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宸儿进来!”
太后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独孤宸大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宸儿见过祖母,见过皇后娘娘。”
“宸儿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拉着健步走近身旁的独孤宸的手,太后慈祥的面容透着几分心疼:“半年多不见,宸儿倒是清瘦了些,是不是边关生活太苦了?”
“回祖母,日子虽是清苦了些,但能为国家社稷的安定尽一份皇子的责任,宸儿觉得虽苦犹荣!”独孤宸字字句句昭显着大将风范。
很显然,太后对独孤宸的话很满意:“有你镇守边关,你父皇倒也省心不少。对了宸儿,来,见见你二嫂诸葛雪兰。”
而后转眼看着面色沉静的雪兰:“兰儿,这是你三弟独孤宸,他常年驻守边关,可是很少回来的。”
“三弟好!”雪兰微微一笑。
其实在独孤宸刚走进祥和宫中之时,就已注意到了平躺在软榻上的雪兰。
面色素净淡雅中透着几分苍白,眉宇间清澈如水,眼神深邃如墨,宛如空谷中一株迎风斗雪的幽兰,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听到雪兰犹似山涧传来空灵而飘渺之音,独孤宸点了点头:“二嫂好!”
刚才城楼外一见,他疑似仙子降临,本还想着等看过了母亲之后,就派人去打听一下她究竟是哪家的姑娘,不想却在这里再次遇到了她,而她竟是自己的二嫂,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恨不相逢未嫁时?
只是独孤瀚那样顽劣不堪的人,竟能娶到这样灵秀清雅的女子,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听闻诸葛府有位小姐已才貌冠绝天下,难道就是她吗?可人们谈论时好像是叫诸葛心妍而非诸葛雪兰,这是怎么回事?
“宸儿,见过你母妃了吗?”
“宸儿想先拜见了祖母,再去看望母妃。”听到太后的询问,独孤宸迅速敛起所有心思,面色刚毅俊朗,中气充沛:“看二嫂的神色似乎是中了毒?”
“是啊,御医说是中了无魂散,如今还差一味珍贵的药材石斛,哀家也正一筹莫展,可怜的兰儿不知还要承受多久的剧痛?”太后一脸愁思。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听到太后说缺石斛的时候,独孤宸眸中有什么一闪而逝,让人无法捕捉,脸上却无一丝情感波动:“祖母,皇后娘娘,宸儿去看望母妃了,改日再来探望祖母和皇后娘娘。”
听说这无魂散乃是毒狂的独门密毒,中毒之人必要承受钻心噬骨的疼痛,就是平常男子都无法忍受,她怎受得了?她怎么会中了此毒呢?
难道,又是因为那套经久不衰的争宠戏码?
“你去吧。”太后点点头。
深深凝望了低垂着眼眸,淡漠不语的雪兰一眼,独孤宸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祥和宫。
不多时,服用了御医熬制的汤药的雪兰,在承受了二十杖责的茹兰护卫下,乘坐太后特意安排的软轿,在太后和皇后再三的叮嘱中慢慢回到了瀚王府。
听香菱闻讯回来说,太后已命御医来给两位王爷诊治过了,现在瑶侧妃照顾着独孤瀚,而茹梅奉太后之命照顾独孤逸,躺在床上的雪兰淡淡一笑,而后递给目含水雾,欲言又止的茹兰一瓶冰肌玉露疗伤,随即吩咐她与香菱各自回房休息。
这半个月来不停的赶路,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更别说沐浴,再加上祥和宫的谨慎斡旋,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已到极限了,此刻只想静静地睡一觉。
屋外的深秋之夜清冷而寂寞,花无声,叶无语,风清寒,天如墨,月光如水,繁星似浪花。
瀚王府一片静谧无声,而其他几处地方却阴云缭绕。
太后和皇后在雪兰走后,就一直相对无语,面色极其凝重,眼眸之中闪烁着丝丝精芒和幽幽寒意,浑身弥漫着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仪。
而陪母妃吃了饭又聊了一会儿的独孤宸回到房间,随即放飞了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看着翱翔在漆黑如墨苍穹里的信鸽,嘴角一抹淡淡笑意徐徐绽放。
与此同时,在血冥楼总堂的一间房内,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清瘦又惨白如纸,呼吸如同游丝,浑身伤痕累累的绝,桑玉儿目色幽暗,娇艳的脸上蒙着寒霜,心头划过一丝复杂情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为何半个月过去了,他的伤势还丝毫不见好转?天下绝已鲜少有敌手,到底是谁伤了他?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神情森寒的桑玉儿,绝缓缓将风临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本来我们已安全撤离,谁知突然出现了两男两女四个蒙面黑衣人,他们的武功实在高深莫测,不但杀光了我们的人,还重伤了我,幸得我机警才逃过一劫;这是我出道以来,第二次被人重伤,若查出那四人的身份,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你竟伤了瀚?”桑玉儿猛然睁大双眼怒视着绝,脸色霎时阴沉下来,浑身森寒似冰……
迅疾闪身跃到床边,白若凝脂的纤手狠狠掐着绝的颈部,桑玉儿浑身霎时间散发着彻骨寒意,脸上布满了阴冷,整个人犹如腊月飞雪的天气一般冰冷刺骨,咬牙切齿道:“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伤了瀚?”
谁知,绝煞白的脸上毫无恐惧,黑亮的双眼深情凝望着桑玉儿,惨白无色的唇角扬起一抹魅惑如斯的笑意,隐隐有着一丝苦涩和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