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名叫玉儿的女子,应该就是香菱所说的瀚王的青梅竹马了!
看来传言非虚,她果真很得宠!
一双冰眸冷冷直视着盖头下的雪兰,独孤瀚森冷道:“女人,别以为是祖母下旨,你就可恃宠而骄!你只是一个替代品,永远都别妄想本王会宠幸你!还有,本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愚弄!你家那老家伙竟敢给本王玩李代桃僵,用一个木头换绝世美人,而你还敢出口命令本王为你揭盖头,信不信,本王就以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将你诸葛府株连九族?”
当初之所以选中诸葛心妍,一则因为她冠绝天下的容颜,二则她是那老家伙最宠爱的女儿,三则母后一直逼自己娶王妃,自己才随口说要娶她。
没想到,那老家伙竟鼓动一母同胞的太子殿下说服了祖母和母后,最后给自己送来这么个木头疙瘩!
好!很好!这笔账,早晚会跟那老家伙清算!
“我信!”素手轻抚着手中的平安果,雪兰慵懒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想要做的事,谁又能说什么?你喜欢的是诸葛心妍,而我诸葛雪兰也不想嫁你为妻,只是皇命难违,遵从父母之命而已,如今你既无情,我也无意,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相敬如‘冰’,互不干扰!至于王爷说我恃宠而骄,还有命令你,不知又从何说起?”
听到她刻意加重了那‘冰’字,独孤瀚又是一愣,短短几日不见,那木讷寡言的诸葛雪兰为何这般伶牙俐齿?
“要是本王不答应呢?”
轻叹一声,雪兰清言道:“能不能麻烦你先将盖头取下,有什么话等我填饱了肚子再说?”
轻轻挑了挑眉,独孤瀚右手一挥。
雪兰只觉眼前一亮,盖头已飘落一旁,急忙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活动了一下几乎快僵硬的娇躯,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点心和茶水旁若无人地吃着喝着。
今夜的诸葛雪兰为何与那日所见的木头迥然不同?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如果事情真像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那……
不多时,吃饱喝足的雪兰掏出锦帕擦了擦嘴角,然后起身将一张张凳子搬到外间的厅中并排放好,又从喜床上抱了一床锦被,淡淡道:“你们请自便!”
似乎没看到两人闻言后脸上的五彩纷呈,雪兰轻盈走至外间,连喜服都未脱便躺在凳子上盖好锦被,沉沉睡去。
内力深厚的独孤瀚,听到外间很快传来雪兰均匀的呼吸声,神情有刹那的怔忪,却转瞬即逝,而他忽明忽暗的眼神流光中盛满了狂肆和阴冷,还有越来越明显的疑惑。
“瀚,我们还是回‘玉心苑’吧?”
她虽不得瀚待见,但毕竟是太后亲赐的王妃,要收拾她,自己有的是机会和办法,也不急在这一时!
闻声敛神,独孤瀚轻啄了一口玉儿娇艳欲滴的红唇,脸上噙着一抹邪恶的笑意:“等会儿玉儿可要好好补偿本王哦!”
听到独孤瀚那慵懒蛊惑的话语,玉儿杏眼含春水,眉端藏风情,显得越发的娇艳妩媚:“瀚……”
哈哈大笑着,独孤瀚拥着玉儿起身,在经过外间时,看着闭目躺在凳子上休憩的雪兰,眼底眉梢藏着凌厉,却又有着天生的古惑之意,随即举步离去。
新房中又恢复了静谧。
而暗影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看着安然入睡的雪兰,黑亮的瞳孔里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邃,眼神沉寂如水,泛着隐隐的波光……
翌日清晨,迷迷糊糊的雪兰就被香菱叫醒:“小姐醒醒,你该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敬茶请安了。”
“嗯!”淡淡的回应着,在香菱的服侍下,雪兰脱去一身大红的喜服,置身于温热的水中。
这一夜睡在坚硬冰冷的凳子上,虽有锦被,却还是很不舒服,不但腰酸背痛,一双眼皮至今还不停打架,真的好困啊!
任由香菱为自己梳妆打扮,雪兰垂眸看了看面前晃眼的金质钗凤,好不容易从中挑选出一根玉质的簪子,样式虽简约却新颖别致,透着淡淡的清雅,轻轻别在发髻上。
看着镜中眉清目秀,却表情淡漠的女子,雪兰微微一笑。
从镜中看到香菱眸中的担忧,雪兰清言道:“香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没那个必要!因为至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替代品,不讨任何人欢心,还不如自在些好!”
“小姐,真是委屈你了!”体贴地将雪兰腮边略有些湿润的秀发捋于耳后,香菱满怀心疼,却无能为力。
她是个丫鬟,人微言轻啊!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看了看似懂非懂的香菱,雪兰举步走出房间,抬头看着外面和煦的暖阳,浅浅一笑:“走吧!”
阳光下那干净明亮的笑容,令香菱心头掠过一丝惊诧。
为何小姐落水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显得清丽绝俗,却又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在瀚王府大丫鬟茹梅的指引下,雪兰坐着软轿,香菱步行走在软轿旁,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吧,终于来到了太后的寝宫……祥和宫。
留下香菱等在寝宫外,进得寝宫内,雪兰清眸扫了扫与皇后轻语的太后,垂眸品茶的太子殿下独孤瑞,还有匆匆看了自己一眼后就撇开双眼的太子妃诸葛雅婷,就盈盈跪在地上,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