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女匪首郭春月用手中绣绒刀一指张潜,“我说张进峰,你可杀错人了。姑奶奶不怕告诉你,那个小毛孩是被姑奶奶一刀砍死的。姑奶奶让他死舒服些,你不来谢我,反而杀我手下兄弟。兄弟们听了,将这张潜乱刃分尸,方雪我心头之恨。”她手下十几个小土匪听了匪首言语,心中壮起胆来,各拿刀枪向张潜围拢来,欲一起动手结果张潜。
张潜心中暗想:好个女土匪,别看你花容月貌,生得与孔玉兰相差不二,不想心肠如毒蝎,狠毒之极,今天我非亲手将你除去,为黑蛋报仇,决不留你再祸害他人。区区几个小毛匪焉得我亲自动手,哪消得与尔等费事?想罢,自腰间掏出手枪,连发五弹,五名土匪中枪身亡。
其余土匪一看不妙,连连后撤,只在外叫喊,不敢到张潜近前。郭春月也是暗自一惊,“好个张潜,还带着冒烟的家伙,怪不得如此嚣张,我得多留神才是。”
女土匪郭春月提高嗓音喝道:“张潜,你仗着你有带响的家伙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有种,放下枪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张潜将枪支插在腰间,冷笑道:“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要与我单打独斗,那是自寻死路。也罢,我让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尝尝被刀砍死的滋味。”张潜自地上拾起一把短刀,一手拿住刀柄,另外一手轻推刀背,摆开架势等待郭春月进攻。
郭春月紧握绣绒刀,大喝一声“看刀”,“唰”一道寒光直逼张潜面门。张潜用脚猛踏土地,身子一侧,刀几乎贴着张潜脸面滑过。未等张潜喘一口气,郭春月也不收刀,顺势直劈张潜脑瓜盖。张潜叫声“不好”,猛一低头,身子跟着一弯,这一刀又落空了。亏得张潜身手敏捷,躲过两刀,若换做旁人,早已尸首异处,血流而死了。
张潜心中暗想:好个女土匪,没看出来,身子看似弱不禁风,身手快如轻燕,出刀直逼要害。她功夫可比孔玉兰大许多呀!我得多加留心,若是轻敌,难不成哪一刀落在我脑门上,砍我个万朵桃花开。张潜抖擞精神,奋勇迎敌。
郭春月手下刀快如闪电,丝毫不给张潜反攻之机。不是横削张潜腰间,便是直刺张潜腹心,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紧似一刀,刀刀致命,不留情面。张潜虽沉着应对,左躲右闪,终没有能反守为攻,只得先招架下来,等待时机。
毕竟女人力气不如男子,四十回合之后,郭春月气力渐渐不支,出刀便也慢了许多。这一刀又奔张潜面门,张潜没有躲闪,臂中一较劲,以刀相隔,以力致力,绣绒刀与短刀碰在一起,“噹’一声向后,郭春月呼呼喘气,脸上泛起红晕,体力明显不支。张潜也不退让,抡起短刀朝郭春月便砍,化守为攻,变被动为主动。到底还是郭春月逊色一些,刀法渐乱,情急之下忙以绣绒刀招架,两刀再次相碰,郭春月实在招架不住,绣绒刀脱离手掌控制,飞出去一丈多远,郭春月“啊”了一声,虎口迸出血来。
张潜手中刀疾如闪电,脚下也不停歇。将郭春月绣绒刀碰飞后,顺势一个扫堂腿,郭春月没有防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疼得就地翻滚,未敢站起。张潜举起短刀,正欲结果郭春月性命,但见她神情痛苦,眼中含泪,胜似哀求之状。张潜想起了孔玉兰为自己而死,而此时倒地的女土匪又像极了孔玉兰,心中顿生哀怜之情,手中刀停在半空,不忍下手。
岂知这一心软可坏了大事。女土匪郭春月趁张潜不注意,从袖中抓出三支金针,手一扬,三支金针分奔张潜面门。张潜忽感面前生风,心知不好,来不及细看,甩头向旁一闪,其中两枚金针走空,另一枚金针扎进张潜一皱眉头,张潜一皱眉,一阵剧痛蹿遍全身。
那郭春月江湖人称“金针婉娘”,不但武艺高强,打暗器也是一绝。因她平素靠武艺取胜,人们只听说她使一种金针暗器,却也谁也没见过。郭春月在金针上没少下功夫,速度快,百发百中,也就张潜功夫了得,躲闪迅速,不然换做旁人,早已中针毙命。
且说张潜伸手拔出金针,脑中顿时清醒:她不是劫富济贫,舍身救己的孔玉兰,而是杀人不留情、蛇毒心肠的女土匪郭春月。张潜怒从心头起,一咬牙,“还给你”,手中拔出的那枚金针使足气力投向郭春月。张潜暗器不是不会发,他师父虚然道入传授过他接打各种暗器,只不过张潜以为大丈夫应光明磊落,平素从不使用暗器伤人。现今张潜怒在心头,金针掷向郭春月,郭春月体力早已耗尽,手发金针实属无奈之举,再要躲闪已然不及。但听得郭春月惨叫一声,金针刺穿郭春月咽喉,郭春月双目未暝,气绝身亡。其他匪徒一看,魂不附体,丢了手中兵器,不顾性命地四散奔逃。张潜用力将郭春月头颅砍下,提着女土匪脑袋,沿岔道返回,见到秦良才把经过讲说一遍,排摆香案,用女土匪郭春月之头祭慰黑蛋母子亡灵,按下不丧。
张潜一行人众加紧脚步,一路无事,到了官道口,秦良才与张潜握手道别。秦良才先说:“进峰,多多珍重。俺相信不久咱们还会再见的。”张潜苦涩一笑,“秦大哥,你那样肯定?”秦良才哈哈大笑道:“俺敢预言,俺与你不但会再相见,而且以同志的身份一起工作,一起斗争,你信不?”张潜低头不语。秦良才继续说:“会的,为了中国,为了人民之幸福,你与俺们共产党人追求是相同的。别的俺不说了,你自个儿想想,好自为之。再见!”说罢,扬尘而去。张潜愣了半晌,缓过神来,看着秦良才远去,回想他方才说的话,张潜内心不禁又矛盾起来,便劝慰自己:想如此多作甚?先往乔云山家看看,好好休息一番再说。张潜径直轴向乔云山家。
张潜垂头丧气,回到官道口。张潜一进乔云山家,见乔云山躺在地上,身上多处受伤。黄梅与杨凤莲被两个日本兵逼在墙角,其中一个日本兵一把拉过黄梅身边的小顺,正要动手,突然眼珠一翻,倒地身亡,原来是张潜抄起地上两块砖头猛击日本兵太阳穴,将那两个日本兵击打身亡。张潜顾不得多说,将乔云山将进里屋,包扎伤口,喂乔云山吃药。没过两天,乔云山已能下床,行走自如了。
乔云山与张潜各自述说二人分离后的情形,谈到乔云山病愈,乔云山说:“文龙,亏得你回来及时,不然非但我与小顺没命,你嫂子与凤莲妹子也会遭日本人凌辱,后果不堪设想。”张潜说:“是啊,日本人魔爪已伸入我国内陆,我国大好山河任由敌人摧残,我实在无能无力呀!”乔云山安慰张潜说:“文龙,我知道你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可你也无法挽回当前的局势。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不会希望有外族人在我们国土上横行,但我们太过渺小,我们束手无策,真的无能无力。”张潜自语说:“不行,这样下去,衡阳、桂林等城市会被日本人相继占领,一旦切断我军命脉,这,这……”杨凤莲轻步走到张潜近前,“哥,你忘记了一个人,我想他会告诉你你该如何去做。”张潜目光移到杨凤莲脸上,“凤莲,快说,是谁?”杨凤莲回答:“是你授业老恩师,九华山的虚然道人。你和我说过,你师父是位了不起的仙长,我相信他会帮你指点迷津的。”“对,上九华山,找我师父。凤莲,亏你想得出,你在这里住着,待我下山回来再来接你。”杨凤莲一听此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