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十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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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地中海分裂(4) “佛提乌分裂”

“圣像崇拜”被恢复后的第四个年头,皇族出身的修道士伊格纳修,成为君士坦丁堡牧首,但在十年之后,他便被自己的政治对手赶下台。一个不具备参选资格的人被提名为牧首,并在五天之内接受了所有教级的祝圣礼,这个人名叫佛提乌。他同样来自皇族,并是一位饱学之士,还曾担任过皇家卫队的首领。怎么看起来,佛提乌都像是一位治世之能臣,而非造诣高深的神学人士。

上任后,佛提乌按惯例向罗马修书一封,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当选为君士坦丁堡牧首。但是罗马教皇尼古拉一世却对他嗤之以鼻,毕竟此时的西部教会在选举教皇上还是比较慎重的,类似将平信徒推举到教皇宝座上的闹剧,还要等到一百多年后的奥托时代,才会上演。

于是,尼古拉一世派遣了两位使者前往君士坦丁堡,欲将此事调查清楚,并要求东部现任皇帝米歇尔三世归还一百多年前利奥三世霸占的教皇领地。但是不知何故,这两位使者在君士坦丁堡一番调查之后,竟然鬼使神差的宣布:佛提乌的当选完全合法。倒台的老牧首伊格纳修拒不接受这两位使者的裁判,他的的支持者们将此事通告给了尼古拉一世,于是两位稀里糊涂的使者被撤职。已经成年的米歇尔皇帝也没有归还罗马教会的领地,自然也不会接受教皇的任何无理要求,佛提乌继续稳坐牧首宝座。

君士坦丁堡教会肩负着向斯拉夫人传教的使命,这也是为了与罗马教会争夺势力范围。863年,佛提乌牧首派遣一对兄弟修道士,西里尔和美多迪乌斯前往摩拉维亚(现在的捷克东部)传教,他们将《圣经》翻译成斯拉夫语言,而此时的斯拉夫文明还停留在只会说,不会写的阶段,因为他们没有文字。西里尔以希腊字母为蓝本,创造出一套斯拉夫文字,这就是著名的“西里尔字母”。斯拉夫人终于跨入了文明世界的门槛,西里尔和美多迪乌斯后被教会尊为“斯拉夫的使徒”。

东、西部教会的传教活动难免会发生摩擦,这只能令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拜占庭北面的保加利亚本来属于东部信仰的势力范围,国王鲍里斯于864年接受洗礼,并认拜占庭皇帝米歇尔为自己的教父。但没过多久,他反过神来:“这样岂不是要将保加利亚置于拜占庭的威严之下吗?”于是鲍里斯开始与罗马教会接触,自然得到了热烈的回应。很快,一批批罗马传教士来到这里,只用两年功夫就使保加利亚开始听命于西部的教会了。

这件事引起了拜占庭帝国和君士坦丁堡教会的强烈不满,再加上罗马教皇对自己荣升牧首的横加指责,还未完全摆脱世俗气息的佛提乌将一肚子火气发泄到西部的教会身上。他愤怒的咆哮道:“君士坦丁大帝将都城东迁,也就意味着基督教会的首席权利也将倾向于君士坦丁堡,罗马没有任何权利对其它教会指指点点。”佛提乌还给其它几个教区主教发出一道通谕,严厉谴责罗马传教士在保加利亚的丑恶行径,并诋毁西部教会在宗教礼仪和圣事上的一些特殊形式。

867年,佛提乌牧首在君士坦丁堡召集了一次东部各教会的主教会议,主要目的只有一个:审判罗马教皇,当然肯定是缺席审判了,米歇尔皇帝也派人参加了会议。佛提乌大肆攻击西部教会的各种教条和礼节,尤其是强制守身的规定,他讥笑道:“正是因为这些规矩,我们发现西方有那么多的孩子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会议还谴责尼古拉一世为“持异端者和我主葡萄园的捣毁者”,宣布将其罢免并开除教籍,对于宗教界人士来说,这是最为严厉的处罚了。

这是东西部教会的第一次决裂,也被称作“佛提乌分裂”。

看似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但是佛提乌并没有高兴的太久。几个月后,拜占庭帝国改朝换代了,曾经当过乞丐的瓦西里一世开创了马其顿王朝,佛提乌的政治靠山米歇尔皇帝被刺杀于宫闱之中。瓦西里甫一登基,便将佛提乌赶下了台,恢复了伊格纳修的牧首职位,而且也恢复了同罗马教会的联系。两年后,在罗马教会特使的参与下,拜占庭教会宣判佛提乌为“篡位者”,并将其开除教籍,流放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