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泰明打开小窗子,只见队伍前面涌上来一群异族装扮的魁伟男子,凶神恶煞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跳跃上马,飞奔到队伍前头,抽出利剑朝他一指,大喝一声:
“大胆贼人,竟敢拦截官车。”
“鄄国兵士,也敢在燹国的地盘上撒野!”领头的匪徒摔动马鞭,簌簌得风声下落,辫子的一头已经落在泰明手中。
“老大,后面好像还有本国的将士。”置于匪首右侧的军事小声提点,一群人见势不妙,扔下一句威胁的话,驾马撤离。
东翰从后面赶上来,抱拳施礼道:“南宫大人,本国小民滋扰,请多包涵。”
“偌大的燹国,出几个小贼是常事。”鄄王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领头将士的马匹上,跟在他们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胡须渣子遮掩了她的神情,但从口气中已经听出她的不爽。
“鄄王说的有理。”东翰忙不迭得赔笑,鄄王的恶言恶语他已经见识过,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说的赌气话,只是这种乖戾的个性恐怕要引来燹王的十二分不满,如果在庆贺大典上捅出什么漏子,这嘴皮子利索的家伙一定凶多吉少,“前面是江南地区,当地官府已经准备好下榻之处,鄄王一定乏了吧。”
“本是乏了,被刚才的几个杂碎一闹,现在倒是清醒的很。”
东翰继续不露声色地赔笑,泰明见势不妙,转头轻声说:“鄄王他心情不好,使臣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千叶挥鞭大喝一声,迅速往江南地区奔去。
泰明无奈地朝东翰苦笑,跟着前面的身影飞奔而去。
有这么一个任性的王,如果他再不保持镇定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马走上一条木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继而,痴痴地望着远方。这里是她和他相遇的地方,也是他南宫泰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戴斗笠帽子的江湖怪客,奉王爷的命令袭击她和芸儿。
“鄄王,这江南的风景好是好,也不用这么着急。”东翰从后面冒出来,顿时扫了他的雅兴。
“风景是好,只是身边的人有些碍眼。”
“既如此,下臣命兵士们将这群人驱逐出去。”
“好啊,来人,”她的手指往东翰身上一指,大喝道,“把前面这个大肚子男人给本王撵走。”
几个将士面面相觑,看一眼东翰,又颤颤惊惊地看一眼鄄王。
“你看,使臣大人,你们国家的兵士,比我们鄄国的王还要威风。”
“下臣这就告退。”东翰脸一黑,率领众兵士撤离木桥,在几百尺的酒楼里候着。
“陛下,在燹国的地盘上,你还是小心为好。”
“燹国狐假虎威的人太多,本王看不惯而已。”
“那个燹国郡王,不是陛下的朋友吗?”
“本王见到燹国的王,或许态度会变得更加恶劣。”东翰没有错,错的是她,好像紫月是个怀人,就有了连坐罪行的想法,把他身边所有人全看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思想过于偏激了些。
在江南城里逗留了一日,他们再度启程出发,一路通畅无阻,半个月后,顺利抵达燹国都城永安城。
城区内人声鼎沸,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铺,甚至人群之中会冒出几张熟悉的脸,芸儿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朝前面窗子里探出来的无精打采的人望了一眼,回头向郡王嘀咕:“老爷,鄄王他好像一直提不起兴致,一路上都没什么精神。”
“放狗屁,那个狗杂种,只知道阴损人,到了燹国的地盘,看他怎么嚣张。”
“老爷!”芸儿嗔怪他一句,见他在气头上,不便多说。
‘阿嚏’,前头的人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捏捏鼻子,抱怨道:“有人在骂我。”
泰明嘻嘻地干笑,以她毒舌的功夫,被其他人阴损是常事,说不准还有人用她的木偶人做报复诅咒的工具。
“嘲笑我?”
“陛下,做奴才的怎么敢呢?”
“谅你也不敢。”
皇城高强的另一侧,卧在榻上的美男子也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当然不是被人诅咒,而是感染了严重的风寒。
紫月鼻头红彤彤的,披散着长发,身上裹一件宽大的睡袍,喉头发紧,咳嗽几声,对着对面搔首弄姿的女人一勾:“过来。”
“陛下。”女人显然已经等不及他的招呼,手脚利落得脱了身上的衣服。
“爱妃不怕被朕传染上风寒。”
“陛下的龙津甘液,即使传上了,也是臣妾的福分。”
“唷,这话中听。”紫月轰隆隆的脑袋像炸开了锅,正翻腾的欲仙欲醉之际,门外却传来小月不轻不重的叫唤。
“陛下,鄄王来访,已在‘赫明堂’等候多时。”
“让他继续等着。”
“鄄王特地命奴才过来通禀,如若陛下没有时间接见,他们先行回驿站歇息。”
“鄄国的皇帝好不识抬举。”紫月被一番话激起了怒气,将女人推开,直接裹着睡袍打开门。
小月恭敬地候在门外,以为他已经答应了接见的事宜,正要张口宣其他宫女进来,却被紫月挡下:“就说朕身体抱恙,让他们先行回去。”他擤擤鼻子,指着红彤彤的脸说,“朕可没有说谎。”
“陛下,你怎么还改不了好玩的脾性?”朝廷之中,也只有小月知道当今圣上的脾气,好色,爱玩,而她,也陪着他一起玩一起闹,一个个女子抱着受伤的心离开他,而又有一个个新的曼妙女子会主动送上门。
经历过的‘爱情’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每一次,她都会警告那些深陷爱情囹圄的女子们,陛下不会用真心去善待她们,可惜,无人愿意相信,她们执迷不悟,她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