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下等佣人毛小小被派遣到城堡里当差。
毛斯见了她,很开心。
毛斯又长高了,只是看起来还是傻俏傻俏的。
萧桃不认识她。
毛小小觉得无所谓,她现在全身全心地,咬牙切齿地恨着萧麟。
她心里唾弃他一万遍。
夏树坐在透明的屋子里认着字,她没上过学,文化有限。
萧麟坐在她的身旁,教她日文,教她中文,教她意大利语。
毛小小穿着浅色的佣人制服站在后面,用眼神剐着萧麟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又长了些,现在这个发型刚刚好。
夏树捧着一本书,用日语一字一句地读着,她的声音很好听,婉转,舒惬,异常的入耳。
连毛小小这个不懂日语的人,都听得兴致盎然。
“夏树。”萧麟在纸上用几种文字写下夏树的文字,然后用日语告诉她,这是她的名字。
夏树嘴角上扬,定定地盯着纸上的字,眼眶有些红了。
站在后面的毛小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狗爬的字!
她用脚趾头写字也比他强!
夏树突然轻咳起来,毛小小急忙奉上水杯,萧麟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两粒胶囊,让夏树服下。
“对不起。”夏树苍白着脸,轻声道歉。
萧麟伸手搂住她,两个人头抵着头,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们的身上,岁月静好。
毛小小向上翻了个白眼。
现在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是谁,头发上还长虱子呢,想到这里毛小小当即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瞧萧麟的头发。
下午,城堡里来了个老妇人。
萧麟牵着夏树的手朝楼上走下来,毛小小跟在后面。
“夏树?”老妇人揉揉眼睛,用日语叫道。
“奶奶。”夏树一下飞奔进老妇人的怀里。
夏树在是在孤儿院出生,这个老妇人曾经是孤儿院的护工,照顾过夏树。
萧麟派人去日本帮夏树寻找过去的恩人。
毛小小再次翻了个白眼,闲出屁来了。
萧麟斜瞥了毛小小一眼,你有意见?
毛小小又翻了个大白眼,她的白眼翻得越来越溜了。
晚上老妇人亲自下厨,做了夏树小时候爱吃的几样小菜。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用日语呱啦呱啦地聊着。
毛小小站在一旁,低着头打盹。
嘴里一股接一股的甜腥,她强咽下去,萧麟那一脚将她踢出内伤了。
临睡前,毛小小去看了毛斯。
毛斯跟沈子钰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她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正趴在床上,合看着一本漫画书。
毛斯乐得没心没肺,沈子钰笑得满脸温柔。
毛小小赶紧退了出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很温馨,这温馨的画面多一个人就会被破坏掉。
毛小小轻轻合上门,轻叹一口气,毛家有男初长成。
萧桃睡在儿童房里,一个奶妈陪她睡。
毛小小像个游魂一样,在偌大的城堡里转悠。
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有亮光。
毛小小走进去,踮起脚尖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可惜没有一本言情小说供她打发时间。
“找什么?”萧麟像个鬼影似的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毛小小吓了一大跳。
“你想找什么?”他双臂环胸看着她问。
他也好奇,沈墨寒这次又给她派了什么任务。
他刚洗过澡,头发有些湿湿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不找什么,晚安。”毛小小微微欠身,给他作了一个福。
“不送。”萧麟侧身让开,挑眉道。
“不必。”毛小小昂着头,迈着小短腿走出书房。
萧麟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真想掐死这坏女人。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呢,他实在是想不通。
早上,毛小小推着机器在草坪上来回走动,修剪下来的草就像雨丝一般洒落,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青草的芳香。
绕开挡在前方的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毛小小意外看见毛斯坐在树后面的草坪上,正用袖子擦着眼泪。
“怎么了?”毛小小关了机器,轰轰的声响一下没了。
毛斯似乎吓了一跳,他不安地扭过头去,鬼鬼祟祟地环视一下四周。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毛小小走过去,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毛斯先是嗷一声惨叫,惨叫了一半又赶紧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毛小小蹲下来,撩起他的裤管,他小腿上竟然伤痕累累,甚至还有红红的水泡。
“沈子钰干的好事?”毛小小咬牙问,她撩起毛斯的衬衣,衣袖,毛斯身上全是伤痕。
“小小,我疼呀。”毛小小吸吸鼻子,眼睛里含着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说。
“他打你,你不会跑呀,你傻啊?”毛小小恨得用手指直戳他的脑袋。
“子钰哥哥走不了路,我跑了,他就追不上了。”毛斯眼泪汪汪地说。
“再忍几天,我带你走。”毛小小无力地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脑袋说。
“我要回去了,子钰哥哥在等我呢。”毛斯用力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从草坪上站起来。
毛斯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沈子钰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出神的望着窗外。
“过来。”沈子钰冷声道。
毛斯低着头像怕踩死蚂蚁似的,慢慢挪过去。
沈子钰将轮椅转过来,面对着毛斯。
毛斯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哭了?”沈子钰用指尖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毛斯赶紧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脸。
“坐上来。”沈子钰拍了拍自己的腿。
毛斯小心翼翼的坐到他的腿上。
“准备出发了。”沈子钰将手指放到轮椅扶手上的按钮。
毛斯伸出双臂紧紧环住沈子钰的脖子。
轮椅载着两个人嗖嗖地朝前滑去。
“呀,呀,哈哈——”毛斯高兴得大笑起来。
毛小小躲在外面偷听了几分钟,又听到毛斯傻气的大笑声了,她用力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地走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
轮椅来回滑了几个圈,最后在墙角里停了下来。
“记住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吗?”沈子钰一手揉搓着毛斯软软的耳垂,轻声问。
“小小不是坏人呀!”毛斯替小小辩解道。
沈子钰不许他跟夏树说话,也不许他跟城堡里所有漂亮的佣人说话,他说她们都是坏人,昨天晚上他又不许他跟毛小小说话。
毛斯当即就拒绝了,沈子钰也当即就点燃小蜡烛,在他腿上烫出一串燎泡来。
“小傻子,坏人脸上又没有字。”沈子钰在他耳边吹着气说。
毛斯怕痒痒,后仰着头哈哈笑起来。
沈子钰将手探进他的衣服里……
“子钰哥哥——”毛斯枕在沈子钰的肩上,湖水般清澈的眼睛里渐渐染上一层水雾。
他不会藏着掖着,不管是心还是身体只要有任何反应,就会流露出来。
沈子钰喜欢的就是他这种天然傻气,他伸出舌尖,轻轻****着毛斯粉粉的耳垂。
毛斯闭上眼睛像水一样软在他的怀里,嘴里发出毫不掩饰的愉悦低吟。
小傻子真是个天然骚,沈子钰张开嘴,轻轻咬住他的脸蛋。
沈子钰已经长成一个高高瘦瘦的俊秀青年。
毛斯还是一脸的稚气未脱,鼓鼓的脸蛋子,还有些婴儿肥。
毛斯从沈子钰的腿上滑下来,干净利落地剥光自己,然后一手扶住沈子钰的昂扬,慢慢地坐进去。
他已经被沈子钰调教得食髓知味了。
沈子钰的独占欲跟其母越来越接近。
池冰到最后其实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怎么正常过,沈子钰一点也不愿意像自己的母亲,他一直努力向上做个好孩子。
可是自从他的腿被萧麟打断后,他体内像池冰的那部分遗传因子,则越来越强。
这也幸亏他独霸的对象是个天然傻的毛斯,毛斯被他折磨得很惨,却从没想过逃开。
他喜欢沈子钰,沈子钰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龄的朋友。
毛斯没跑,沈子钰也就没有发疯的冲动。
其母池冰就悲惨多了,池冰爱上的是沈墨寒,沈墨寒非但不傻,还精明腹黑得出奇。
沈墨寒时常会跑得没影,池冰也就越来越疯。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最终终是酿成了悲剧。
如果没遇上野兽般的萧麟,池冰也就可能再多活几天,她已经到达发狂的巅峰,不死实在是不行了。
萧麟宅在书房里准备着博士论文,他除了是个身经百战的大毒枭,还是耶鲁大学的哲学系高材生。
身后的书架上摆满了哲学书,其中古希腊哲学典籍居多。
他翻着厚厚的一本书,书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希腊语。
他当初选哲学,并不是因为喜欢,恰恰是因为他厌恶。
越是厌恶,他越是要去挑战自己的忍耐力,正如同他喜欢挑战琨的忍耐力一样。
萧麟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每看完一页,他就觉得自己升华了一小步。
他的娱乐消遣少得可怜,他喜欢杀人,喜欢搞大规模的屠杀,可是很明显,这个不能当成一个兴趣爱好来发展。
他喜欢研制各种新型毒品,这个爱好给他带来了数不清的财富。
他尝过各种毒品,有些失望,没有一种能让他上瘾。
他从来不去********,因为他不喜欢污浊的空气。
他对美女也没兴趣,他觉得自己最漂亮,他直接照镜子就可以欣赏美景了。
因为短暂的失忆,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潜力,他可以做一个居家好男人,一个合格的小跟班,他喜欢逛菜市场,喜欢逛热闹的集市。
他认真考虑过,他愿意一辈子帮她送啤酒,一辈子煮饭给她吃。
其实他想要的很少,他只想要一个家。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萧麟又翻了一页书,不错,他又升华了一小步。
夏树端着自制的红茶走进来。
她弯腰将茶杯放到他的右手边。
萧麟被红茶里的香味吸引住了,他端起茶杯送到鼻子下面。
“桂花。”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放了一些。”夏树恭敬地说。
萧麟放下杯子,站起来牵住夏树的手就走,他一时兴起,突然想带她去赏花。
他今年才二十四岁,他觉得自己也该谈一场恋爱。
夏树哪里都好,唯有一点不好,她像个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