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棚毁坏之后,珑玉又住在了天地旁边。焚渊本来是天天都要找一点儿借口来看珑玉的,但是今天没有来,在田地里重新播种,架苗棚的兽族人都觉得奇怪。
风铃忍不住问珑玉,发生了什么事。珑玉说:“冬青有谋逆的心思,想必事发了,焚渊要料理他。”
“什么?怎么可能!”冬青是很有城府的,风铃最清楚,可是为什么他会落马这么快?简直就像是被人陷害的一样。
“为什么不可能?我让焚渊去找雪鹰,找到以后必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很多蛛丝马迹,但是害我的事情已经死无对证。这一次毁坏苗棚,立刻就能查出他贿赂流沙城的守卫,这是难以饶恕的死罪。”
“冬青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做得如此明显?苗棚真的是他毁坏的吗?”
珑玉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答道:“不明显一点,难道还循序渐进,耗费个几年的工夫,慢慢收买焚渊身边的人,真的去架空他吗?”
风铃皱眉,想不太通,又问:“那他这一次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不至于这么快。”珑玉说道,“我想他也应该早有预感,这一次回去不但集结了军队,也请来了一个救兵,焚渊不能不买账。”
“你这两天都没有回流沙城,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难道,你做了什么?”
珑玉只说:“我不是曾经承诺过,让你摆脱冬青的掌控吗?现在他自顾不暇,我也算没有食言。”
风铃埋下头去,冬青虽不能控制她,可她依然有自己的选择。她沉默不语,但珑玉却忍不住有话要说。
“这一次,为了阻止焚渊,我可能要牺牲掉仅有的一切,想想就觉得可怕,越是临近,我就越不敢回流沙城。你知道收受冬青贿赂的那个副队长,焚渊如何处置他的吗?”
风铃答道:“听人说,老大没有杀他,要留他在以后的远征中戴罪立功。”
珑玉点点头,语调中满是伤感:“是啊,大战在即,怎能斩杀大将,寒了将士的心?我也不能对此过多插言。”
风铃听着,只觉得奇怪,好像珑玉希望这个倒霉的副队长被杀掉一样,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仇了?
等了这么多天,冬青的队伍已经开到了流沙城外,他没有进城,而是直接来到了开荒的现场。黑压压的兽人军队一眼望不到边,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冬青坐在马上,而他身后有一辆车。兽族人从来不会在战场上用车这种累赘的东西,所以这辆车里的人,不会是军队中的人。
珑玉在裙子上擦干净手上的泥,径自走向了冬青的大军。
她走到近处,可以清楚地看到马上的弓箭手早已张弓搭箭,可是她仍然在笑,她知道这些弓箭手是不可能把拉弓的手松开。
“从今以后若还有人跟我说人族人懦弱,我一定抽他耳光。你是第一个在我的弓箭手面前,还面不改色的人。”冬青的声音冷硬,但说的却是至高的称赞。
“首领不也一样,知道此次来流沙城,一定不能全身而退,竟然还义无反顾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