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着白泽面目狰狞，尽管恨意在胸口破之既出，却也让我有所顿悟。
这轮回，这因果，种种莫不过执念，白泽执念着归元？我又何尝不是？
我望向归元，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之中动弹不得，破魂刀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侧，似玉早护着他，结了结界，结界被九曲莲瓣震得吱吱作响，似玉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少不更事时与似玉的种种清晰如昨，我低下头，这万千事由，三世纠缠种种悲催便如此般在眼前，十几万来从未没有哪刻如此时般清醒。
我终究还是悟不得情爱的真意，不知猜忌、彼此伤害到底是为何，修仙也好，成佛也好，我终究是过不得情劫。
我耳际听着白泽痛不欲生的哀号，到底没了那么狠的心思，神兽修成人形多半不易，我略微动了恻隐之心。
比古见我皱眉犹豫不决，深深的叹口气：“罢了，这畜生害你不浅。”
我身上的皮不禁抖了又抖，我素来知比古的习性，他转动念珠，白泽魂魄幻成一丝白烟，真切得听得那声凄厉的“不要……”
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比古浅声说道：“你这元神也归了位，我便禀了佛祖，让她忘川河里洗一洗，地狱里也走一遭，轮回千世百世历求不得之痛，爱别离之苦……”
我点点头，走下莲台，走到归元的近前，伤痕错落，血色漫步浸染了鱼白的衣襟，我蹲下身子，伸出手去，逐条伤痕轻轻的抚平。
我多少有些埋怨他。
银狐那世，紫萱那世，如今忘川这世，万千心事放在他自己的心里，一分一寸的不与我分担。我滑着他的面颊，喃喃道来：“归元，总归我们都不懂得何为情爱。”
我抬手放在他的印堂之上，寸寸金光现了又隐了：“我望你历劫归位不记得今日之事，”心口的痛还隐隐，“若你知，我心上这道痕是你亲手刺得，怕是千年万年的难得安稳。”我起身，抬起头看见似玉。
我想起从前凡间那段不太伤情的戏码，心内竟五味杂陈，似玉看我，抿着唇欲言又止，我想了半天才说了句：“烦请，到紫微宫里禀告我那父君一声……”我又看看远处归元凡间那具肉身，“既是历劫，此世便还让他求得圆满吧。”
似玉吐出一个好字，我与他彼此两相看，两无话。
到底，有些东西不似从前。我跟在比古身后，朝着西天梵境而去，路上比古估摸是看我不言语，说了很多。
第一件便是，略微知道白泽的神器破魂刀有些异动，回了九曲莲池看着昏睡的瑶敏才知我早下凡有些时日，暗道不好，便急急的和瑶敏去了北海，瑶敏忙着去父君那知会一声，比古等不及便拉着似玉急急下界，总算是赶上了。
第二件是洛之大叔身子不大稳妥，前些日子还能动弹，随意走动走动，最近起了心火，竟卧床不起。我听了这事，皱起了眉：“还在华藏界么？”比古点了点头，一路又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