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雪兰惨白的手紧捂着心口之处,嘴边再次溢出的黑血怵目惊心,也令太后和皇后心疼不已:“好了兰儿,你快躺好,祖母答应你便是!”
然后转眼睥睨着还在磕头的茹兰,额头斑斑血迹昭显着她的愧疚,太后瞳眸中散发着幽幽的冷意和丝丝的精芒,让人猜不到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声音含着凌厉:“看在兰儿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哀家定斩不赦!好了,你自行下去领二十杖责!”
“奴婢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谢王妃求情之恩!”茹兰随即起身离开了祥和宫。
而皇后轻轻扶着雪兰重新躺好,掏出锦帕温柔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心底渐渐一片柔软:“你这孩子,就是这么的心纯至善,让人心疼!”
“谢祖母成全!”微微一笑,雪兰眉宇间清澈如水,煞白如纸的脸上带着温婉恬静的笑意:“祖母和母后一向心慈人善,宽厚待人,兰儿自当向祖母和母后学习!”
“你这孩子,祖母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轻柔摩挲着雪兰冰凉的素手,太后面上带着慈祥怜爱的笑容,心底却波澜不宁。
这时,宫婢带着两位御医急急走了进来:“启禀太后娘娘,张御医和罗御医到了。”
“老臣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从两位御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急速的喘息,可看出他们定是闻讯后就即刻赶了过来。
“平身!”太后威严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灼和担忧:“两位卿家快看看兰儿,她痛得厉害!”
“是,老臣遵命!”匆匆放下药箱,张御医随即执起雪兰的手把脉。
而罗御医则仔细瞧着雪兰的面容,不放过任何细微异样。
看着认真细致诊治的两位御医,雪兰紧咬着双唇,看似极力隐忍着疼痛般,心头却冷笑。
自己早将玉镯中的银针上换了无魂散,就预备着有朝一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
不多时,两位御医相视一眼,而后齐齐跪在太后和皇后面前。
张御医沉重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从脉象和瀚王妃的神色看,瀚王妃所中之毒乃是毒狂的独门密毒无魂散,其毒性凶险无比,发作之时剧痛难忍,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既知是无魂散,那两位卿家就赶紧去配制解药吧。”听自己的心腹张御医如此说,太后面上越发焦急。
“回太后娘娘”看着神情威严的太后,张御医斟字酌句道:“解药配制不难,只是其中两味最重要的药材极其珍贵,老臣……”
“哪两味药材?”
“天山雪莲和石斛!”
“哀家这正好有一株外邦进贡的天山雪莲!”命令宫婢从内室拿来那株天山雪莲交给张御医,太后狐疑道:“至于石斛,你们御医院没有吗?”
“回太后娘娘,石斛比天山雪莲还稀有,不止御医院没有,只怕天下也没几个人能有。”
“这可如何是好?”看着神情痛苦,却紧咬双唇一声不吭的雪兰,皇后娘娘心疼的同时也焦急万分。
“回皇后娘娘,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先设法控制瀚王妃体内的毒性发作,再派人寻找石斛。”
摩挲着雪兰冰冷的素手,太后轻轻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苦了兰儿。”保养得当的脸上凝重肃然,带着几分真切的无奈和怜惜:“茹菊,你即刻随张御医去拿药熬制给兰儿服用。”
略略想了想,张御医谨慎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此毒最忌情绪起伏不定,要不然就会引发毒性频频发作,因此瀚王妃需要绝对的静养。”
而后和罗御医磕头行礼离开了祥和宫。
“让祖母和母后为兰儿担心,兰儿真是不孝!”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见雪兰挣扎着想要起身,太后疑惑不解:“兰儿,你怎么起来了?需要什么告诉祖母一声,祖母吩咐人去办就是。”
“祖母,王爷和四弟还昏迷不醒,兰儿想回府照顾王爷。”
“兰儿,没听御医刚才说,要你绝对静养吗?”
见雪兰此时此刻还关心着孙儿,太后深感欣慰:“你就在祖母这儿安心调养身体,至于瀚儿和逸儿,你就别操心了,祖母自会派御医前去诊治,安排人照顾他们的。”
“祖母怜爱,兰儿铭感于心!”微微摇了摇头,雪兰深吸一口气道:“只是,兰儿实在是不放心王爷,也不想扰了祖母的清静,让祖母劳心;有香菱和茹兰照顾着,兰儿不会有事的,请祖母成全!”
“兰儿……”
看到雪兰惨白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皇后心底无声轻叹:都说皇家无真情可言,却也不尽然!“母后,难得兰儿一片情深,你就成全她吧?”
深深端详着雪兰片刻,须臾,太后慈祥道:“好吧,等服下御医熬制的汤药,祖母就派人送你回府;但你要保证好好静养,不可操心劳累,否则祖母会生气心疼的,知道吗?”
柔柔一笑,雪兰清雅的容颜宛如冬日里飞舞的雪花般皎洁光华:“谢祖母和母后成全,兰儿记住了!”
“你这孩子,唉!”看着笑靥如风如素的雪兰,太后嘴里似无奈叹息,面色却带着宠溺的笑意。
这时,宫婢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宸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