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十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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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地中海分裂(1)东、西部之别

君士坦丁大帝将都城东迁,也就意味着基督教会的首席权利也将倾向于君士坦丁堡,罗马没有任何权利对其它教会指指点点。

——君士坦丁堡牧首 佛提乌

地中海东西两端,分属希腊语和拉丁语区,罗马帝国延续几百年的统治,也没有在文化上彻底消解上述两个地区的差异。公元330年,认可基督教信仰的君士坦丁大帝迁都君士坦丁堡,使罗马帝国出现了东西两个政治单元,为分裂埋下伏笔。395年,刚刚将基督教奉为国教的提奥多西皇帝将帝国一分为二,分别传位给两个儿子,罗马帝国遂正式分裂成了东西两个部分。

在日耳曼人大迁徙的浪潮中,君士坦丁堡在固若金汤的城墙下顽强坚守,而罗马则几乎成为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很快,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寿终正寝,西方在权利格局上成为了蛮族的天下。

东罗马帝国在6世纪曾一度征服意大利半岛上的蛮族,雄心勃勃的查士丁尼大帝期望重振罗马帝国的荣光,可惜很快就在阿拉伯人的崛起狂飙中,丧失了古罗马最后的一点锐气。西亚的耶路撒冷、安提阿和北非的亚历山大,这几大基督教区先后沦陷于阿拉伯大军的铁蹄之下。

自此,这个地中海东部的帝国开始被称作拜占庭,因为显而易见,他们身上的罗马风格已经完全迷失了。罗马教会对于西欧日耳曼势力的依附,使得拜占庭对西方的影响逐渐降至冰点。君士坦丁堡和罗马,仅存的东西两大基督教会的发展开始步入几近隔绝的状态中。

基督教信仰自产生之日起,在神学观念和宗教思想上就从来没有统一过。

使徒时代,彼得和保罗就曾因传教方针的差异而产生过矛盾和争吵;

君士坦丁时代,正统派和阿里乌斯派也为夺取至尊地位而爆发过斗争和辩论;

被尊为罗马国教后,正统派更是要面对众多其它派别的围攻和火拼。

所有信仰的派别都自认为是耶稣的忠实追随者,并发展出一套唯我独尊的理论。但是只有在罗马城中的这个派别自诩为圣彼得的传人,并抓住了历史机遇,博得了帝国皇帝和日耳曼政权的认可和庇护,逐渐排除异己,自命为正统。其它派别在同罗马教会的激烈斗争中,无一不败下阵来,逐渐偃旗息鼓。

其实在基督教早期的几大教会中,罗马的位置并不突出,甚至在325年尼西亚公会举行之际,罗马教会仅仅作为旁听者的身份参与。但是这个后起之辈,很幸运的在成长初期就适逢西部帝国的灭亡,在混乱和无序中建立起统领西方精神信仰的新秩序,并得到了蛮族政权的有力支持。在与伦巴第王国和意大利贵族的斗争中,罗马教会先后利用了法兰克和德意志的日耳曼势力,扩充了自己的影响,并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教皇国。

与之相比,君士坦丁堡教会的发展却没有这般刀光剑影,东方的模式看起来更加循规蹈矩,不温不火。拜占庭帝国虽然历经了多个王朝的更迭,但是权力结构却相对稳定,皇帝们始终将行政大权独揽怀中。这就使得基督教在这个帝国里,只能安分守己的去履行意识形态方面的职能了,这一点与西部的罗马教会有着天壤之别。

从西罗马灭亡到查理曼登基这三百多年中,西欧版图是一个纷乱割裂的拼盘,因此在无人称王称霸的岁月里,罗马大主教逐渐睥睨天下,自恃为圣彼得的传人,并以教皇的称谓自居。尤其是当“丕平献土”后,教皇的称呼具有了一个非常现实的基础,似乎更加合情合理。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政治谋局中,罗马历代教皇与周边各种势力勾心斗角,纵横捭阖,基本上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但是总体趋势上,基督教影响日益扩散,教皇势力也在其它世俗政权的此消彼长中逐渐做大。

东部则不然,君士坦丁堡教会的大主教仅仅被称为“牧首”,因为在同一个都城里,世俗皇帝的位置上从来就没有闲置过。因此,在拜占庭,国家和教会,皇帝与牧首,主次明晰,分工合作。教会通过精神灌输,使皇帝的身份和统治具备了神圣的光环,被赋予了上帝在人间的代表这一无上地位,反过来,世俗政权也势必要大力扶植这种信仰体系。一位拜占庭的皇帝说道:“造物主委托教会照顾精神,帝国控制人们的躯体,让两者都免受攻击,世界将享受繁荣。”

因生长于不同的文化土壤中,东西部教会在语言、仪式和教义上的差异也日益明显。

东方的十字架是两臂等长的;

拜占庭人是站着祈祷,而西部则跪在地上;

希腊人把头部完全浸在水中施行洗礼,而拉丁人则是用水从头顶浇下;

西部教会的教士们与婚姻绝缘,而东部则不做此规定;

拜占庭的教士务必要蓄起胡须,而罗马那边却勒令剃光。

当然还有政治环境上的区别,西部的政权格局,导致教会务必在权利争夺中保护自己,而东部教会身处帝国之中,教士们只要全身心的敬神,做好自己本职即可。