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红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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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4日,在林彪、聂荣臻率等人率领陕甘支队一纵队(含中央机关一部),向洪德城前进时,在河连湾遇守敌阻挡,我多次攻击未克后,遂留王开湘、杨成武的四大队牵制敌人,掩护其余大部队继续向洪德方向前进。河连湾守敌在庙岗子一带,躲在土围子里,凭借碉堡、坚固的工事和强大的火力,疯狂阻挡四大队的进攻。杨成武即令攻下腊子口的红一连把土围子炸开,为部队打开一条攻击通道。连长毛振华迅速跃进到土围子旁边,在战友们的掩护下,顺着梯子爬上了围子,很快把厚厚的土墙炸开了一个缺口,为部队开辟了前进的通道。但是,正在部队发起冲击时,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毛振华当场壮烈牺牲。战士们喊着为连长报仇的口号冲进了土围子。经一小时过激战后,四大队歼敌一百余人,剩余残敌仓皇逃窜。

事隔若干年后,杨成武在他的回忆录中说:“战斗中,在抢渡乌江,打下腊子口立下头功的一连连长毛振华,头部中弹,当场身亡。我用双手托着他满是鲜血的头,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他不能回答我了。我用双手伸进他的衣服底下,还有余温,可他的心脏却停止了跳动。”

毛振华是湖南人,牺牲的时候年仅25岁。他曾担任过贺龙的警卫员,参加过南昌起义。长征路上屡立奇功。在红军抢渡乌江时,毛振华所在的部队承担了突击任务。就是他,率领了八名战士来到江边,拉着一根长绳,奋力向对岸游去,敌人发现后,集中火力射击,长绳被打断后,毛振华等人被迫返回。入夜,毛振华,又率五人乘竹排偷渡成功。在岩洞中潜伏到天亮后配合部队成功抢渡乌江。毛振华此战受到了中央军委红星奖章奖励。此后,他又参加了两克遵义、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攻克腊子口等战斗。当聂荣臻闻讯后,含着泪说:“中国失去了一员虎将。”

毛振华牺牲的这天,距离中央红军纵队结束二万五千里长征,还有五天。

1935年10月15日,是中央红军从苏区开始长征的第365天。这天,红军陕甘支队一纵队,在摆脱河连湾之敌阻挡之后,到达洪德镇附近地区。洪德是蒋介石近期部署各路国民党军“围剿”红军的最后合击地,由于毛泽东等人的准确判断和决心,各纵队马不停蹄,迅速全部通过洪德一线。就在二、三纵队过洪德两小时后,敌人六路纵队从不同方向全部到达洪德,对红军进行合击时,却再次扑空。此时,毛泽东所在的陕甘支队第一纵队,却在洪德以东30里处的陕甘边境上的耿湾镇宿营了。

走在今天的大地上

然而,就在第二天黎明,毛泽东和所有的中央领导及陕甘支队所有的官兵都被一起意外的命案惊呆了。一纵队给毛泽东的报告很简单:“昨晚驻镇外部队,突然意外集体死亡300余人。”

这怎么可能呢?昨天宿营前,他们还是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官兵,可在睡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睡过去了。

毛泽东震怒了,周恩来震怒了,张闻天震怒了。立令速查,严办凶手。

300多条性命啊。300多条从雪山草地走过来的鲜活的生命呀。竟然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顿时,全军上下一片悲声。后经过调查分析,初步认定300多名红军官兵的死亡原因是食物中毒,并一致认为是敌特投毒所至。就连年龄最大的徐特立老人也发誓:“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死难的将士报仇雪恨。”

但是,由于当时军情紧急,敌人多路部队正处大兵压境之势,部队在草草掩埋了烈士之后,就向吴起方向急速前进了。就是这样,中央和陕甘支队都抽出专人,组织力量。进行侦破。

红军到了根据地后,毛泽东仍对此事耿耿于怀,指派专人特地来对此事立案侦破,但经过数月调查,终没找到任何线索和确凿的证据。后来,他又让周恩来亲自负责抓此案的侦破。周恩来动用了当时在白区地下工作的所有关系,查遍了重要特务组织,也没能侦破此案。红军西征时,毛泽东再次派人到洪德一带调查侦破。仍未有结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西北局、公安部、甘肃、宁夏公安厅也多次组织破案,也一直未果。随后的几十年中,“肃反镇反”、“三反五反”、“反右”及“文革”等历次运动,耿湾镇的“红军命案”,均被作为重点问题进行调查,却始终因未能破案。

最后,耿湾镇的“红军命案”,似乎成了一桩难解的历史悬案和历史之谜。但是,就在案发54年后的秋天,耿湾镇悬案之迷终于被破解了。

这年秋天,兰州军区驻宁夏给水团奉命到环县进行水质调查,在与当地政府人员的一次偶然交谈中,得知当年红军在耿湾发生的这起命案久悬未破后。水文地质工程师王学印、王森林受职业关系启发,开始怀疑此地的水质很可能有问题,决定揭开这个秘密。

从此,他们翻山越岭,踏遍六盘山麓的沟沟坎坎,寻访当年的目击者。一些老者回忆说:“红军那年是从洪德那边过来后,是沿马坊川、罗山川到达耿湾,那时天已渐渐黑了,部队又累又渴又饿,许多人饥渴难忍,就到沟谷找清澈的泉水喝,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竟无声无息地死了好几百人。”

王学印和王森林两人,很快根据现代毒理学的原理,结合已经掌握的耿湾镇水文地质资料、现场观察及采样分析,初步认为,当年的300多名红军官兵,是由于当地自然生成的氰化钾、氰化钠中毒致死,而非任何人为因素所致。

因为他们调查中发现,第一,耿湾镇的泉水和沟水成而苦,水中钾离子含量很高,一吨水中纯钾量达到1000至2000毫克,而正常情况下,一吨水中的纯钾含量只有500毫克,此地的钠离子含量也远远超出了标准含量。第二,这里有些地方的泉水和沟水溢出外流时,有不少气泡与泉水一起呈间断状溢出。耿湾镇地域属延长盆地高含石油分布区。断层构造十分发育。这些气泡若从油层中溢出,在构造层活动期间,有时就很可能会带有大量氰气,由于氰与钾、钠最具亲和力,氰与钾、钠结合生成氰化钾、氰化钠两种剧毒性结合物,一旦人体摄入50微克氰化物,即可造成中枢神经阻断型死亡,在无任何痛苦的情况下,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地死去。

为证明这一论断结果。两位年轻的工程师用整整3年时间,登六盘,下银川,跑镇原,上环县,往返了数十次,甚至跑遍了陕甘宁所有水文地质和石油化工科研单位。通过科学检测,证明他们的推断和分析是正确的。

当年,到沟底喝了这种含有剧毒氰化物水的红军指战员,很快就窒息死亡。同样,因种种原因没有来得及下沟喝水,而是到了宿营地吃饭、喝别的水的红军指战员,就闯过了这一关。在今天看来。此案并非疑难案件,但在当时特殊历史背景和毫无检测手段的情况下,确属疑案。现在这桩尘封半个世纪的历史疑案终于被揭开了,如果毛泽东九泉有知,也可以放心了。

安息吧,耿湾镇三百红军将士的冤魂!

站在历史的天空下

肖锋在他的长征日记中,曾这样记述1935年10月16日:“今天是公历10月16日。到今天,我们已经在转战的路上走了一年零一天了。前几天,听纵队政治部主任朱瑞说,支队收到了红军陕北独立师打来的电报,他们欢迎中央红军北上,想到两军要会合了,心里很高兴,也很急,盼这一天就要来了。路上听当地的老乡说,这一带前些日子。刘志丹的红军还在这里打过土豪,消灭过白军。战士们就很高兴地夸党中央说的准,在哈达地(铺)毛主席说再走七百里就到陕北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可能还有一两天就到陕北了,我说鼓动同志们加油前进。”而童小鹏的日记中,这天只有“到木瓜城附近六十里”九个字。

事实上,16日,红军陕甘支队左右两路,都甩掉了尾追之敌。右路一纵队从耿湾出发后,经庙家河,急行军60里,当晚进驻木瓜城附近。左路二、三纵队经华池到达陕甘边界的分水岭一线地区。

当天,毛泽东给随二、三纵队的彭德怀发电,在通报一纵预计“后天(即18日)向吴起镇进”的同时,要求右路二、三纵队尽快向金汤镇集中。并说“如追敌停顿,我军应在吴起、金汤集结,休息一两天一面整理、扩大、解决冬衣问题,一面派人去苏区联络”。

是日。一天无战事。两路进军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