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城的城门守卫全部更换了,而且全副武装,增加了近一倍的人手,在城墙底下就能看见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走来走去,就好像外面有敌人兵临城下一样。
但是这两天要来流沙城的不过是冬青首领而已。
驿馆里的人也陡然多了起来,倒不是士兵,而是杂役,各种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杂役的人,在驿馆里走来走去。
有什么事在酝酿着,就连幽居驿馆中的达达丽也感觉到了。
“我要见城主!”她在屋里拍门,但是外面没有人理会她,每天给她送餐的人,放下食物就离开,根本不听她说话。
几年前,她也总是嚷嚷着这句话,她在流沙城人的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私心恋慕城主,不惜对他下药。她无足轻重,在这个大战在即的时候就更加无足轻重了。
急中生智,达达丽终于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她用头上的簪子刺破了手腕,把血滴到了食物里。送餐的人来收拾碗筷,发现食物里的血果然大惊失色,端着食物匆匆离去。
因为象征着宝贵的生命,所以上天要血是红色的,并有刺鼻的腥气,没有人能够不重视。焚渊看到这一盘带着血的食物,轻叹一声,起身前去驿馆。
此时的达达丽是真的很柔弱,脸色苍白就快跟她的头发融为一体了,眼角挂着泪痕,本已经干涸,在看到焚渊的时候,又泛滥成灾。
“你有什么话好生叫人通传就是了,这是做什么?你哥哥就快来了,要是知道你有事,只怕要伤心呢。”
达达丽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说:“我的血竟真可以唤你来,也算不枉费流了这么多。”
“你好歹是冬青部落的大小姐,你以自杀威胁,我不能不顾及你的哥哥,他要真的立刻跟我翻脸,我也觉得很棘手。”
达达丽把力气重新聚集起来,盯着焚渊大声问:“哥哥还没有跟城主翻脸,但城主不是已经打算要跟哥哥翻脸了吗?驿馆里突然多了这么多奇怪的人,难道不是在等候哥哥?你一声令下,哥哥就要身首异处!”
焚渊斟酌了一下,答道:“我想我不必对你解释太多,我要对付你哥哥,当然是有原因的。”
“为了珑玉不是吗!”达达丽踉跄着扑到焚渊脚下,“为了这个女人,你要杀自己的兄弟?”
焚渊面无表情地俯视她,说:“达达丽,如果你今天要我来就是听你的质问,那你可以打住了。我会找人来治好你的手伤。”
看他要走,达达丽不顾一切地抱住了焚渊的腿,哭道:“不是的,是我不会说话,我没有要质问城主……我只想为哥哥求情,求你放哥哥一条生路啊!他不仅是你的兄弟,也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他若死了,部落中的老老少少该怎么办?”
“当他决定为了送我的亲信千斗米这种大礼而私存粮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把冬青部落的老老少少考虑进去了。首领可以重新任命,但是忠诚一旦玷污,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达达丽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哀求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焚渊的心肠冷硬,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几年前他差点儿杀死她时,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平静无波,目光深邃隐含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