过,殊不可解。李济清已至此间,吾欲留之,而渠迫思归,尚未议定。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十二月初十日
李家之事,除迪、希所存成、萧、蒋、毛处万金外,必可再凑万金寄去。讣书到时,似不必多散各处矣。余与沅弟二人之名拟送一联一幛一千金,弟不必另致情也。澄弟在李宅所写之信附阅。再致沅弟左右。
涤生拾片火药一事望撙节使用
沅弟左右:
接初八、初十日信,俱悉一切。
米粮一事,余亦深以为虑,新年恐接济不上。然使弟处余之位,所以办米之法,恐亦不能别开生面。火药一事,此间及湖南所解弟处者实不为少。弟不知撙节,余深虑有缺乏之日。如守墙之大炮,与劈山炮何异?丁道所铸大炮,岂是破贼之物?徒费钱费药耳。又如地洞一事,前十一月初五日已浪费药数万斤,近日闻又有一洞将发,又将浪费数万。此等百战之寇,其力岂不能堵一缺口?余实苦无药可解,特此飞告。一请弟莫再轰地洞,二请弟函商少荃,酌借火药,勿谓兄言之不早也。复问近好。
兄国藩手草十二月十五日湖南十万金俟提到即送弟处
沅弟左右:
十八日接十五日未刻来信,俱悉一切。
日内雨雪严寒,深以弟营缺银缺米为虑。湖南之十万金,本派定全解弟处。不料十一月初八日起行,至今四十天未到。昨派炮船四号迎提,又为大雪所阻。一俟提到,即用洋船拖送弟处。不知年内可到否?
弟派王子鉴办江西之米,朱守谟办湖北之米,余为力主其事。尚斋在江,厉、杜在鄂,亦无不认真之理。但昂贵异常,其能多与否,仍未可知。
希帅奠仪,余拟令萧、成、毛、蒋、周、朱、唐七人,凡有送者概交余处汇送,但每军去一弁同送耳。其联幛唁函,则各自另送。义从三营,每营送二百金。亦令汇存此间,明年二月送去。请弟告知为则,该军共送银若干,明年二月交余处汇送可也。弟之四百金,或单送或汇送请酌。其代撰挽联,正月再行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