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杨效欧率军大败梁必才,梁必才逃至济南城中,还未立稳脚根,杨效欧随后而来。梁必才硬着头皮打了一仗,又弃城而逃,是时六月二十五日。梁必才军无斗志,一路南撤,杨效欧一鼓作气,几将梁军全歼。随后乘胜而进,兵分两路,一路向胶东进发,一路南下进占领泰安,直指徐州。
梁必才乘专机飞回南京见何应钦,何应钦开口便问:“战事如何?”梁必才具实告之。何应钦怒说:“饭桶,你还敢回来,不将你枪决何以定军心?”梁必才忙说:“长官饶命,是属下一时大意所致,胜败乃兵家常事,长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不负所望,一定大败晋军。”何应钦说:“既有此诚心便给你次机会,不过你津浦线司令是当不成了,降官****军中留用。”梁必才万分感激,心想:小命这算保住了。
再说平汉线上,西北军也进展顺利,不过数日便南下占领许昌、漯河,但未乘胜向武汉进军,而将主力调往陇海线。弟一方面军初期甚是顺利,一举攻占长沙又乘势占领岳阳,逼近贺胜桥。其时,粤军乘桂军北进之机,挥师北上,占领衡州,抄袭了桂军后路。李宗仁被迫撤回长沙,继而在蒋军与粤军夹击下退回广西,固守一隅。
一个月后形势急转。倒蒋军由于内部意见分歧,不服从统一指挥,失去原有优势,双方僵持起来。八月初,蒋军先于津浦线发动全线反攻,晋军难以抵挡不断后撤,杨效欧身上多处负伤,这样中原大战的主动权掌握在蒋军的手中。蒋介石取得津浦线胜利后,移师陇海线和平汉线。自此,倒蒋军已处于四面楚歌中。
倒蒋军形势日渐危急,阎锡山派贾景德去见东北军总司令张学良,转达其意。贾景德受到张学良热情接待,对张学良说:“少帅,阎总司令派我告知阁下,蒋介石不是个好人,他利用你时便想尽各种方式拉拢你,到用不着你时便过河拆桥,一脚将你锡开。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便是先例。总司令希望与少帅携起手来,共同倒蒋,同心协力来救国。”贾景德又将阎锡山亲手所写一张纸条交给张学良。张学良见纸条上写着:
余深知汉卿乃忠义之士,时不忘为天下之百姓谋幸福。然蒋介石专横自私,排除异已,国人深受其害,要救国必须倒蒋。愿我等一心一德,共同救国,相见以诚,信守不渝。
贾景德眯着眼问:“不知少帅态度如何?”张学良回应说:“请将军转达,阎总司令所言,一定细细考虑。”张学良才把贾景德送走,蒋介石手下将官吴铁城求见。张学良已猜中其来意,故作不知,将吴铁城迎入军中。吴铁城问:“少帅可知中原大战情形?”张学良笑说:“略知一二。”吴铁城说:“少帅是爽快人,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来直去了。我此行是奉蒋委员长之命,劝少帅入关支持南京政府,一举挫败倒蒋军,促成中华之一统。诚如这样,少帅乃千古之功臣,名留青史,功不可没。不知少帅认为如何?”张学良心想:我暂且坐山观虎斗,不动声色,单等时机成熟,坐收渔人之利。遂应承说:“委员长好意我自当心领,容我考虑几日,自有答复。”便将吴铁城也送走。
此后,阎锡山通电举张学良为陆海空三军副司令,并定为七名“国民政府”委员之一,阎锡山自任陆海空三军总司令及“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不甘示弱,也任命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司令,并答应“北方诸事托付汉卿全权处理”,一连电催张学良出兵山海关,拔给出兵费500万元,后又拔1000万元。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十七日,张学良发布进军关内动员令,先行组织编两个军,由学忠率领弟一军,王树常率领弟二军待命出发。次日即发表拥蒋通电,表示支持蒋介石。张学良看出蒋军必胜后,方做出此决定,是日下午3时,东北军由沈阳出发。
东北军进关之后,尽量以和平方式进占北方,到九月二十七日,平津和河北省政权均为东北军接收。此后,蒋军各线连续反击,倒蒋军已成土崩瓦解之势。西北军将领见势已去纷纷倒戈。倒蒋军无奈,故阎锡山、汪精卫、冯玉祥于十月五日联名发出求和电。
至此,中原大战由于张学良入关,加速了倒蒋军败亡,终以蒋介石获胜而告终,中华发国在形式上统一了全国。
远在太原的张潜闻知此事,大吃了一惊。他也曾料想倒蒋军会败,但不曾想会败得如此快,本想尽已之微薄之力,今日一见无此必要。张潜心想:中原一战,倒蒋军大败,阎伯父下场必定不堪,我等也好不得哪儿去,前途更是渺茫。不如回九华山请教师父该当如何,让他老人家给我拿个主意。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张潜将想法与众兄弟一说,众人皆同意。张潜遂辞别众人,悄然离开山西,赶赴九华山。
一路无语,张潜这日来到九华山后山洞中,见一老道坐于蒲团之上。张潜一眼认出正是恩师虚然道人。张潜上前几步跪下行礼,哭着说:“师父可好,徒儿张潜回来了。”虚然道人双止微睁,将张潜端详一时,立身站起来至张潜近前,扶起张潜说:“好徒儿,多年不见,想死为师了。快说说,这几年你在何处?”张潜哭诉前情。虚然道人听罢,摇头说:“徒儿,随为师来,为师与你看样东西。”虚然道人一指前方,“你看。”张潜顺指看去,只见前方有一宝鼎,足有两人之高。张潜一看,瞠目结舌,不是为鼎而惊。大鼎本身并不稀奇,稀奇处在于以往所见之鼎皆绿色或褐色,而此鼎通身赤色,与血色不二。虚然道人一笑,说:“徒儿,你看前方这鼎,朝代之更替,皆在于兹。”张潜:“徒儿愚钝,不解其意,请师父明示。”虚然道人一甩拂尘,念了句“无量天尊”,对张潜说:“好徒儿,你以为国民党如何?民国又如何?”张潜说:“蒋介石有些独断专横。”虚然道人问:“偌大民国,仅他一人之过吗?”张潜不知如何回答。虚然道人说:“我若没记差,你今年可有十九岁?”张潜说:“师父好记性,我正是十九岁。”虚然道人说:“十九岁尚年轻,一些世事难免看不透。孩子,不过你要能够明是非,断黑白。做自己该做之事,有一天,历史将会证明那是正确的。”“那我该做何事呢?”“问你心底,再看看那鼎,血为何色?”“赤色。”
“对了,将来有一个真正能为老百姓造福的政权必为赤色政权。”“师父所指是国民党吗?”虚然道人叹气说:“你应用自己心来判断,我说了你也未必信。惟有亲身经历之后方能大彻大悟。这几日外面很乱,你且在此住些时日再下山,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张潜看看虚然道人,说:“是,徒儿听师父的。”张潜便暂且住于九华山,每日依旧读书习武,静观天下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